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寻找破口（1 / 1）

梁小野问道：“是我临时砸的你，又不是万老板蓄意，你为何这样？早就有预谋？”

齐科长说：“你就是考上，也只是我们校一个学生，万老板手里的一个伙计，与你说了也无妨。新分管后勤的副校长，请托他想承包绿化的队伍，是一个实力相当强的地方权势人物的朋友，校长不知道如何解除与万谷丰的合同，示意我想办法，我如果做成了他的心事，就让我升任处长。万谷丰请我吃饭，居然是家宴，你以为是他对我不见外，实质却是他没有将我当一回事，我本对他还有些迟疑，现在，一点没有了。”

梁小野说：“他的合同没有到期，你如何中途让他退出？就不能等上一年？何况，绿化承包是招标，你总不能排除万老板参与吧？”

齐元宏说：“合同中有六款业主可以随时终止合同的条目，我是我们处对接万老板的具体办事人员，想找出一个条目，如，施肥不及时？部分树木生虫？枯死？太容易了，这些现象总有发生，上纲上线，就是终止合同的借口。”

梁小野无法应对，不再理会齐元宏，继续自己的苦力工作，齐元宏离开后，他也需要休息一小会。将自己简单收拾一下，找到提前入校的江雨芹，江雨芹说：“小野，我正要找你，你的分数考了那么多，只因想帮万老板就选择我们校？太傻了，你可能不知道，名校就是名牌，是你一生的标签，华师大也不错，可你有更好的选择却放弃了，可惜。穷人，不仅仅是身穷，是心穷，是不敢昂首顶格收割成果的怯懦。小野，以后再有选择，可不能再这样，找我有事？”

小野问道：“你们后勤副校长换了？”

江雨芹说：“这个我可以帮你打听，我是学生，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怎么了？”

小野说：“我想找他谈个事情，怎样找到他？”江雨芹说：“公示栏有他的名字，他们全在校长楼办公，学校领导的亲和力好，不管哪个领导，你都可以找。听说你学的也是国际私法？为何选择这个专业？因为我，还是因为自己爱好？”

梁小野说：“我己经听过你们专业大班的课，觉得有意思，何况，因为是国际，我想毕业后就不会再到原籍工作，另外，法学也是我一直梦想的专业。”

江雨芹带小野到一处绿树掩映的三层灰楼跟前，告诉他，这里就是校长办公楼。从楼下的公示栏，梁小野真的找到了最新的领导分工文件，新的后勤副校长叫罗长志。

目送江雨芹离开，梁小野开始用剪刀在校长楼边上小心修剪树木，没有罗校长照片，即使不停有人出入，他也无法找到他的人。

下午，万谷丰来到校区，梁小野告诉了他齐元宏的意图，让他将自己带到新任校长身边，他有办法与校长沟通。

万谷丰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官不用旧将，就算齐元宏不说，我也能猜到。分管后勤的副校长，一般是快到退休的老同志，你一个小孩，一点社会经验没有，拿个盘子去威胁人家？你谈不成，还会让他感到草率，会加速我公司被清退。小野，安心上学，合同如果被终止，对我的打击是十分大，你不要有负罪感，该来的避免不了。至于下一步，我看看他们的动作，新的合作伙伴是哪个，活，总要有人干，学校不给我合同，我也可以从有关系的合同方那里分包过来做，少挣一些罢了，我有现成的机械、队伍。”

万谷丰一脸的无奈，小野如针扎一样的痛苦，他知道分包，从个体手中挣苦力钱，没有油水，多一层盘剥，多一个管理他们的婆家。

两个人短暂的沉默，梁小野没有停止他手中的活计，正在此时，万谷丰快步跑向一个才出楼梯，准备推自行车的老教授面前，梁小野听到了“罗校长”三个字。远远地，对方冷淡的样子，小野看在眼里，万谷丰悬在手上的烟没有递出去，只是一小会，罗校长反推着他的破自行车，缓缓移向前方。

万谷丰有些失落，他没有再回到小野跟前，好一大会，小野发现远方有些迷糊的罗校长还没有骑上车，他将剪刀藏在绿篱中，飞速接近罗校长。装作无意的问道：“罗校长，为何不骑车，还反着推？”

罗长志并不吃惊，他问道：“你是哪个院的？怎么认识我？”

梁小野说：“我是法学院的，国际私法专业，还没有报到，今年新生，现在在校园给绿化单位做事。”罗校长显然有了兴趣，他笑着说：“你怎么认识我？在校学生认识我的也不多，考上这么好的大学，还能想着做苦力，现在你这样的小孩不多了。我在主校区一般不骑车，反向推车，可以练习左脑，正好有时间多看看校园哪些地方需要重点整理。”

梁小野说：“罗校长，我帮你推车，给你介绍一下各种苗木的名称，习性，还有我对校园环境的理解与想法，可以吗？”

罗校长说：“太好了，我是教化学的，学校看我岁数大了，给我一个管后勤的名头，我对这些一点不知，你一直在校园干活？听你的口音，普通话这样差，不是城里人？”

梁小野说：“罗校长到底是大学教授，一眼就看出来了，我是出来打工的，你们校园维护的万老板是个好人，不仅容留我做事挣钱，还给提供了一次考大学的机会。”

罗长志停下脚步，冷冷的问道：“刚刚那个人是你老板？你是他的第二梯队？找我有事？”

梁小野说：“您误会了，我找您，万老板不知道，他有事求您？”

罗长志说：“我才分管，没听说有什么事需要求我，他做他的活计，管理校园的专门有一班人员，遇到大事我参与商量，干活，也没有什么大事。”

梁小野迅速将路边的法青、玉兰、垂梅、红枫、金丝海棠、金桂、银桂、丹桂的区别等，向罗校长作了汇报。一个研究半辈子化学的人，一下认识这么多天天看到却不了解习性和名称的植物，心情十分好，最重要的是，梁小野并没有对他这个管后勤的校长提出要求，哪怕是份内的。他问道：“你只是一个学生，或打工的，为何要主动接近我？”

梁小野说：“我是山里来的，发现你反推着自行车，觉得好奇，老板又叫你罗校长，他之前说过，你是新分管校园绿化的领导。我马上就进校了，想请你帮我参考一下我如何才能减免学费、获奖学金，更想打听一下，校园内有没有勤工俭学的岗位给我一个，我能吃苦，有力气。”

罗长志上下打量一下梁小野后问道：“万老板现在给你多少钱一个月？”

小野说：“1900”

罗长志说：“己经不少了，读书，在我们校花不了多少钱，你回去将自己的个人信息整理一下，下次遇到我再给我。听你介绍，你是一个称职，有热情的绿化工人，老板给的收入又不低，可以在周末帮他忙，少要一些工资，我们以师范为主的院校，补助力度很大，你进校会发现，这些钱足够你生活的了。”

梁小野低下头说：“可是，我听说，你上任后会有新的队伍入驻替代万老板，我可能会失去工作机会，这才是我找你的真正原因。”

罗长志说：“我是一个化学教授，校领导给我一个待遇，以前的队伍干得好好的，我为何要换掉？合同，是有严肃性的，不管是哪个，你以后进法学院，会知道有个名词叫信赖保护，我怎么可能破坏大学的规则呢？刚刚看到你的老板，我就有些惊讶，你们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梁小野说：“没有，我只是有些担心，打扰了，听了你的话后，我就放心来上学，晚上，周末，没有课时我可以继续打工了。”

听着梁小野懂事的分析，罗长志难得笑了，他有一个孩子，因为管教太严，出国几年了，基本不和家里联系。罗长志说：“小伙子，回去将你的信息写好，方便时给我，我把我的联系方式也给你，有特殊事情打我电话。年轻人，多吃一些苦好，大学，也要以学为主，如果经济上需要帮助，我会想办法的，不仅对你，对所有的学生我们学校都有政策，确保不让任何一个同学因经济条件而失学。”

当晚，梁小野找了几个地方才找到齐元宏，他要单独请齐科长吃饭。齐元宏不知道小野想干啥，没有带人，一个人来到了校园外的一个小酒馆。

坐下后，梁小野请齐科长点菜，他点了一瓶酒，给齐科长倒了一杯后说：“齐科长，我请你来，是因为上次我率性粗野了，我是乡下人，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因此将气恨记在万老板头上，这几个盘子，任何一个你可以扣在我头上，我不要你出医疗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