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人性无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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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的热劲还没有过去,突然收到县中取消他入学资格的通知,胡月兰哭丧着说:“小野,一定是你父亲的缘由,是金子哪里都可以发光。你不是说在集训队摸底时你也得到了名次,并不比城里的同学差,我们在姜塘镇上学,也照样能考上大学。”

梁小野叹了一口气说:“娘,不要说将金子埋在土里,就是被一块破布盖上,她能发光?如果没有程老师,我能知道自己还能走到今天的从容。这是命,我认,你也认了吧,我在镇里的学校读书,如同移出森林的树苗,就是能长成形,早晚也会被大风刮倒。”

胡月兰咬咬牙说:“明天我到县里去说理,早就不珠连了,为何还对我们家孩子不公。”

梁小野说:“娘,爹还没有出来,你不要再惹怒了他们,我们弱,先认。即使不是君子,也要再给我十年时间,就是长不成大树,我也要长成刺人的荆棘。”

胡月兰说:“我可以不去县城试,但你不能有别的心思,不成才也要成仁。梁小野,我可告诉你,你的心地、心气我知道,你对父母有想法我理解,可你还是小新、小红的大哥,哪一天爹娘不在了,你要有大哥的样子。”

乌云遮不住太阳,但大山能,尤其是山尖,可以让山里的孩子深切体会到阳光早早西山。

临近开学时,袁田富来到了梁家,拎着几只野味说:“他婶子,梁大哥不在家,我偷偷打了几只野货给你们尝尝,家里吃不完。”

胡月兰说:“谢谢他叔,这是违法的,我们家不敢要。你的心意我知道,小野与你家丫头又是一个学校,他们还是同学,有所照料是应当的,只要你放心,我想,也是正常的。”

心中的歉疚无法弥补,袁田富回去的路上有些自责,早晚有一天,如果两个孩子知道真相?他不去想,只要女儿能好,能真的考生大学,自由飞翔后,就是让他和梁风习一样进去,他也会张口笑出声音来。

姜塘中学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当然不会再将梁小野与袁锦丽分在一个班上。但不久,带班上来继续做梁小野班主任的华步伟发现,课间时,袁锦丽还是经常热情大方地找梁小野讨论题目,这,不正常。

梁小野在华步伟班上独步先锋的位子,无人在可以看到的未来能憾动,如果就此下去,姜塘镇这一届真的会放一颗卫星,这,将对华老师产生积极可观的影响,他是功臣,是卫星的班主任。依现有的学校政策,他不仅会有一笔丰富的奖金,还会在以后校内甚至系统中岗位的安排上积存巨大的优势。

周末,华老师来到了梁家,他问胡月兰道:“小野他娘,你有没有听说小野与西村的袁锦丽走得太近?”

胡月兰说:“他们还是孩子,袁家他叔叔找上门,想请小野帮他女儿学习,都是同学,我也不能让小野拒绝。”

听闻此话后,华步伟心头一凛,他知道小野被县中取消是因为袁家,这是大山,纯朴?实在?他不是大君子,可就是用小人的肚肠,他一时也搞不明白。

他是袁锦丽的班主任,不然,他真想去袁家探个究竟,可,时间晚了,他也没有为小野洗清的心思,何况就是有,也不可能允许一个山里的孩子再到县里插班。

华老师推着摩托,胡月兰拎着两斤腊肉跟在边上,到了村口,华老师说:“不用送了,你家孩子我会尽力的,只要没有大的意外,考上大学对他来说己经没有问题,只是个考上什么大学的问题。”

听说大的意外,胡月兰有点害怕,梁小野拿着石头对着吴天良后脑的那最后一瞬的动作她看到的,她当时本是微闭秀眼,听到动静后睁开的。

残阳在大山深处下去不似平原,没有过度,华老师跨上车,没有接她手上的腊肉,他知道,这,对山里的穷家来说,是一个重礼物。

在推开她手的那半妙不到,他才细看一下面前的女人,四十不到,皮肤不白但不粗糙,红面杏眼,个头不高,宽松的家服依旧能显出灵动的玄巧。立在黄昏前,逼视远方的刚毅神态,让小男人不敢乱想。

发现了华老师在看她,她有些微的紧张,下意识整理一下并不走光的衣领下方,突然开口说:“华老师,只要能考上大学,我们啥大学都愿意上,你到那时就是我们家的恩人,小野平时住校,我没上过学,只有求你了。”

她的话华老师并没有听全,她己经发现,华老师的眼线没有从她的刻意保护处收回去。腊肉不要,别的肉?她的红脸更红了,向身后看看后小声说:“你是吃公家饭的,平时眼前都是程老师那样的电视里才有的漂亮女人,如果对山中的野风有想法,小野是住校的,你可以非周末晚上过来,我有办法让别人不会知道。”

面对山中的野花,学高为师的华步伟,不去想家徒四壁的他们,孩子成才是对方的唯一希望,却想到人家四十不到,男人不在家,如虎的岁月,这些不当他想的乱七八糟。朴实山妇的怜子心情,对子期待,不惜放弃个人如玉的身材,低眉顺目说出有违心智的迎合语态。这一切,颠覆了华步伟的词典,他点了一下油门,如丧家之犬,喷着浊烟,跑了。

听着渐渐远去的摩托声响,胡月兰如梦似昏,如果此景被小野知道,她的下贱、她的主动、她的愧为人母,胡月兰如雷轰顶,不想回家。

看着肉被拎了回来,站在院门口的梁小野说:“娘,我是我们班的,甚至是我们校的骄傲,多年以后,这个学校会因我而荣。你不用对他们还和对村里的有些干部一样小心、可怜,你是梁小野的母亲,二年半后,这会是个让你荣光的称呼。”

听到村干部,这是梁小野不止一次刺耳的提醒,胡月兰将肉扔在板凳上,她没有力气挂起来,半晌才说:“小野,人心难测量,聪明的人多的是,你为何上不了县中?仅仅因为你爹?可你接到通知时你爹己经出事了,为何还能接到?我怀疑有小人。你也说了,下面的二年多,你不能有差错,华老师是班主任,上大学是容易的事?不仅不能得罪他,还要让他说你好,至少,不能让他说你坏。娘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有走错路,只是和你一样投错了胎,我没有逆天的能力,你有换命的机会,家,不能再是你的绊脚石。”

她有些不稳的站起,将肉准备挂在房檐下,她吃力的样子被梁小野挡了下来,他个头高,顺手轻松挂了上去。

晚饭后,袁锦丽说:“爹,我还要去小野哥家一次,有些题目想不明白。你们知道吗?我期中考试成绩己经稳稳年级第二,甩第三名四十多分,老师认为,保持下去,大学是肯定的了。”

袁田富欣慰地笑着说:“平时你和他不是一个班,下课他教你?”

袁锦丽说:“他的方法好,下课那么多同学围转着他,可他只对我讲有效的,他告诉我,别的同学领悟力不够,会讲的要讲给会听的、用心听的才有意义。”

袁母说:“去吧,带些好吃的给他,好好相处,不要听你爹的,吴天良那人品格不好,到现在还知道是哪个杀的,听说梁风习快出来了,他是无辜的。”

袁田富问道:“你听哪个讲的?天天呆在家,还能听到我不知道的内容?”

袁母说:“前天在田里干活,梁吴庄的人讲,蒋桂梅己经出来回到娘家了,不想再回来。梁风习不知道听哪个说的,还要公家给他赔偿后才出来,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公家还能给他钱。锦丽,梁家清白后,你以后可以和小野上一个大学,知根知底,娘也放心。”

袁锦丽说:“你们真可笑,小野哥是要上一流大学的,懂吗?我如果能考上,也只是个普通学校,他是要去bj的。”

听到梁小野还能考上bj的学校,袁田富再也不敢动坏心思了,防止不仅会害了小野,说不定还能害了他自己女儿。

袁锦丽欢快地来到了小野家,从木质饭盒里拿出才烤好的野香。小新、小红闻到肉味后出来,松木的香气配上天然的野物,不需要任何佐料,梁家的院子溢满大香。梁小野让胡月兰也吃了一块,虽然母亲的丑态经常闪在他的面前,他不能理解,可那种想模仿的冲动,有时会挤占他用来学习的空间,尤其是看到袁锦丽般的女同学后,内心的扰动会偶有强烈,甚至有时在课堂上会通过女同学的后背,去幻想她的面前,为此,他不止一次在厕所偷偷搧过自己的脸。

对梁小野来说,袁锦丽认为难的理科题目他早就停学了,他一门心思在锻造文科记忆类科目。用任课老师在课堂上的说法,理科不会的同学可以利用课间问小野,梁小野不会的,题目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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