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替考顺利（1 / 1）

小心出了院门，叶子香听到动静后，四处张望一下说：“大用现在己经呼声如雷，小孩也睡熟了，小野，这可是难得的晚上，以后进城再想看这样净的天空就不容易了，城里到晚全是灯红、酒绿、人色。”

梁小野看着面前的春色，不知道如何下手地问道：“你叫我出来干啥？我是学生，又不是村长，也不是男人。”

叶子香有些发愣，她问道：“你不是男人？我就是让你成男人的，真是学呆了？这个书本上没有？”

梁小野说：“你再小也是长辈，怎么能这样？如果被人看到，他们就是叫捉住，我们算啥？小婶子，我一直想知道，这事情听说都是男的主动，你为何会主动？”

叶子香低下头说：“听他们讲你肯定能考上大学，山里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呆，上次我和你讲了，就是想让儿子沾你一些才气。我嫁吴大用，就是看好他学了六年的高三，也相当于算是四本了吧，人家三本的大学生可以在城里找工作，他这样的准四本也不应当差哪里去。可他，却没有一点上进心，吴天良的突然失踪，倒是给他一个机会，现在，他天天沉溺在别人的酒水中，以为占了多大的便宜，除了以后会喝坏身体，还能有什么出息。”

月华如冰，星闪似眼，虫鸣如诗，叶子香游荡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说：“如果我是你身体再造的引路人，会给你留下不可忘却的痕迹，我内心也有培养儿子上大学的动力。将来，我儿子就可以多一份资源，相信你不会忘记今晚。当然，如果你藉此认为我下贱，我是歪坯子，我也无怨，除了这幅身子，我没有下赌注的别的本钱。”

看着天上的云来云散，听着远处林间偶尔惊鸟的叫唤，梁小野第一次知道自己也需要抉择。虽然不明白事理，但蒋桂梅的开发，他亲眼的目睹，眼前的吸力强大，他己经发现自持的能力可能会弱下去，如果现在他身处的是一个封闭的隔间，他会立即扑上去。可是，外围空旷，倘大的乡间，却让他想起自己砸向吴三良的石块，如果此时吴大用醒来，就在哪个角落看他们，小野不敢冒险。

梁小野说：“你回去吧，我会记住今晚，永远知道你一片苦心，不为自己，为孩子任何付出都值。”讲出这句话时他愣了，他可以说出，也明白此话的事理，却不能原谅胡月兰的事实。

叶子香对自己的身材相当迷恋，可她没有想到从头到尾，梁小野没有认真看她一眼。男人，对送到口的肉都嫌不香，吴大用也一样，她比胡月兰又年轻又漂亮，可吴大用娶到家后，也没有看出多珍惜、多不放心的样子。

站在正屋窗内的胡月兰没有选择现身，自己儿子的定力让她感动。当年，吴天良比梁小野还小，竟妄图明媒正娶她，她内心好奇，婚后两家不远，她才会扰动，没有想过，最终却是让不明事理的小野给闹出了人命。她当年是好奇，可叶子香没有这个理由，她的男人是村长，叶子香与小野的话她没有听到，但两个人的暗连让她得意，儿子能做成大事。

高考前一天，胡道地请左培楷吃饭，他说：“明天我到省里谈话，因为我是本县的老人，原地提拔的不多，所以，我对新班子用人有建议权，甚至可以决定。关于对你的提名，我己经提前与领导通气过，你的年龄符合上级对新班子结构的想法。老弟，我老了，以后天下是你们的，可不要让华福县在你的手里给我跟丢了，在我仅有的这一个任期内，工作事小，留心对有前途干部的推荐，那才是我们以后影响这里事务的本钱。”

左培楷说：“请老板放心，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不要批评我多嘴。对了，胡兴欢的事情我和孟主任推演过，任何可能的漏洞都想过，绝无可能失手，不管是结果，还是过程。”

胡道地说：“我有了一把手的位子，他就算考不上好大学，以后工作的事情也不会太难，你们不要将就，在不违反纪律的情况下做事，不能滥用职权。”他目露正光，一脸的严肃，左培楷以为明天要高考，他认为自己的讲话才是今天晚饭的正题，现在明了，不提妄事，心中不忘，才是正本。

在房间等待考试时，袁锦丽送来了水果，到了姜塘中学的备考住宿点，她说：“姜塘是我的老家，这里有我的老同学，我对县城熟悉，考前来看看大家。”华不伟送她出来时说：“小野的状态不是太好，他曾经辅导过你，你可以和他交流一下，让他不要有那么重的得失心，别太紧张。以他模拟第一的成绩，就算有些失误，也能上个好大学。”

袁锦丽说：“他是个极细腻的人，不会紧张的，再说，这种情况，我去与他交流，就算没有人起哄，他的压力会更大。”说完，袁锦丽回去了。华步伟主动与小野沟通，小野知道，自己按左培楷的要求做到了，既然大家己经发现他考前紧张，分数不好就正常了，三万元己经到手，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直到最后一门功课考完，梁小野检查一下自己的姓名栏，发现依旧是胡兴欢，他有些失落。整个考题相当对他的胃口，他发挥的很好。在整个考试过程中，没有人检查他的身份信息，甚至没有监考老师接近他，他是考场的另类，他安慰自己，这是他的感觉，心里有鬼才会这样想。

没有意外发生，相当正常地看到了结果，梁小野落榜，胡兴欢真的是第一。当得知本县的高考状元同时又是新任的大老板公子时，魏校长带着教务处的孟处长一同到胡老板的办公室，他们还没有开口，胡道地盯看一眼孟处长说：“魏校长，高考是个严肃的事情，我儿子可能因为我的情绪比较好，影响了他，他发挥有些超常。我不想让人知道，因虎父，他才不犬，民众都有猜疑心，我的意思是不宣传，不张扬，这样对我儿子以后的成长有好处，我不是老板，是一个父亲，请你们尊重我的想法。”

两个人想套一下近乎，没有想到却撞了一鼻子的灰，孟处长心中有数，魏校长认为是奇迹，他是县中校长，应当知道，这世上没有奇迹，偶然都是应然，都是必然。

袁锦丽鼓起很大的勇气才在晚上到了小野的家，出乎她的意料，她并没有看到小野一家忧伤的脸。梁小野说：“恭喜你，考上心仪的大学，去看看你爹，让他也沾一些喜气。”

提到她爹，她向胡月兰看看说：“小野哥，他们说你考前状态不好，可再不好，也不会差到这个地步，只能上个大专类院校。对我们这样的村里人来说，你的成绩也可以了，迈出了农门，听说大专以后也可以转本科，也可考研，只是对于我们这样的家来，那些太遥远了。小野哥，当初如果你选择去县里，我只有留在姜塘，那我可能连个大专也考不上，高一和我成绩差不多的那些同学，无一例外，全落榜。”

她十二分的惋惜，梁小野说：“我以为自己考不上，能有个大专上己经可以了，不用再干农活，何况以后还有机会。监狱那里我去过，要不要我陪你去？”

听说女儿考上中南交通大学，袁田富看到梁小野陪他女儿来的，缠绕在他心间的病需要释放，他以为梁小野考得一定更好，从此，他们两家，应当就是山村那一带的标杆、旗帜，就算他做牢，也值了。

听到胡月兰被他强迫，梁小野被他暗算才没有直接读县中，为的仅是袁锦丽可以有机会多向梁小野寻求补习，梁小野崩溃了。他听完，没有选择与袁锦丽坐同一辆回家的车，他不懂，他的人生还有多少是陷阱，多少是真相。专科？一流大学？如果查胡兴欢现在的，自己替考的成绩，那一枚顶尖大学的校徽，可以成为他面对所有不幸的靠山巨石，现在后悔了，校徽比三万元钱强多了，他亏了。

胡道地的兴奋没有传递给孟处长，孟处长不应当带校长去他的办公室，他给左培楷打了一个电话，需要再请他单独吃一次饭。

新任老板给他一个镇长如此隆重的机会，左培楷吸取上次的教训，只字不提高考的事件。胡道地开了口，他说：“以山村家庭的价值判断，梁小野可能会上大专，这样，对一个优秀学生可能是个下坡道，我心不忍，你也不会忍。你女儿能考上如此好的大学，听说也有他补习的功劳。上次你说他姓胡，原来是他母亲姓胡，我也侧面打听了，他是个不幸的家庭。我今天请你来，是告诉你，你先不进县委，教育由你分管。妥善安排梁小野后续补习，阻止他去上大专，我们不能一错，再错。此事从此时开始，不再是你我间的话题，有关梁小野的概念从我面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