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同在天涯（1 / 1）

齐元宏点了几个不贵的菜，问道：“小野，你有点意思，请我喝酒就是为了让我出气？”

梁小野说：“我是从山村出来的，知道你这样有权势的人我得罪不起，马上如果你换了老板，能不能帮我谋一个兼职的岗位，我对校园环境、绿化维护常识毕竟熟悉。”

齐元宏说：“有这要求，我就可以再点两样好一些的菜，放心喝酒了。小野，放宽心，你这样能干，年轻，有知识的人我到哪里可以另外找到，你不找我，我还要找你。新来的副校长是个书呆子，他不会过细问我们日常事务性的繁琐工作，我只要经常找他汇报，以他的名义，重新招标一个队伍，只要你肯干，我会让新老板给你多开一些工资的。”

看着齐元宏喝得有些可以了，梁小野问道：“你为何如此讨厌万谷丰？”

齐元宏又喝了几杯，大眼有些眯了，他说：“你以为我是酒多才调戏他的小孩、推倒他的女人？我是故意的，以前，我没有当科长时，他万谷丰不要说送礼，就是请客吃饭，也只请领导，以为我年轻，没有作用，从来不把我放眼里。以前的领导袒护他，现在的头换了，他的这种小事归我管，他回头，晚了。何况，因为他和校园里各种关系交集太多，什么样的人他都认识，我虽然具体管事，但还是有所忌惮，如果换一家我自己找来的单位，所有的事情就可以只听我一个人的，那多好。”

梁小野说：“齐科长真的是年轻，有眼光，以后我就跟着齐科长混，进校后，我要注意些什么？你为何能留校还能当官？”

齐元宏说：“我只有本科学历，来高校工作又做不了教职，也没有心思再继续读书，原来的班主任做了副院长，就给我谋了现在的差事，不过，虽然社会地位不如教授，生活倒是滋润的。”

找到了脉络后，梁小野又陪他喝了一些，直到他这家次是真的醉了，口口声声与梁小野称兄道地，梁小野才将他送回到教工宿舍。

小野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有些跌撞地来到了万谷丰的家，己经晚上快十点了，林月枫给他开了门，扑面一股酒气，她厌恶地问道：“大晚上，一个学生，有没有一点学生样子，怎么会喝这么多。”

万谷丰听到动静，给小野让进书房，给他倒了一杯水后问道：“小野，遇到什么事情了？”

梁小野坐下后，感觉真的有些多了，说话不成句子，他还是勉强凑起精神说：“万老板，我己经见过了罗校长和齐科长，你的事情我会想办法。”

万谷丰说：“你和罗校长喝的酒？不可能吧？”

小野说：“我和齐元宏喝的，情况我打探好了，校长没有朋友，是那个姓齐的从中捣的鬼。”

万谷丰说：“小野，你先休息，我知道是那个姓齐的出的故障，可是他是县管，比县官大。这是个私心极大的青年，我早就发现，他对我端这一碗油水很大的差事早就垂涎，只是因为上一任的领导层正派，与我关系比较铁，我早些时候也并没有忽略大，只是出手的力度他认为不够。”

梁小野说：“我找到办法了，可以试一下。”

万谷丰说：“小野，生活不是一加一，不是数学物理题目，有些内容在生活中是无解的，你以为你扣了盘子可以给对方教训？可结果，我还不是又陪钱，又加速我事业的终结？我不怪你，你是好心，但好的愿望一定能换来好的结果？不一定。”

万谷丰看着小野因酒多而有些眼直，痴呆，他有些心疼，可还是叹了一口气，小野虽然喝多了，可还是能判断他的好意并不被现实接受，没有同意住在万家，独自又回到了校园。

绿化工具房虽然乱，但里边简单的生活用品还是全的，梁小野被夜风一吹，酒醒了不少，他体质好又年轻，想到林月枫待他，万谷丰待他，如同他们不是一家人。

思绪有些乱时，江雨芹推门进来，她笑着说：“不敲门你不会生气吧？哪里来这样大的酒味？你过几天就是这里的学生，怎么可以喝不节制的酒呢？”

梁小野己经清醒多了，他笑着说：“我这里也没有敲门的地方，你怎么能到这种地方来？又乱，又不整齐。”

江雨芹说：“晚自习后，我从图书馆出来，本想请你一起吃了夜宵，奖励一下自己，今晚的自修效果很好，你应当也累了，没有想到你却喝多了，下次吧。”

小野说：“我挣钱了，我请你吃，难得来，就今天，我心情好，陪人喝了一点酒。”

来到了校内一家米粉店，江雨芹要了两份河粉，小野要求他的那一份加重辣。

梁小野问道：“师姐，怎么想起来看我的？”

江雨芹说：“你高分选择这个学校，不仅仅是因为能多打一份现成的工吧？还是想多一些机会感谢我当初的建议？我己经决定，继续报考本校的研究生。”

她看着梁小野，眼中有那种夜风中凌乱的从容，微笑着用筷子搅拌她那没有多少佐料的米粉。

江雨芹是那种芸芸众生，平凡，简单，放在人堆里不会引起注意的那种，没有万玉秀那种突出的漂亮，可也算五官周正，线条匀称。

梁小野问道：“师姐如此有怜悯心，不会也出身自农村吧？”

江雨芹说：“这个学校，有一半以上的大学生来自农村，你不需要自卑，你看我也不是城里人，哪有城里人早早到校的。家里的生活条件比学校差多了，这里伙食质量高，还便宜。我第一次看到你专心的听课，心里就是一紧，你太象我高中时的一个同学，他比我成绩好，可家太穷，他太紧张，高考出现失眠，最终名落孙山。”

梁小野想起胡兴欢，他替考的那个男孩，他问道：“真有成绩好的，因为紧张考不上大学的？”

江雨芹说：“太多了，但都是那些并不十分好的，如果成绩十分优秀，一般不会紧张，就是有些小失误，也不会考不上，最多考差一些的。你和哪个喝的酒？不会是自己一个人喝的吧？”

梁小野吃了几口米粉，味道太好了，他看看江雨芹，细心的吃相，想到了此时的袁锦丽，为了吃好一些，会不会也早一些到了学校？他又想起袁锦丽一身烂泥抱在他怀中的样子，眼光中有剥掉江雨芹衣服透视体形内容的肮脏。

江雨芹看他出神的样子说：“我来付钱，没有看过女人？你看你那口水差点下来的样子，幸好我长得不好看。你如果是这个样子，以后哪有精力上学，校园的美女可多了，你看不过来。”

梁小野说：“酒多的人眼直，不会拐弯，我没有多看，但，你好看，是我们农村人眼中的好看。”

江雨芹说：“好了，以后，我是你大姐，今天陪我散步。小野，好看是从骨子里开始的，没有农村人眼中，还是城里人眼中，与打扮无关，是个综合科目。一等女人是态，以后你真的成了男人就会明白。”

小野好奇地问道：“我从一生下来就是男人，什么叫真成了男人？”

江雨芹羞红了脸，半天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她才说：“你这人，酒多后还能找到关键词，我是说漏了嘴，我们换个话题。”校园的夜色并不平静，风小，月暗，灯不明，他们两个如同校园情侣一般，到了一处小树林边，这里是那些有想法男女同学的汇合处，当初，小野一来时，老师傅就交代过他，不要将枝叶修剪太通透，现在他明白了。

想坐下休息一会时，却从里边出来一个男孩，他指着小野，又看看江雨芹，突然朗声叫了起来：“这不是我们班的学霸吗，也会花前月下？”

江雨芹也看出是自己班的同学，她拖着小野就想离开，可那个男同学不愿意，他向小野打量一下后说：“你是哪个院的？攀上我们班学霸，可是要请客的，你知道吗？她眼光可高了，我们这些人她都认为是花花公子，你是个不花的野小子？不花？到月下，密林处干啥？讨论学习笔记？”

梁小野说：“这位仁兄，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这里是高等学府，怎么可以出口这样说自己的同学？”

“怎么？看不习惯？没有听说过，高校就是小社会，不在学校里学会历练，如何适应复杂的社会？你不是学生？校外的混子？闻你扑面的酒味，全身一片黑，哪是教室内坐的主。不要以为在社会混，就可以欺负我的学妹，这是大学，不接受社会渣子融入。”

梁小野握紧了拳头，可他没有出手，渣子？他最厌听到的词语，江雨芹说：“他是本地的小土豪家庭，除了我这样的长相普通的，不少女同学他都有过接近，无事他能生出非来。不要理他，人，不是争一时之气，要长远，真争，就争一世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