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春风揭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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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看着蒋桂梅的欢快,仅仅一年多,他对吴天良当时的惨状如同过眼火烟,烤眼剧疼。而他乖顺的女人、孩子己经成了别人的疼物,夫在天天说恩爱,夫走又随人去了。三十才出头,家境富裕,如果不是自作,胡月兰比他大好几岁,从外表看,胡月兰的柔从在蒋桂梅面前不占优势,梁小野不懂,碗里明明是好的,男人为何还想看看锅里的风景。如果吴素菊也和他一样是个男孩,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做出他一样的事来,他不敢向下想,只是抬头担忧地看看他的父亲。

感觉到了梁小野的心不在焉,梁风习说:“吃饭,回去也不要再去找吴大用,我回来了,在你成人之前,不管你怎样理解,怎样看我,我只会尽我对你的义务,不能惊动坏你事的人。”

蒋桂梅给梁小野装了一小碗饭,让他多吃菜,梁风习喝了两杯,偶有给小素菊夹菜,梁小野看着极不舒服。他心中有事,眼里嫌烦,可蒋桂梅做的菜口感真的比他母亲好多了,他还是多吃了几口。

不太清晰的鞭炮声音开始断续出来了,吴素菊缠着蒋桂梅,想回到村里玩,蒋桂梅让她安静,安抚她等一下就看春晚,明天再领着她去给爷爷奶奶拜年,鞭炮明天还有。

室外霜华冰轻,蒋桂梅让梁风习送送小野,梁风习却说小野己经是大小孩了,可以自己回去。蒋桂梅给了小素菊一小把糖果,让她一定不要闹人,她马上就回来。

将身上的外套紧了一下,尽可能遮挡不让风能吹进来,蒋桂梅跟在梁小野的身后,小野没有拒绝,走了不大一会,蒋桂梅在后面说:“小野,你爹的心思你肯定懂,能学习那么好,理解社会的能力一定也很强。我家天良的失踪与你们家一定有关,也许你就知道内情。如果你父亲不及时稳住我,以我们家和吴家现在在本地的势力,你娘那点心思能得逞?我从你面对我忧郁的眼神似乎读懂。吴天良失踪的消息传出去后,在工地的你爹第一时间请吴大用回来让我进城,他是男人,我是新寡,失夫之痛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新夫到家,妥协是我当时唯一的选择,也是灭仇最好的方法。我只有一个女儿,不能让她永远铭记仇恨,要面向以后。”

小野的脚步缓了下来,他并肩与蒋桂梅一起慢慢向前问道:“你家天良失踪,为何怀疑我们?我爹爹请大用叔带你进城,也许是想让你远离新苦的地方,你们是邻居。我一直认为法官将你们关进牢房是对的,真不知道为何又将你们这样一对组合放了出来。“

蒋桂梅停下她那刚刚欢快的脚步说:“小野,你认为我高兴是真实的?天良的死有两个诱因,一个是村长,一个是女人,如果不是你家,就是大用想当村长。他读书多,虽然没有考上大学,但是,在我们村用不完他的学问,听说他都会三十八计。天良是个直肠人,两个计就可以让他消失,厉害的如美人计,可能一个就够了。”

梁小野不敢说话,生怕哪句话露下马脚,面前的女人模糊,弱小,却让梁小野发现她对事物的认识头头是道。梁小野问道:“到了工地,你担心如果不讨好我父亲,你和孩子也会有危险?”

蒋桂梅说:“这倒不至于,你爹没有文化是因为家穷,我们梁吴村,梁姓多数比吴姓贫困。天良失踪恰好是风习才出去,本来我以为就是吴大用的一个计,有一种想调查的念头,后来才感觉出来,外出的人与吴天良失踪没有关联性。”

“你父亲是个真男人,你能有现在,骨子里就有你父亲的魂,有担当,有风骨,能扛事,我不后悔。他比这里别的男人硬气,他舍不得你们,尤其是你母亲,但从大局出发,他目前表面保护我,真实的背里,却是你们家现在平安的最好的符。”

蒋桂梅的话梁小野懂,却非常害怕,如同让人扯掉了衣裳,他手持石头的那个致命动作,对方似乎看到了一样。

梁小野说:“我不懂我们家与你们有多大的仇,如果哪天天良叔回来,你们现在的情况准备如何交待?”

蒋桂梅说:“他有孩子,他有家,不可能在我们没有吵架、又不欠债的情况下消失一年以上,如果你们都没有害他,还有一种情况,他上山时发生了意外。”

梁小野本想顺着她的话讲,山高路滑,山湖深,山上大型动物多,但他没有,言多必失。他盯看着她,平静?悠怨?精秀?都不是。蒋桂梅在这半路,早夜,男孩适龄正中,有些慌,不是怕,是那种她有过体会的乱。

她突然问道:“小野,你多大了?”

“十六了。”

她隆重地点了一下头说:“如果成绩不好,不上学在家,都该娶媳妇了,吴天良就是这么大的时候娶的我。听说你和西庄的袁家锦丽关系不一般?山村的孩子能找个称心的婆娘不容易,可你和别的人不同,成绩好,是我们村的骄傲,可能以后会成为我们这方园几十里山地的卫星。男女相处的这点事没有人能控制住,你成绩再好也不行,大雨后,山洪下来时,再坚固的堤坝也会垮塌,人生不长,就如吴天良,一失足就成千古恨,再回首,己是百年深。”

山村的贫乏不仅表现在物质上,精神、文化也是贫乏的,可眼口相传的常识饱含着先人的智慧,历史有惊人的相似,看起来大字不识的乡邻,却能吐出哲理般的远识。

梁小野说:“我们只是同学,为何会有人惦记我和她的交往?”

“你不经意间长大了,己经成了远近的名人,大家知道,大学的门坎太高了,不是我们这里人可以跨过的,所以,没有多少人认为你会例外。水平再高,只是鸡首,县中都不要你,不要说bj。家里的一只大公鸡,昂首阔步地天天带着一群小母鸡,威风?气派?真的来一只大家都看不上眼的小狗,却能追着它们乱逃,明白吧?你只是那鸡首,这是命。因为你在我们间是优秀的,有不少家中有适龄女的长辈早就开始惦记你,大家看到袁家老头跑你家的勤快,别的家也想找机会,这是世风。”

梁小野听后,心中酸酸的,县中弃他是他内心剧烈的痛,他本以为一骑绝尘就应当是千里马,却不知,在乡人眼中,他只是一个领队的骆驼。蒋桂梅看梁小野在原地痴痴听她说话,尤似当年的吴天良,距离也和当初第一次约会的情景相似。她复习当年,贴近梁小野,帮他将最上部的一个纽扣锁紧,防止向衣服内灌风。

二次嫁人后,她的心再也不与当年一样,她故意幻想,也没能体会出那时的咚咚作响。梁小野沉重却不拒绝的表现,也和吴天良不一样,依稀记得,那刻、此景的吴天良。她在暗夜中摇了摇头,年年岁岁夜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斗转星移,物是人非。

如果不是她占用了他的父亲,梁小野认为自己是欠这个女人的,特别是刚刚那个小女孩。发现她心有所想,手却不再动,他的领扣也没有需要动手的地方,梁小野伸出袖中自己的手,轻轻推开她的出神。在三只手接触的一刹那,约莫三个眨眼的时间,梁小野如同滑电闪过头顶,又似热水浇下全身,似是以前体会过的温暖?温馨?温顺?还是温带情,他懂,去探监时第一眼看到程老师就是这种感觉。

身体不会说慌,蒋桂梅曾经的场景如立体电影,吴天良比梁小野野多了,电光火石间,不待蒋桂梅回过味来,他的手己入她的暖怀。任凭衣外寒风料峭,他们间的融化可以纵积雪不存。从那,吴天良离不开她的体,她恋羡他的力,可天不随人愿,听起来近十年,现应己隔世,不知道天良有没有离开奈何桥,还能不能看到她现在的人间。

并不是人伦占了上风,梁小野不可能会有那种意识,虽然是深山,悠谷,有美一人。此时的蒋桂梅刚刚到了熟女的年纪,相对梁小野只是大了几岁,并不老。蒋桂梅有些失态,她以为顺理可以成章,没曾想,小野没有被开发过,不懂野味的香。

身外天寒地冻,就算小野懂事,也做不成什么,她居然牵着小野的手说:“太滑了,我快点送你回家,防止跌倒。”

小野说:“我没事,路熟悉,你回来不害怕?不要送了,又不远,别人看到我们这样不好。”

蒋桂梅再次笑了:“没有什么不好,我是你长辈,没有拉过锦丽的手?想不想知道女人的暖?我可以教你,前面就是草场,如果学,可不能乱讲,那样说出去,对你,你父亲,我,都不好。”梁小野瞪直了眼睛,不敢接话,他不明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山村女人?自己母亲与吴天良,难道也曾有过这样的对话?他们间的年纪相差也是只有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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