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横祸人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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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狂晒过的荒野,空气失温后,大地的热浪徐徐释放,两个人的眼睛没有看别的地方,如果他们扫视周边,会发现一个样。不明的月色下,梁小野家的祖坟真的似有缕缕轻烟上窜,袁锦丽紧张的偎向梁小野,初始,他没有感觉,一小会后,爽肺的悠香唤醒梁小野的年少,低头偷窥,真看到热血的渴望。理智占了上风,这是他家的灵地,他不能犯了祖宗,他还有前途,他站了起来,扶正了袁锦丽说:“真看到了,这是天机,不能泄露,我们回去吧。”

童话般的感觉,上次在山洞是为了学习,今天,为了轻烟,他们又都长了半岁,袁锦丽有一种她自己能说清,但羞于确定的感觉,她有些对即将分开的他们那种强烈的不舍。

回家的路太短,梁小野不想送,可袁锦丽再次告诉他,袁老汉不止一次说过,他后悔了。眼看路有尽头,梁小野还在为自己的偷看内心自责时,袁锦丽却又开了口,她说:“公家来人时,我爹知道我是去你家,可他没有陪,到现在也没有听到他来找,他放心了,你却有顾虑,我是啥?马上我们就不是同学了,你会有新的更优秀的同学,不管我怎么提醒,你都会忘记我的。城里姑娘又好看,皮肤白,又有教养,家长还开明,如果你能找个志同的一起上大学,说不定还能资助你更高层次的学业。”

梁小野说:“你怎么会想到这些?镇上中学能考上大学的也有,我们仅仅只是初中的同学,哪里到了找媳妇的年龄。如果想找老婆,我现在可以不上学了,何况,我心里现在只有程老师。”

袁锦丽说:“你对程老师不是爱情,马上你自己也会明白,你们是师生,我们不说这些了,快到家了,不请你去坐坐了,不是城里,没有茶和咖啡。”

一个人回头的路上,眼里没有了轻烟,只有袁锦丽那明晰的青春。梁小野有些慌,他对程老师的第一印象就是这。当程老师有棱有形的线条出现在讲堂时,他一下挺直了身子,决定从学习入手,要引起程老师的注意,因此,走到现在,直到今天,他才明白。

到家后,胡月兰说:“他是你亲爹,知道你被县中录取,他非常激动。他告诉我,他知道事情与你我有关,他愿意将牢底坐穿。”

梁小野问道:“你点头了?”

胡月兰说:“当然不会点头,小野,你爹没有背叛这个家,他是报复我。他与那个姓蒋的女人有同样的心里,蒋桂梅因为吴天良对她的不忠,所以选择吴天良失踪后她即许人,梁风习与蒋桂梅志同,道阴,殊途同标,走到了一起。你不要恨他,他对你有养育之恩,生育之源,你再成功,也是他的血脉,无可改变。”

梁小野说:“娘,我马上要去县中,以后要上大学,这些事情我现在不去想,以后,他出来了,我只有条件够好才能照顾他,现在去看望起不到有效的作用。我真的不知道,你对大体看得如此透亮,可我们的家到底毁在哪里,你可知道?”

胡月兰没有掉泪,也不再说话,她默默地将残饭放在井水上方,这样可以过夜不坏。长路,哪有不错的,可有些路段,只要错了,再想回头,己经湿了脚。

袁锦丽到家以后,心里还想着刚刚斜靠梁小野的温暖,对方并不是情愫未开,他想着是程老师,她心情,不想吃晚饭。

袁母问道:“梁家小子欺负你了?”

袁锦丽抬起头,对着她的父亲就嚷道:“他能欺负我就好了,人家根本瞧不上我,就怪我爹,如果不是他阻扰,我也能上县中,以后也能上大学,我现在才知道,真有比翼双飞。”

袁老汉小心问道:“小野的成绩真的好到天上了?如果现在请他教你,高中还有三年,还有希望吗?”

袁锦丽说:“人家在县中,哪有时间教我,再说,镇上那些同学和老师,根本就没有一个考大学的氛围。和你说了你也不懂,我一生的幸福都坏在你手上了,本来有些盼头,现在全完了。”

袁老汉小心问道:“如果他娘认为县城学费贵、开支大,不让他去,你就有机会跟他同学三年,还有可能考上大学吗?”

袁锦丽说:“小野的成绩县中也是免费的,还有,就是那个胡阿姨,人家对小孩教育的态度真不象我们山里人,她是个有志气的人。虽然家里出了那样大的事情,如果是别的主妇,早就天塌了,可你看人家,真的跟无事一样。这样的人,她以教育子女成材为全部,怎么可能放弃县中的机会?当然,县城的开支是大,梁小野在哪里都可以考上大学,我要是有机会再跟他学,不要三年,哪怕一年,他的方法好,思路宽,我也一定能考上大学。”

袁母突然插话说:“丫头大了,是不是有别的心事?我看那小野也长成了大小伙子了,他既然没有欺负你,你回来又不高兴,是惦记上人家了?他虽然上了县中,可他的爹是个罪犯,你们要是成了,以后的小孩在村里都抬不起头。”

袁老汉说:“你个婆娘,什么都不懂,乱说话,能考上大学,哪里还要听村里人话头。闺女,你的想法我知道了,爹是个粗人,无钱无势一辈子,你看看你差不多大的同龄人,只有你爹最本份,呼应政府号召,只生了你一个。爹娘能给你的不多,不敢多生就是不想让更多的下一代跟着我受苦。为了你能上大学,下面三年,我一定想办法,圆你大学的梦,我就不信,只有梁家的祖坟可以冒青烟。”

第二天,袁老汉没有带干粮,他说要进城看看,闺女快上高中了,总要置办两件象样的穿着。

多方打听,终于到了教育局,他找到了值班局长,没有想到,一县的最高教育衙门比他想像的要亲和的多,看到他是山里来的老人,又是让坐,又是倒水。

真渴了,他喝了半会水后,向门口看看说:“同志,我要告状,不想到公安局,是不想坏了两个学生,他们是孩子。我叫袁田富,是姜塘镇袁李村的人,我要告的人是马上入县中的本镇梁吴庄的梁小野。他父亲是杀人犯,就在不久前,他父亲回来指认犯罪现场的那天,我女儿去看热闹。不想,人群散后,我女儿被梁小野骗到了荒郊野外欺负了,没有犯罪,只是乱摸的那种。县中都是好孩子,这样的人如果进城,会祸害更多的人,成绩再好有啥用?”

接待的值班局长一边记录一边问道:“你女儿的姓名方便说吗?你知道不经女方同意,乱摸也不行,是猥亵罪,也不归我们管理。”

袁田富骄傲的说:“我女儿叫袁锦丽,是姜塘镇本年中考第一名。局长大人,梁家女主人是个十里八乡的好人,男人出事了,如果她儿子再出事,她可就活不成了。我来讲这件事,是听说你们教育能治病救人。如果你们一定要抓他,我现在就回去,让我女儿不要承认。梁家小孩能保送县中不容易,你们县中可以不要,让他在镇上有个学习的机会,说不定以后能成才,这也是好事。”

值班局长姓郭,他实际职务是招生办主任,他问道:“梁家母子是好人,你为何还要告他?你警告他一下不就成了吗?你告到我这里,我不录取他,总要有个理由,这样,小孩不就臭了?如果我不处理,就是不作为,我担不起这个责。你看,这份笔录你签字吗?如果签,我就要处分梁小野,他当然就上不了县中。”

袁田富说:“梁小野还小,树大能直,如果现在不提醒、不处分他,他不会长记性,我也是为了你们城里的孩子。再说,我总要为我女儿出一口气,给他教训就行,一点厉害不让他尝,他还认为我们好欺负。”

袁田富担心时间长了露馅,匆匆签了字,回来了,当然,给女儿买了几身衣服,因为做了亏心的事情,他破天荒给自己女人也买了一件。

第二天中午,华步伟陪着教育局的同志来到了袁家,袁锦丽吃了一惊,他们详细向她了解前几天她和梁小野一起去看轻烟的事件,只字没提乱摸的细节。

但,夜色初始、荒郊小山、孤单两人、迷信轻烟,组成了骗的真相。再辅以梁小野的口供,说出了袁锦丽贴偎他肩膀的细节。袁锦丽的细柔、清奇,落入成年人的视野后就更增加了想像,加上之前袁老头的举报,一切属实。小野还处于限制刑事责任年龄阶段,郭主任认为自己处事严谨,分寸感强,当场通知姜塘镇中心学校,取消梁小野的县中入学资格。华步伟一直对梁小野有自己的看法,因为梁小野不认他这个班主任,口称他的成绩起源于程默清的点化,现在好了,他还是留在了自己的学校,没有他的支持,小野本事再大也飞不出姜塘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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