60、没有巧合（1 / 1）

梁小野向车里闭目的宋金娇看去，半开的窗户内，那种因后天长期处优才能显现的不屑，不需窃听，可以从容应对所有风雨的平静，是装不出来的。程老师有大家女人的美，左青青具备少女青春的醉，但都达不到宋老板如雪封岩的浑然一体，茫白的世界里，只有她自己。

如果再不离开，山村的人没有睡懒觉的习惯，马上还会有更多的人观看，小野轻松上车，留下胡月兰和吴大用诧在路中间。

宋金娇要求换开一会，驾驶员说可以坚持，不会影响安全，宋金娇放下档板，笑着面对小野问道：“现在可以讲讲你的故事吗？我的出现让你娘慌张了？她认为我看上你的人？不会怀疑我会要你的器官吧？我有那么恐怖吗？”

梁小野说：“都没有，宋老板，我可以将你的计划，包括对我的安排计划告诉万老板吗？”

宋金娇问道：“我如果反对，有效吗？”

小野说：“有效，我首先要考虑下面三年的生存，如果你能给我那么优越的条件，我即使不告诉万老板，也可以从自己的收入中补济他们家的生活，减少我因被认为是叛徒带来的负罪感。”

宋金娇微笑一下，对着窗外己经开始通透的群山，起伏的山尖，并不繁茂的植被，还有星点不大的湖岸说：“小野，这里多是荒山，没有开发，如果我们以后在这里做一份苗圃基地，虽然运输是个大问题，但，培养的成本可是小得多。我没有看错你，对旧主的念念不忘，如果多年以后，你能对我这样，我今天的再多付出也值了。”

一路无话，梁小野担心、期待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宋老板并没有将他当作一份消遣的男人，胡月兰的顾虑是多余的，是从自己的角度看待生活的变数。

江雨芹提前弄清了情况，加入梁小野老乡的行列，帮小野将简单的行李带到了宿舍，华福县本届没有他的同学，早几届有几个，可他们知道自己的县穷，对老乡也没有那么多的热乎。办完入学手续后江雨芹说：“这就结束了，等着军训，姐请你吃个饭，生活，要有一些仪式感。”

江雨芹并不比梁小野大，可他愿意叫她姐姐，两个人当然没有喝酒，饭后，为了不想再遇到上次的那种尴尬，他们也没有散步。

小野来到了万谷丰的家，林月枫不太高兴，他听说万老板在书房，就径直进去了。他将自己这两天的情况向万谷丰如实汇报，听了以后，万谷丰说：“小野，我没有想到，圈内以奸诈著称的宋辣手能对你如此坦诚，不会是计吧？但分析下来应当是真的，这就有些怪了。”

小野说：“我咨询她，如果我向你汇报会怎样，她认为我不会，人都是自私的，我不可能为了一个才认的义父去牺牲自己可能巨大的好处。”

万谷丰说：“她的理解是对的，如果能让我持她一部份股，我的家庭就会生活无忧，她在北区这一带，尤其大学城这一块，真有呼风唤雨的本事。以前，我只所以能中华师大的养护标，是因为这是个老校区，维护的量不大，只要她插手，基本别的人就是个陪同。”

梁小野问道：“万老板，我想顺着宋金娇的安排，如果她真的给我股票，我现在也姓万，是你的家人，所有她给的，都是你的，而你的，我永远不会谋求与我有关。”

万谷丰说：“你的意思我理解，你有这份心就行了，她的摊子很大，目前没有那么多可以顺手用的人，这是她急于笼络你的原因。因为她相当于到我的碗里抢饭，担心我不会配合，所以，下了你的手。小野，顺着她，少与我接触，我相信你的判断，宋金娇耳目众多，是个极有心计的人，你不和她赛心计，才会获得她的相信。”

林月枫端了一份水果，她不知道小野来的原因，在她心里，小野是她们家走下坡路的引子，她说：“小野，我提醒过，专心读书，现在住在学校，更要将精力放在学业上，男孩，如果可能，要将书读完，博士才是头。我们家出了情况，我不想说是因为你，你上次的鲁莽行为也是为我们好，但是，现在的结果你也看到了，你义父一个人支撑这个家，难。玉秀在接下来一年，学习会很紧张，我们家想安静一些，小野，逢年过节时一个人在外漂泊，我也希望你能来热闹，但，想请你过这一阵子，等你义父重新站起来后再来我家。”

万谷丰打断她的话说：“小野现在也姓万，这个家里我说了算，小野，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没有你，那个姓齐的也会出幺蛾子。”万谷丰沉重地叹气，表态，梁小野没有感动，他来到林月枫面前说：“干娘，我理解你，这个家，财，与我无关，我是这个家里的义子，我会讲义的，我不会忘记我才来这个城市时，流落在华师大门口，万老板救我的那一幕。”说完，小野离开。

终止合同的谈判由齐元宏主持，他将万家灯火公司违反合同解除约定的条款罗列后说：“万老板，看在合作多年的份上，经请示，处罚条款就不兑现了。以后我们还有合作机会，计量未完的工作量，下一个承包单位愿意无偿帮你完成，这一轮合作，我们就签字，终止。”

齐元宏将万谷丰签好的文件拿去给罗校长签字、用章。宋金娇微笑着说：“万老板，不要说我吃相不好看，我们都是商人，商场，就是战场。但我还是敬重你的硬气，齐科长事前和我商量了，如果你向他说一些软话，如，你的设备，人，周期还没有到，我会通融留下一块或一段时间给你，但，你没有。”

万谷丰说：“宋老板，大鱼吃小鱼，这是法则，我不敢妄说自己可能会有十年河西，希望宋老板能做得很好。梁小野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可以利用，不要带歪了。我讲这个就是多余，你没有义务听我的，战场很残酷，但，做人，也要有些温度。”

万谷丰不想失去了项目，还在这里做无畏的扯皮，出门离开。宋金娇无趣地跟在他的后面，小野还在上课，当晚，宋金娇没有告诉齐元宏，一个人找到梁小野，她说：“小野，我正式接管了华师大校园绿化养护工作，我的计划你和万谷丰商量了没有？”

梁小野说：“没有商量，他的团队我负责整合后与你合作，我相信他会同意，你将可以接受的条款列好，我去与他沟通。如果你让一个才失去这里份额的人，与你谈劳务分包，合适吗？欺负人的吗？”

正常在校园的员工有十多名，万谷丰征求大家的意见，他一直对待工人是优厚的，关心的，他以为大家会因为他的离去而选择另谋职业，如果是那样，他愿意补贴一些误工和路费。出乎他的意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去，只有极个别人希望能涨一些工资，至于老板是哪个，他们全体冷漠。

至于工具和校园内临时用房，梁小野没有同意收购，愿意租用，情愿高价承租。

江雨芹找到梁小野问道：“小野，钱，有赚的时候，你是个读书的材料，为何选择这么早投入实体运行？”

梁小野说：“这是个机会，我如果不接手，也会有别的人接手，可我以前的万老板一家的生计怎么办？再说，我接手也不影响我学习、上课，只是多一份实习的内容。法学，离不开社会，多一些体验，就多一点了解，不是坏事。大姐，你只是一个学生，为何对我的事情如此关心？如此了解？”

江雨芹说：“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你，听了你对万老板还算义气，也算忠诚，我就如实和你说了。其实，让你复考，主动接近你，全是万老板的意思，他担心他和你说你不一定能听进去，我和你说，可能效果会好一些。”

“你认识万老板？”

“岂止是认识。”她微微抬头，目视远方，好一会之后，呆望着梁小野说：“陪我走走，隔壁是粮食学校，校园大，人少，我们翻过断墙就能到。”

路上，梁小野越听越震惊，原来，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江雨芹也是高分考上的这所师范。到了学校，她知道有法学院，从小她就渴望正义，法学，是最接近正义事业的专业，困惑中，她晚上一个出来时，偶然的机会看到万老板带人种植苗木，她对农活相当熟悉，看了一会，竟然提出可不可以帮忙干活挣一些苦力钱。当天，来的苗子太多，万谷丰正愁加班也栽不完，发现有人主动来，就请江雨芹多找几个同学，他多给钱。结果，当然是江雨芹不仅挣了自己的一份，还因为参与组织，万老板又多给了她一些奖励。尝到了甜头后，她萌生了与万老板长期合作的念头，却不想，时间不长，她成了万老板的校园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