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滥情吞苦(1 / 1)

加入书签


夜己深,胡月兰怎么也睡不着,当晚的经历让她恼火,为了周全,她做了不周全的事,如果小野真的和袁家姑娘好上,她不敢向下想,那个猎人,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怎么也和吴天良一个样。

袁锦丽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梁小野的影子,她只有拼了命的学,才有可能争取与梁小野考进同一个城市,进同一所大学,她的希望太小。

梁小野并没有听他母亲的,对袁锦丽请托的题目仍然和往常一样的耐心,只是周末,她每次都会带上野味,是她的心意,还是袁田富兑现承诺,胡月兰害怕知道是后一种情况。

寒假很快到了,年前,袁田富一次真的过来帮梁家将柴堆、猪圈清理干净,他做好重活后,袁锦丽的学习任务还没有结束。袁田富凑到胡月兰跟前说:“他婶子,上次事情后,我就不行了,有机会帮我恢复一下,我不敢去看医生,我真的对不起锦丽她娘。”

胡月兰瞪大眼睛,将自己的小板凳拖离他远一些后说:“我家风习己经出来了,只是我没有让他进家门,你的话我不懂,老袁,我可提醒你,如果你敢扯出一个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袁田富叹口气,向屋内看看,几个小孩都在认真的复习,他说:“风习没有去蒋桂梅家,你三个小孩,还是让他回来过个团圆年吧。”

胡月兰说:“这是我们家事,以后,连你的小孩也要少来,最好不来,你看到没有,小孩都大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名声事小,前途被耽误了可是大事。我家是男孩,你们锦丽听说成绩也不错,考大学前要是给你挺个大肚子回来,你早就吹出去的牛皮可就成了泡影。”

袁田富问道:“你看到他们在一起了?”

“我没看到,青春萌动,不就是一层纸吗,一点就破,这,还要时间?”

袁锦丽是他的命根子,虽然梁小野是他家看好的男孩,但,山里人的习俗,女孩一旦在婚前成了男方的人,筹码就一点没有了。筹码事小,如果真的怀上了孩子,他们袁家冒轻烟的大学梦立时就破了。

袁家父女离开后,胡月兰将梁小野叫了出来,她说:“你爹己经出来几天了,他嫌弃我,不想进这个家,你弟妹小,快过年了,要不,你去请他回来过个年?”

梁小野问道:“他的案子结了?你不嫌弃他?”

胡月兰说:“我错在先,错太重,他又没有错,我哪有资格谈嫌弃。他如果不想回来,你也不要伤心,有时间带弟妹们多去看看他。”

梁小野说:“他给起名字时是不是己经怀疑我是野的?”

胡月兰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下恍然,梁风习早有察觉是真的,她没有想到,早到她不可能联想到的时间点。

胡月兰说:“你这小孩,学习学过头的了,生你时,妈从来没有遇到过别的男人,当然不存在你爹的怀疑,叫你小野,只是因为你从小就比普通小孩难带。”

她挥一下手,让梁小野回屋复习,她静对着天空,想到了山里的潜俗,山里青年男女成熟后上山劳作,难免因雨、风、泥石,有时会结伴在山中驻留。人性的原,哪个也避免不了,因此,有些保守的家长对长子仍存戒备,一般不安排长子继承家业。可梁风习娶她时,对她是信任的,但,小野的话提醒了她,她在娘家的确有成群的打她主义的,可她一直珍惜自己的初次相许。她的珍惜,并没有完全换取到梁风习的不怀疑。

三个小孩都睡下后,胡月兰将袁田富带来没有吃完的野味整理几块,将提前备好的酒带上,来到了村东边以前的老村部。

一进去,门都是坏的,胡月兰开始还有些担心,坐下后,她说:“你准备就在这里生活?不去吴天良家?”

梁风习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我离开前说了,家是你的,孩子也是你的。我想给小孩们争取一些赔偿的费用,以备他们继续上学,听说错判国家会赔钱的,可后来法院的人告诉我,他们没有错判,只是因为找不到昊天良的尸首,才让我自由。以后怎么样,我不清楚,至于我和蒋桂梅,她对吴天良有恨,我对你有怨,碰巧临时建一个堡垒。出来以后,她娘家、婆家都反对她跟我,所以,一直没有来找我,我更不可能到她家。”

梁风习吃了几块肉,喝了几口酒,中夜的冷消退了不少,柴火对面的,是伴他同眠快二十年的女人,依旧温贴、可人,小别的感觉他全有。他只看一眼,就能想出她所有的细节,全部呈现过的媚态。他向自己的地铺看看,胡月兰没有帮他收拾,正在考虑胡月兰让他回家过年他会如何感谢时,胡月兰却自己端起一口酒说:“风习,我为你养了三个孩子,你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害怕别人会横在我们中间。我们成婚后,吴天良还是个孩子,记得吗?几次都是你留吴天良在我们家吃饭,甚至拿我逗弄他,让他以后找个更好的。男人的心思你只懂自己的,却不知道别人只想锅里的,他对我本有企图,你的放任,提供机会,让他寻到了缝隙。”

“你进去后,我想了几夜没有合眼,我被那个现在己经遭天杀的占了便宜后,就想到会有现在的这一天。遭遇他后每一次,我当月周期都躲避你的纠缠,这,可能就是你当初怀疑我的,可我是为了隔离后,确定你的血脉纯正。风习,你现在不要我是对的,不管是蒋桂梅还是别的女人,我都不该有意见,快过年了,孩子们会来看你的。”

梁风习看着柴火烤得更红的女人,问道:“我如果回去,他们会高兴吗?”

胡月兰说:“男人要有血性,穷,我们改变不了,但不能不给孩子做榜样。我告诉他们,因为我的不好你才找了别人,至于我哪里不好,他们大了后自然会明了,你是男人,他们心中要有一盏灯,能照亮他们前行。你说过的话要做数,我回去也会告诉他们,我请你,你不回来的。风习,我再不堪,以后也于你无关了,婚内被外人辱我可以忍,被抛后我就成了破镜,永远不谋求再圆。”

胡月兰将酒喝下,呛了一口,并无恋意,出了漏风的破门,回家了。

年三十的中午,梁小野说:“娘,要不要请爹晚上回来和我们一起过,他虽然有吃的,但,冷清,我们也是。”

胡月兰向三个孩子看看后说:“你们如果愿意,自己去请,如果他不回来,你们也可以在他那过年,我不反对。小野,我听说了,蒋桂梅昨天就到他那了,不是父亲不要我们,是生活一直是变化的,大人间的纠葛你们还不懂。”

梁小野虽然对梁风习上次说的话瞠目在心,但父子间天然的温情他不能割舍,有时晚上会去观察,可真的没有看到那个蒋桂梅。

年夜快到了,梁小野想带小新小红一起去,他们担心母亲伤心,都不想去看这个负心的亲爹。提着胡月兰给准备的饭菜、酒,梁小野很快就到了公家的破屋,靠近前不仅听到了女人的声音,还看到了吴家小女孩在门外跳绳。

梁小野走近后,吴家小女孩早就跑到室内叫她妈妈,蒋桂梅远远地就大声说:“大侄子来了,素菊,快叫哥哥,这可是个准大学生。小野,吴大用都将你说成神了,听说你在学校比老师水平还高,为何还要上学,不能提前考大学吗?”

以前,梁小野也不止一次见过蒋桂梅,只是他小,又没有起因,从来没有观察过。天,将暗,因为做事,眼上的散发不成线,弱仅止风的身材,个头不高,面带真笑,厚实的棉服竟可看出面前的不平。就是这个女人的男人,梁小野一阵恶心过后,对她的孩子又有些同情,她中年失夫,可以有新欢,可她的孩子,只有认他人做父。双方这么多人,到底是福还是祸?对他家,当然是祸,她的男人那样,她自己又让梁风习有家不想归。

梁风习对小野倒是一点也不热情,平和地给了他一个凳子,又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没有说一句话。

蒋桂梅说:“小野,阿姨饭快做好了,你就在这热闹一下吧?”

梁小野问道:“他们不是说你两家人都反对你来的吗?为何你还过来?”

蒋桂梅向梁风习看看,随手打发小孩继续出去玩,梁风习说:“小野,你娘是个刚强的人,她做事有分寸,穷人家没有对错,只有生存。听说你成绩很好,人生的路不平,千万不能在成绩之外出乱子。昨天,吴大用来陪我喝酒,他从他的同学,镇上那些代课老师口中听说了你的传奇。我才知道,你只所以没有去成县中,与我没有关系,是有人暗算你,当然,你不会得罪人,是我们家,我正在找原因。荒唐,不能再在你考大学时出现,这些乱因不能再次成了拦你路的棒。”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