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正绝县中（1 / 1）

小野没有因为菜是剩下的而嫌弃，他知道，即使是这样的菜，也是他母亲精心准备的。胡月兰看着他们吃的差不多了，收拾一些她认为品相好一些，精挑后放进一个大碗里，不动声色的说：“小野，你爹喜欢晚睡，这一些我送过去给他当夜宵，有头脸的人大用村长都请了，你爹对他有恩，可在村里，三桌人也轮不到他坐席。男人，要有志气，娘这辈子就这样了，你们三个可要争气，吃大席时不仅有人请，还要争取坐在上席。以前，老吴村长哪次不是坐在最主桌，最上席，可今天，不管大家如何客气，他只找个偏远的桌子下首坐下。你们小时，爹娘不争气，你们不能被人高看礼遇，如果小野能考上好大学，村里再有事，主事的大总就不会差我做杂事，说不定我也能坐上席，就看你小野的成就了。”

小野没有表态，想着老吴村长因失子而孤独，而老来无依，天道？他默默接过娘手中的提袋，奔着夜风来到了社屋门前。梁风习真的在看电视，以前，只要小野在家，他很少看的很晚，为的是不影响小野学习。

蒋桂梅己经睡下了，听到了小野的动静她还是起来，看着他手上的菜，明白了来处，怒道：“我是前村长的女人，他请我我没去，就是想留下一个位子给风习，何况风习你带他出去，让他管帐。选举前来看望，说好话，当上了吃席时就忘了。让我们吃他的剩菜，真把自己当一盘菜了，我们不缺，不要。”

梁风习伸手接过菜，将小野按坐后说：“不要就不要，冲着孩子发什么神经，村里红白事吃席是有礼数的，我还没有达到被请的资历。这种菜我喜欢，正好喝两口御寒。”

蒋桂梅骂了一句：“没有出息，活该被人看不起，正席吃不上，啃人家的剩骨头，让孩子们以后如何见人？”边说边披上棉衣，带上小野说：“让他喝去，我送你回家，男人不要象你父亲现在这样，要有骨气，有血性，啥事都忍，都让，肚里能撑船后，真能让他当宰相？”

回家的路有些沉默，梁小野知道，蒋桂梅只穿了一个外套，里面是空的，他故意看的，她故意给他看的。小野说：“婶子，有风，你回去吧，再说，我是男人，不怕。”

蒋桂梅问道：“你娘去给大用家张罗了一天，她为何总爱帮村长的忙？为了一点剩菜？我男人喜欢你娘，这是我选择你父亲的主要原因，你恨我吗？我还想祸害她的儿子，真的，你信吗？”

梁小野说：“也许你认为的祸害对我来说是一种尝试或刺激，事务都有两面性，我爹如果可以自控，你害他不倒。婶子，不要拿自己的幸福或人生去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在我娘与你男人关系存续期间，我娘是受害方还是加害人？你不明白？还报复她，应当反过来，对吗？”

蒋桂梅停下她的脚步，这里，离她住的地方不远，清楚可以看到梁风习后窗透出的光亮，她说：“小野，我对你的好，不是我讲的那种情况，不想害你，真的因为你是个好苗子，你娘的事情总有一天我会让她和你讲清楚，事情不是你看到的样子。”

梁小野打断她的话，有些紧张的问道：“我看到了什么样子？”

“你紧张什么？你看到过啥了？”

小野向山坡看看，暗黑中似乎真有吴天良的影子飘下来，他吓得，半大小伙子簇到了蒋桂梅的身上。蒋桂梅也有些慌乱，幸好离她住的地方不远，她向上张望，当然看不到什么，问道：“告诉我，看到什么了？你可别吓我，要不是只权且住几天，我也不想到这个荒郊野外的地方。听老人们说会闹鬼，而且童男童女容易看到。”她抚着他的头，想着他对她嘴的曾经麻扰，用力搂弯他的腰，低头用散乱的长发遮挡住他的头，如饥似渴，忘却头顶三尺。宽松的怀敞开，梁小野有机会再次品尝她的嘴，同时可以用手轻松复习她的怀，比叶子香小一号，如过电，似罚站，紧张，冒汗，不敢，如果不是漆黑，他真想试试自己童年的胆。

他有些坚持不住，她清楚还有最后一步，他止住，她有些冷，几乎同时松开。蒋桂梅紧了一下怀问道：“没有啥，老人们的话全是吓唬小孩的，不用怕，上次为何不说话就跑了，知道会发生什么？”

梁小野动手将她的怀紧好，贴近她的耳朵说：“谢谢你让我知道什么是生活，我会记住你的，你没有带我下坡，不管是何目的，我永远感谢你给予我两次的体会。”

依然是决绝离开，蒋桂梅有些迷糊，真有脱怀就跑的主，往圣有做到的，全青史记载了。蒋桂梅发现他的需要，却能忍住离弃，他的躲与梁风习的忍是不同的，他是可为而不为，梁风习是可为而不敢。

蒋桂梅理了一下自己散乱的头发，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时的吴天良也和梁小野差不多大，可比小野的自控力差多了，天天只知道缠着她，她以为这般年纪的男孩都这样，精力旺盛，可真还有不同的。

外面山风不大，透入她的体表，有一丝寒意，可梁小野刚刚投入的样子，她能感觉他的牙想咬出血痕来，那种送暖又让她有所不舍。看着他远去的、没入黑夜消失的踪影，蒋桂梅有些失落，又有不少收获，迅速回屋休息。

华步伟因为初三是梁小野的班主任，培养一个脱群的学生，作为一项重要指标，寒假被提拔为教务主任。大年初六一早，他亲自来到了小野的家，开门的是胡月兰，晨起松懒的样子，华步伟只看半眼，虽然是冬天，他也能幻想她的体态，衣服是包不住玉的。

坐下后，他轻声问道：“孩子他爹不在家？”

“下田干活了。”

“我是小野的教务主任，接县中通知，正月十一开学，小野到县里上学，考虑你们的家境，学费、住宿费到校后可以申请免缴。”

胡月兰缓缓站起来，叫出梁小野，小野看到是华老师，高兴地问他新年好，当听说去县里读书时，小野说：“华老师，中考后，他们不要我，现在，又让我过去，我中考成绩又不差，哪天考不好，又让我回来，不就是考个大学吗？我在姜塘镇，不会给学校丢脸，也能考上，我不去。”

胡月兰象征性抄起扫帚作教育状说：“你这孩子，听老师的，老师能坑你？县中不比姜塘镇好？人家挤破脑袋去不了，你却向后退，人往高处走，你怎么能不想进步呢？”

华步伟说：“你可想好了，错过这个村，没有这个店，我只是来通知，如果你确定不去，要写个书面申请，不然，姜塘中学不好向上级交待。”

胡月兰说：“华主任，这个家他是小孩，我和他爹说了算，去，去，一定去。老师费心了，一大早有点冷，你先烤个火，我去做饭，大新年的，我们山里风俗，要喝两杯。”

华老师不是教生物的，可他早就明白，漂亮女人容易生出聪明的孩子，他以前还有所怀疑，山里怎么能出如此优秀的学生。今天不怀疑了，因为女人漂亮，男人积极性更高，投入更充分，优良基因，甚至变异更好的基因就会出现，他听生物老师说过。

华步伟说：“快开学了，再说，学校有纪律，有这样的好儿子不容易，梁家妈妈，一定不要让他浪费假期，好好复习，大有希望。”华老师当然不会顺带她的腊肉，骑着车走了。

胡月兰来到小野的房间，她说：“不要任性，上次不要你是有原因的，现在，人家对你放宽条件了，世界不是我们说了算，现在努力，把握机会，以后才有可能会说了算。你知道吗？你从城里打听出来真实消息后，我踏实多了。我们生在大山，想出去，就要步步小心，你看吴大用，当了没有多少收入的村长，居然如此兴奋。不是我小瞧他，我的儿子以后比他强多了，考上大学再回来，至少是个镇长，到那时，娘就可以昂头走路了。”

小野说：“娘，他们就凭一面之词，说我欺负女同学，不调查，不核实就废了我的入学机会，这样的学校我不会去的。男人要有血性，你从小都让我昂首走路，如果我顺利到县中，上次集训他们也没有因为书写不规范辞退我，我不会如此努力。我倒要看看，环境重要，还是个人努力重要。我清楚，留在姜塘镇可能事倍功半，但事实是我可以考到第一名，心里早就有底了。”

梁小野写了一分申请，内容主要是，因为父亲不在家，家里需要平时偶尔回来照应，进城不方便，所以申请继续在姜塘镇中学读书。他写好准备送到学校，到村口，却看到站在路边的父亲，有点憔悴，十分的不自信，向他的方向张望，身上的衣服不太厚实，显然出来时有些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