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又识新主（1 / 1）

离开事非之地后，两个人散步的心情一下没有了，江雨芹带着梁小野到了球场边坐下后说：“我一直观察你，觉得奇怪，你干活却想听课，一考又考了那么高的分，你的身上一定有故事，方便时间可以讲讲吗？”

梁小野说：“哪个人没有故事，血泪史也多的是，你没有故事？你对男同学刚刚那样的眼光闪烁，我也想乱猜，大姐，以后不要打听我的事，我不会讲，可能永远不会。”

梁小野起身，一个人向深处走去，扔下路灯下清单的江雨芹，他的方向不是他的工具房，他不知道自己想到哪个地方独自坐一会，心内的酒没有散完，发热。校园的夜晚，一点不静，虽然没有城市的渲闹，但处处也隐藏着文化、传统、青春、浮浪。与梁吴村不同，那里的夜只有草堆，狗叫，对小野还说，还有不可描述的耻辱，羞燥。

一早，齐元宏来到罗校长办公室，坐下后说：“罗校长，你分管后勤这一块几天了，我一直在找时间向你汇报工作，我们处长身体不好，一直在家静养。目前，校园绿化、环卫工作由万家灯火园林公司承包，此公司业务能力还可以，只是近期他们大面积对树木防虫施用了有毒农药，不少学生和教职工都有反应，我向和承包商老板提出了改正要求，可他却说，你是总管的，又是教化学的，你没有提出意见，他就要可以继续大面积使用。我想请示你，下一步如何管理，要不要制止或处罚？”

齐元宏始终在看着罗校长的表情，他汇报结束后，罗长志说：“我分管，只是形式管理，你们原来的管理模式不变。我还有教学、研究任务，不可能将主要精力放在施肥、除草上，这是你小齐份内的事情。啥事都要我表态，还要你们干啥？让老板事无具细全来请示我？环保是民生，显民意，这里是高校校园，是精英所在地，不能让一个草根队伍毁了我们校园的清静。你回去认真研究合同条款，如果需要，我出面请法学院的老师帮你分析，厘清他们的义务，错误，能改给机会，不能改换队伍。现在，环保产品多的是，当然成本可能会高一些，我们在下一招标周期时可以考虑适当提高控制价，但，养护质量不能降低。”

齐元宏领了圣旨，来到了万谷丰的工地临时办公室，万老板起来热情地要给他泡茶，齐元宏说：“万老板，我己经请示罗校长，他同意与你们解除合同，如果想打官司，他会安排法学院的老师参与。你回去看看如何清理己有的工作量，你滥用农药，他是学化学的，闻那味道就知道不环保。以后如果再有机会，我会考虑你的，只是下一个招标周期你没有资格参与投标。”

万谷丰问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不辩解，齐科长，我对你不薄，你能告诉我为啥吗？是因为上次喝酒受伤，还是其他的？只要你提出，我可以努力做到，为何一下要剥夺我吃饭的地方？”

齐元宏说：“上次吃饭你以为我不清醒，是误伤？我知道，是你的员工小野故意扣我的菜汤，那是导火索，也可以叫最后一根稻草。我们间没有恩怨，可上次吃饭你如果让我高兴，我可能会启动现在的日程晚一点。”

万谷丰冷笑着说：“你也不是小孩了，我让你满意？让我的姑娘陪你？这是高校，你算个人？齐元宏，工程我可以不做，下面的路你有道，我有桥，哪怕是独木的，我也要瞧。小野没有一点错，可惜，他下手轻了，如果能再重一点，我只不过会多花一些丧葬费。齐元宏，你可以快意决断，我不会去找罗校长，我也不相信你。但权在你这，强扭的瓜不甜，我希望你以后能一直顺，不要出大事。”

林月枫听说几百万元的项目马上要中断，她问道：“是因为小野的那个盘子？”万谷丰说：“也有部份是那个原因，不全是，应当是齐元宏有自己的队伍，这个项目本就是高利润的，我一直担心有人眼红，有人竞争，没有想到，却是管理者自身，我考虑少了。”

林月枫说：“你要不要备些钱，再努力一次？这个事件不能让玉秀知道，她正是冲刺的关键一年，如果听说家庭的经济状况出了危险，会影响她的情绪，那可是个终身的大事。”

万谷丰说：“努力也来不及了，齐元宏下的是杀手，罗校长不问事，他是个教授。你也不要给灈野的脸色看，他也不是故意的，再说，即使他不动手，我也可能动手，你不是也因为干涉被他推倒了吗？”

林月枫问道：“男人，是不是有点权，就想为所欲为？”

万谷丰说：“不一定，但，例外的少。你说的对，当初如果不收留小野，可能会延缓我们的不好处境，我出去打听一下，看看齐元宏下一个目标队伍是哪个，标，可能中不了，总要将这一部份人养起来，少赚一点，以后有机会再说。”

林月枫说：“你不放心，还专门去他家乡打听过，他就是个出事的包。还好，他考上了，你也没有顾虑了，不要着急，这几年我们还有些应急储备，慢慢来，就一个女儿，节省一些，总能过得下去。”

万谷丰重重叹了一口气，来到了小野的工具房，给了小野三万元现金说：“小野，这是你的工钱和学费，以后，我不能再提供工作机会了，这里的合同可能马上会被终止，这些钱够你安心完成学业的了。”

小野问道：“合同终止了？罗校长是个好人，你可以找他试试，说不定会有转机。”

万谷丰说：“小野，罗校长再好，他也只是一个新来的教授，我们和人家没有交情，怎么好意思让人家通融。你安心上学，我会有办法的，不要给我节外生枝，你的那些朴素想法行不通。”

梁小野拿出罗校长给他的电话号码，他没有敢打，拿着剪刀，有些失神地等在校长楼外。中午时，罗校长出来了，梁小野迎了上去，罗校长停下脚步问道：“你老板让你来的？”梁小野摇了一下头。

罗校长说：“小伙子，不是我对农村人歧视，你们从小生长的环境不好，逼着你们有时不得不撒谎，上次你和你老板轮次找我，我就知道有事，怎样？果然是有事。如果当时你能对我诚实，我可以考虑你老板的诉求。谋一个标段，获得一份合约的信任毕竟不是太容易，尤其是在我们这样的大学校园。环境优美，还不会欠钱，付款及时。现在，晚了，我听小齐介绍了，你们不止一次违约，不止一处犯错，人不能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更要有严肃的契约精神。我虽然是教化学的，但，一直反对不诚信，更不能接受欺骗，还拿一个乡下学生来博取我的同情，幼稚。”

罗校长给小野扣上了欺骗的帽子后，再也不会给他辩解的时间，甩手离开，看着他离去的背景，小野不能承受别人说自己是个骗子的结局。

握着万谷丰还有温度的钱，小野来到自己的临时住地，还有一天就开学了，万老板一家的生计让他挂念，虽然不至于贫困，但事出之因与他有关，他不能不管。

齐元宏快到下傍晚时又来到了小野的地方，他说：“梁小野，我查了一下，你入学的名字改姓万了？万老板让你改的？真欺负人，看你是乡下的，他没有儿子。不就是给你一份工作吗，你又没有少干活。走，下边上学期间的四年跟着哥混，我给你一片天地，喝酒去。”

齐元宏给梁小野带到了一个高档的地方，一个中年女人等在那里，菜己经点好，齐元宏让小野坐下后介绍说：“这位是梁小野，这位大姐是宋老板，你们认识一下。”

梁小野与宋姓女士握了手，温暖，浸润，他接过名片，上面写着：苏园建设园林养护公司董事长，宋金娇。

梁小野有些懵懂，他问道：“齐科长，你让我来和宋董事长认识，有何意图。”

宋金娇说：“到底是学法的，还没有入校就如此文气，哪有那么多的意图，就是认识一下，多一个朋友。我听齐科长说了，你对绿植的习性，养护，有不少心得和经验，如果我来管理华师大的校园，需要一个可靠的帮手，你在将后的几年又住在校园，所以方便。小梁，我公司用人和你以前的公司不同，我是工作量定额制，高管人才年薪制，你如果来，不用干苦力，帮我制定计划，督促别人做事，我给八万一年。”

她看着小野有些迟疑，接着说：“我知道，你对以前的老板有感情，一下接受不了我来接管，你们农村人讲究义气。现在是商品经济，商业，讲究的是竞争，人才也一样，你这样的人才，他凭啥让你只干苦力，和那些没有文化的人拿一样的钱？这是对知识的不尊重，我不能说你己经被骗，人，需要不断成长，以前是个过程，不能一直长不大。当然，你到我这后，对你以前的老板也不是坏事，我承包后，可以只拿20的管理费，可以让以前的队伍继续在这里做事，我也省却再重新招新人。明天，你可将我的打算与你老板交流，他承包，也要拿出一部份钱来运作，以后，他可以不用操心，只管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