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小野进城（1 / 1）

胡月兰赶紧给吴大用倒水，笑着说：“他大哥，多亏你提供给小野的那些教材，以后小野如果真的能考上大学，一定请你坐最上席。我们家不宽绰，没有好的茶水，大情记心，小孩们小，以后一定有报答的机会。”

梁小野厚诚地蹲在他的边上说：“吴大哥不仅给我参考书，核心是教会我学习的方法。他冲刺高考没有成功，可我发现，失败真的是成功之母，他从失意中总结出的要义全部传给了我，我用实践检验后，就是现在的结果。”

袁锦丽眼中的梁小野是傲慢的，是神秘带有自负的，从来没有看到他还有如此仁性的一面。吴大用在周边学人的口中，就是个失败的代表，是挫败所有想冲击高考学子的割喉剑。一届姜塘镇学生中的神话，却能如此虔诚面对前方没成功的典型，袁锦丽不懂。

吴大用真心地抚着梁小野的头说：“嫂子，你快有福了，我听我那些代课的同学讲，梁小野考上大学是板上钉钉子的事，就算他失误，也不会失败。我可从来没有达到他今天的半远高度，我羡慕他，他能如此待我，我知足了。今天来，我不绕弯子，有个俗心思，小野可不要笑话我。人，总要生活，不管遇到什么事，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现在，村里没有主事的，我想参加竞争，到时嫂子可要支持我。”

胡月兰说：“大兄弟见外了，这，还要你跑，你早就是嫂子心目中的村长。”提到村长，她不由脸色一红，有一种恐惧的莫名，迅速调整后又说：“你有学问，又年轻，你会给我们带好的，放心，不仅我，我还会请那些能说上话的乡邻一起支持你。”

吴大用突然严肃的说：“嫂子，我和大哥说了，小野没有上县中，是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脚，听说小野做了不应当做的事情。两年很快就来了，小野，可不能再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犯傻，一定要谨慎，失败时遇不到小人，成功前，小鬼多的是。”

此时，恰巧袁田富也出来休息，他听到吴大用的话后吓了一跳，还好，没有人怀疑他。有外人在场，胡月兰不敢问吴大用到底听到了什么，可她也怕知道，她认为的那件事有人看到，她内心空慌，匆匆到一边烧水去了。

送走了袁锦丽，梁小野也有些害怕，他还有一生的梦想，沉对着胡月兰，梁小野问道：“那天山上还有别的人吗？”

“不会有的，吴天良每次都是侦察过了的，你临时送水去就是个意外。小野，不用怕，不是那事，如果是那事，你爹他们不会进去，那个事要是发了，你不是去不成县中，连镇中学都上不成。安心学习，有娘在，你永远不会有事，记住，你什么事也没有做，真有那一天，那件事是我做的。”

当晚，胡月兰坐也不安，站也不安，她拎了一些袁家送来的野味，来到了吴大用的家。吴大用女人叶子香正哄着不到一岁的儿子玩，看到胡月兰进来朗声叫道：“大用，状元娘来了，快快出来。”

胡月兰笑着说：“村长夫人见笑了，还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考上，再说，多亏你家大用，我就是来感谢的。他上午去了我们家，让我不安，不管大小，以后他也是我们的父母官，还要请他关照。”她向叶子香看一眼，发现她有事，手中又有礼品，叶子香知趣的进了后屋。叶子香是个小家的山里姑娘，比大用小好几岁，她看上的就是他高八的身份，能考五年大学的人，一定有学问，对后代有好处。

胡月兰移近一些后说：“他兄弟，上午不敢问，你听到了什么？”

吴大用说：“我那些同学只知道梁小野犯过错，是什么错，他们没有说，应当不是大错，我也想不明白，可能他们也不知道具体的。婶子，不要打听，镇上中学正在树他做典型，他有事，对镇里也没有好处，你没有听到消息，就不会有多大的坏消息。”

吴大用的安慰也消不掉胡月兰的失魂，吴大用不是个说慌的人，他也不似想用心思的主，可胡月兰还是不放心。她只所以选择放任梁风习与蒋桂梅在一起，是她朴素的认为，这样，她的心里可以平衡一些。

躺在床上，她怎么也睡不着，难道真的有人看到？那这个人的想法是什么？梁小野的学校是如何知道的？因为他学习好？

第二天一早，大年初二，胡月兰说：“小野，程老师以前的男朋友杨老师不是在县中吗，你能找到吗？我们去看看他，他应当能打听出来到底为何县中不要你。”

梁小野也有些苦闷、害怕，只是他没有同意胡月兰陪他一起去，他说：“我一个人去，开支小，家里弟妹也要人照顾。”

胡月兰给了他七十元钱，小野带了一点干粮，县中放假，他没有杨老师电话，他就找到了县中老师的宿舍区，终于联系上了杨宇恒。

杨宇恒一个人住，他给小野做了一碗面，面里放了好些大肉，是那种特别大的那种。杨宇恒说：“我以为你知道，县中正在考虑年后让你过来读书，你在镇上是县里的损失。你的事己经被再次研究，会议认为，山野民风，男女小孩之间的偶尔亲密，只要没有后果，就不应当看作是事故，所以，初中阶段你的曾经鲁莽行为不需要付出代价，但，要求教务处对你做严肃的入学提醒。到了县中，要把青春期的火焰压下去，一门心思读书。”

梁小野没有听懂，他问道：“为何又开会让我来？我做了什么鲁莽行为，还与青春期有关？”

杨宇恒说：“说白了，可能是你与一个女同学独处时没有控制好情绪，这是正常反应，哪个年少不轻狂，哪个男孩不冲动。至于对方的姓名，我想你知道，如果不清楚，那就是你不止对一个女生犯过，出于对未成年人的保护，校方不能透露受害方的姓名。至于为何又让你来，是因为上学期期末考试，全县是统考卷，你居然是第一名，总分比第二名还高六分，人才，难得。”

梁小野有些怏怏，他向杨老师致谢后，踏上了回程的路，确认是调戏女同学后，他一块包袱落了地，可哪个诬陷他的，他想不明白，他从来没有做过。

到家以后，看到他脸色从容，胡月兰小心问道：“知道原因了？”梁小野说：“和那事没有关系，你不用多想，有人告我欺负女同学，我可是从来也没有做过，哪个会去县里害我？”

胡月兰也惊大了眼睛，她问道：“会影响考大学吗？”

梁小野说：“不会，他们己经准备我去县里上学了。”

胡月兰说：“小野，你大了，以后再放假，西庄的那个袁家姑娘就不要让她再来了。山里人无事还能生出非来，何况我发现你现在看她的眼神不对。”

梁小野问道：“我们这里你们大人是不是脑子里全装的是这些？为何不能想一些有价值的事？”

胡月兰说：“世代山里人都这样，你出去以前就要适应这里闲话，可哪个会故意害你？害人是有原因的，一种是谋利，一种是报复。显然，从你身上找不到可以谋利的点，只有一种，报复，我和你爹没有做过坏事。”

两个人沉默一不会后，胡月兰让梁小野坐好后说：“我不识几个字，小野，你听听我的分析。有没有一种可能，哪家姑娘看上你了，不想让你考上大学，所以，捏造一个事实。这些，你以后有机会慢慢了解，理解他们的用心。穷人间也比较，就怕熟悉的人比他们过的好。你去县中好，不仅能学得更好，还能远离这里的事非。你恨我脑子里全是那些不干净的事，我是个俗人，山里山外又能有几个干净到不想男女事情的人？让你看到我的不堪，还不如让我早死，可你们太小，我闭眼不了。小野，不管到哪，不能得罪人，讨千人欢没有什么，一个人对你的怨如果释不了，可能会有灾，甚至这个灾能大到致命。”

虽然是假期，小野因第一名的事项被县中再次相中后，消息年后就出来了，当然，也传到袁田富的耳朵里。让他不能忍受的是，姜塘镇校长亲自家访他们家，私下告诉袁田富，他女儿成绩也达到了县里前一百名，如果不是因为她与小野间的那个事，袁锦丽也有机会去县中。

袁田富问道：“是他犯下的错，为何还让他去，应当我女儿去。”

校长说：“我也提到了这个观点，但县中开会认为，乡镇中学出来一个尖子不容易，他又没到法定问刑年龄，何况，此事只听一面之词，山中此事本就散漫，不便界定，不得传扬。老袁，我知道是你处心告的黑状，梁家如果晓得真相能放过你？我来，就是提醒你，小野走后，我们会按尖子计划培养袁锦丽，家里要配合，不能早恋，不能再干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