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疑案重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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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胡月兰说:“小野,你心里不要有疙瘩,以前的事是大人的错,你不要重蹈就是了。梁风习是你亲爹,你能找机会去看程老师,却从不提去看他,我很伤心,他是被冤的,我们知道。这是我们家的劫难,也是吴天良自作自受,老天真的是有眼,包括我们现在,头顶的月亮也看得见。到了袁家,我们无愧,对他们小孩有恩,他们不承认就算了,以后少一事,多一份精力储备能量出去。不要恨我的过去行为,没有辱没你,在你以后的生活圈子中,不会有你这个妈的影子。”

梁小野沉默了,他不知道如何表达,那种来自亲人的决绝,他感受得到,明白得了。

到了袁家,没有听到胡月兰猜想的那种袁家斥女儿的声音,袁老汉看到他们进来,堆了一丝笑脸,安排婆娘倒水。胡月兰说:“他叔,我们不坐了,我带孩子来,只是因为我家是男孩,,所幸,对你家没有伤害,也没有预谋。还有,想告诉锦丽,她是好女孩,我们小野以后不会再联系她,如果还想问学习上的问题,可以请家长将题目送过去。我们家院子阴气重,小心着凉”

胡月兰不等对方回答,她拉着梁小野出了袁家,梁小野说:“你叫我来,说这一通话我不懂,我和她是同学,也知道孤男寡女上山不妥,但是,是她提议的,你应当容我有时间告诉那个姓袁的。”

胡月兰说:“人家是女孩,你说是她主动找你的?算不算个男人?我知道,你们只想着学习,可这是大山,你都对能有人信?只有出去,只有成才后你的话才是真理,小野,得理有时也要让人。时间到了后,该明白的还是会明白,我们这样走了,锦丽也不会让她爹的,有人出来帮你说明不是更好吗?”

月亮跟着他们走,梁小野问道:“娘,如果我们兄妹仨个个都出去,你以后会和谁生活在一起?”

胡月兰说:“这也是我想和你讲的,与其帮着这些事非人,为何不将精力放在你弟弟妹妹身上呢?趁现在有时间,他们可塑时,你记得你自己,只是程老师点拨一下,你也可以想着,点拨他们几下。高中后,你在家的时间会更少,现在是个档口。”

程默清没有报自己师范类研究生,她读的是专业法律硕士,她也没有出国,只是为了忘却那一段她不想回忆的过去,而选择换了个手机号。入校后,她以自己的经历为参照,发表了一篇现代山村的法律乱象论文,标题为:山穷,人穷,法律更穷。因为涉及的人、事、地点,太过具体,引起了法律界的重视。

梁小野顺利接到县中入学通知,袁锦丽以六分之差正常落榜,只能上家乡的镇中学。暑假的一个午后,天气闷热,梁小野依旧在教弟弟妹妹规范预习,人是有天分的,同样的一母所生,他们两个却没有显露出当初梁小野那一点就透,一教就明的状态。

近晚,程默清与法院和公安两辆制式车子来到了梁小野家的门前,胡月兰一下就慌了,接着,她看到了梁风习和蒋桂枫带着戒惧也下了车。

山村是个清静的地方,不一小会,就有人围了过来,梁小野开始不敢,好一会平静一些后,他来到了程老师的面前说:“程老师,不是说你去国外了吗?为啥事又回来?不会是我爹提供对你不利的证词吧?”

程默清说:“我以前提醒过你,字,是一个人的门面,你因为书写不规范、不漂亮,惨遭集训队的淘汰我知道,高中时不仅要有成绩,还要有好的个人素养。你是山里人,能到目前的状态己经不易,但,人要有更高的方向,不能止步,学如逆水行舟,停舟侧畔千帆过。今天,他们是因为发现可能错判了你父亲,如果这次找不到物证或人证,你父亲就自由了。记住,只有有了个人安全才有理想,永远对个人的自由保持自私,过去的就让他消失,如果以后有条件,可以对自己以前的过错作适度补偿,但,不能一损俱损。”

程默清看到有人过来,她停下自己的口述,拉着梁小野来到了胡月兰的面前说:“大姐,以后小野考上好大学,一定要请我喝喜酒,这可是我第一次做老师的得意之作,也是你第一次做母亲的得意之作,你我要保护好他。”

胡月兰的耳朵相当灵,加上他们一行公家人的出现,让她多了十二万分的戒备,听了程默清对梁小野的交代,她隐约感到程老师对这件事早就有清晰的判断。联想上次梁小野去看她时回来复述的话,胡月兰有一阵胆寒。

正在她怀想时,袁锦丽跑了过来,程老师一下拉过她,上下打量一下后说:“女大十八变,真的成了大姑娘了,锦丽,我可听说了,你这次考了年级第二名,只是与梁小野差距太大。如果不是我出事,我能早一些发现你的条件,也许,你又能成为梁小野的同学。”

袁锦丽脸色一下红了起来,她说:“如果不是你来支教,我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活得如此鲜丽,如此优雅,可能也不会努力读书。程老师,我认可今天的结果,我从内心感谢你对我们山里人的付出,我们山里人能走出梁大哥这样的一枝独秀,以后再到任何陌生的地方,心里的恐惧度会小一些。”

程默清满意地将她拉到自己的跟前,想掩饰她狂跳的心脏,她有些害怕,害怕真相。以后,她再也不会触碰今天的这个阵势,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冤枉的就让他冤枉,她不是救世主。

当然,折腾到天黑,也不可能找到吴天良的遗体,对胡月兰的短暂问话,也没有得到梁风习以前和蒋桂梅就有勾结的证词。临上车时,梁小野跑到程老师的面前,将她拉到一边说:“杨老师己经有女朋友了,我看到过,程老师,如果你愿意等,我以后有本事了想娶你。”

程老师摸着这个半大小伙子的头说:“小野,不要头脑发热,我被误关进去过,杨老师对这件事有别的理解,我明白。你还小,如果老师等你,你能娶时我己老,你不能盼着老师有别的男人追吗?好了,将心思用在学习上,这是对老师最好的交待,也是我的心愿,不要让我失望或后悔,更不要让我蔑视你。”

看着远去的车子,梁小野才醒悟,他居然没有上前和自己父亲说一句话,倒是胡月兰,到了梁风习面前,掉了几滴真泪。

袁锦丽向梁小野看看,天暗了,人散了,她说:“如果老师答应,你不嫌她老?”

梁小野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听到的?”

袁锦丽说:“你看你那激动的样子,差一点用广播,你以为是窃语,可我却听到了表白。”

梁小野脱口而说:“程老师因在我家受到了冤枉,她的男友甩了她,我要用最好的状态,给她一个家。”

袁锦丽说:“不是我打击你,就是你现在这个家庭,能考上大学己经是你的极限了,你怎会忍心让你娘一个人再供你读研?人家程老师己经是研究生了,以后可能还会出国或读博。我们山里人的终点,对她来说是起步,不就是换个进城的体面工作吗?你看你的样子,以为是牺牲,以为是报恩,在她看来,只是个笑料。”

梁小野不再回应,每一个字如针,山村的夜色没有灯火,半朦中,袁锦丽那因天热而不多的衣服里似有涌动,他不敢看,说不清有一种什么样的想法或蛮梦。如果此时有机会去山洞,他不去想,不可能。

袁锦丽发现他的瞬时呆痴后,笑着说:“我们是同学,知无不言,你可不要生我的气。小野,高中的课程更难了,听说对女生来说难度更大,以后,你们那里的一些复习资料能想办法在休息时给我吗?我也可以书面请你帮我讲解一些不懂的难题。”

夜幕下,袁锦丽的双眼没有萤火亮,梁小野说:“我和程老师的话你可不能和以前的同学或村里的别人说。只要你家里不反对,这些事当然没有问题。”

袁锦丽说:“我考了年级第二,免费读镇上的高中,家里可是高兴坏了,我父亲早就后悔了。如果让我坚持再向你学一段时间,也许,我们现在真的是同学,我也能上县中,我们家的祖坟也会和你家的一样,听说夜晚会冒轻烟。”

梁小野说:“我怎么从来没有看过?”

袁锦丽说:“那我们现在去看看,到底是迷信还是真有?”

没有将信,只有全疑,但不知道为何,梁小野答应了。晕晕的暖风,不平的山道,两个人来到了荒丘,磷火要有特定的天气才能出现,一直盯着远方的四只眼睛没有看到。梁家的祖坟位置小野找的到,他们两个一点不怕,寻了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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