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5:达纳托斯魂镰审尸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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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5:thanatostorturer(达纳托斯魂镰审尸术)

石龛铁棺内的女尸究竟是不是法鲁克斯,我最有发言权,毕竟与它直视的人是我,而不是范斯。被他这么一叫,本就对我不信任的人们更是剑拔弩张,我只得取出数码相机请他们自己辨真伪。结果谁知道,我拍摄的照片,漆黑一片,不仅人像全无,而且布满了各种白点,只有覆盖女尸的锦缎勉强可见。

“这压根是不想让我们看清在乱拍,究竟想干什么?”光头保镖在边上阴阳怪气道。

“你怎能说这种话?我亲眼所见那就是法鲁克斯。”见这种声音不绝于耳,我不由又气又恼,冲着胖子叫道:“我冒着生命危险上去有必要撒谎吗?你干嘛让我下不来台?”

“小老妹,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我所说的也是实情。”范斯将边上的瘦子一把拉过来,说:“刚才我和老马就碎骨骷髅这件事交换了意见,他也是同样看法。”

瘦子能知道什么?与碎骨骷髅、半神纠缠不休之时,他正在某个地坑垃圾堆里乱爬,被弥利耶女郎艾卡与安娜驱赶得像只无头苍蝇,活活打了个半死。

“答案就在照片里!”胖子扫了alex一眼,他也同样神情肃穆地点头。俩人想问尤比西奥拿回数码相机,见他正在和小“老汉”看蝴蝶图案,只得作罢。

这头本已是釐不清,那头更是一本糊涂账。两个临时负责人一眼辩出,锦缎上的图案,正是蝴蝶会的标志。这也间接说明,他们便是设下这道绯局的重大嫌疑。并且那个黑铁棺,也可能是他们复制的。

如此一来,新的疑问便产生了。蝴蝶会是个暗世界的都市传说,成立至今不过十年。参看勿忘我拍下的缅床顶盖照片,上面刻有1954这一年份,换言之他们要比传闻早存在三十余年。光这点就很突兀,剩下的便是他们闯入阴宅的目的,究竟为的是什么?难道不求进入水银心瓣抓获“兽突”这个人,而是为了让这颗妖树变得更难击破?这种行径,简直就是难以理喻,并矛盾重重。

不管真实原因是什么,但蝴蝶会这股势力,已不容小觑,继续放任不管,将成暗世界所有势力大敌。不论铁布利希还是世界之子,都决定此事完结后发布结牌令,共同对付这个来去无踪,不知所谓的,甚至连老巢在哪都不知道的秘密组织。

我的那些幻梦供词也被人翻了出来,尤比西奥正在确认一件事,轭门前的两具嚎灵到底是不是蝴蝶会的人。通过文字记录,他们应该是去追击另一组人,但中途被铁仙女掏了肠,这说明两者间是对立的。嚎灵临死前认为对方经捕获了“兽突”。这件事又发生在多久以前?

兽突、漩涡俩人的名字,还有鹰咀豆、沉波之鱼这些场所名称,成了现在仅有的线索。另外还有条不经意吐露的讯息,跪尸管敌手叫小兔崽子们,则说明潜入的人年纪都不大,起码要小于他们的年岁。那么暗世界里有哪家主力成员符合这个特征?思来想去也并不存在,他们难道是后起之秀?亦或是比蝴蝶会更隐秘的团体?可惜半神已灰飞烟灭,再难有答案。

见这俩个家伙捶胸顿足,说得好像嚎灵陈尸面前就能解答所有疑问那般,我不由感到好笑,从尤比西奥手中抽回相机递还范胖,道:“我连自己是如何做到都不晓得,你难道也能回溯过去?还是放我走吧,铁棺里的正主才是吕库古家的大小姐。”

“獍行姐姐,你搞错涵义了,”小“老汉”摇了摇头,道:“吕库古小姐只是个名称,是指填入容器的无双海伦,并非必须是吕库古家的女孩才行。如果以血缘划分当属黑寡妇,可你四下找找,这里有像你这这般姿容秀丽的人吗?虽然那个獍行也可勉强充数,但她年纪太大,而且沾满俗世的恶臭,浑身布满血腥味,那样是当不成吕库古小姐的,只有年轻貌美又是处女的你才行。”

“这样啊,”小“老汉”的连连赞美,令我气消了大半,女人最受不了被人夸赞样貌。环顾四周,我好像一颗紫宝石矗立在鸡粪里,其他女性皆长得不堪入目,唯一顺眼些的勿忘我也正唾沫四溅与alex、马洛激辩,也是同等俗气。想到此,我便来了些精神,问:“你凭何来判断我是处女?难道趁着昏迷时,也碰过我?”

“这个凭气味就能分辨,他这样的人是终身禁欲的,不能接触女性。”矮男人背着手走上前来,道:“我当然看不到各种幻梦,但有其他办法,你让我产生了一个点子。”

俩人说完这些,便钻进帐篷里,商量对策去了。我独自站在门帘前,望见了女招待露娜,她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靠在石壁前休息,面色苍白并满头冷汗。我刚想过去看看她,就被范胖一把拖住。

“小老妹,我给你看证据。”胖子举了举数码相机,说:“跟我来。”

几分钟后,我随他走到alex、马洛身旁。范斯飞快翻图片,要我去看法鲁克斯的墙头刻字,然后指着其中一行说这就是证据。照片是其中一段,写的是“睡在铁床里的美丽仙女说,当人可以从头颅里走出来,一切才能得到解放。”

“这个铁床指的就是缅床?而美丽仙女就是被剁掉四肢的女尸?”我也同样大吃一惊,忙招呼闲走的勿忘我过来,问她怎么看。

弥利耶颇不耐烦地扫了几眼,说这几张破图俩头目全看过,但他们说不出个所以然,这种事她怎可能知道,然后走得没影了。我不想过多搅扰她,便将视线移回照片。

“对,如果缅床里的女尸就是法鲁克斯,那她在八、九岁时已见过成年后的自己了。你也许会用安娜举例子,但同一个时空里两者无法接近彼此。只要肢体接触就会双双灭亡,这就是另一个弥利耶始终象鬼魅般从你眼前一晃而过的缘故。“马洛咬着笔杆说。

”宝贝,你想一想,如果换作是你的话,会察觉不出那是稍大些的自己吗?小女孩当时已经九岁了。”alex扶着范斯的肩头,道:“所以我认同这个观点。”

“而照你看过来的女尸被人割了双唇和舌头,它又要怎么开口说话?”范斯得意洋洋地说:“你只是见到女尸长了头浅金色长发,光眼前这堆人里,浅金头发的就好几个,世间之人相似的多了,要不你再回忆下女尸的其他特征。”

“我很乱,我什么都不知道,那或许是个活人,它好像还能呼吸。”

“你别去细究它是人还是鬼,有一点你是对的。当你说出法鲁克斯这名字,我感到一阵撕心裂肺,毕竟与刺骨骷髅分割不了的情愫,以及它倒在女儿曾生活过的草窝里幸福死去,震撼了所有人。光我自己,便极度排斥这种推断。哪怕它就是真相,我也死活不能接受。”范斯缓缓点起支eed,叹道:“法鲁克斯或许与你一样,拥有举世无双的锐眼,甚至在你之上。但这小孩并没有其他超能力,不然还要躲铁仙女,爷爷以及索伦姨妈作什么?直接就能瞬间干翻。”

三人喋喋不休讲了一大通,并不否定勿忘我与十年后的安娜这档子异时空穿梭的假设,但缅床内的女尸拥有超强念力和怨毒,这些都不是小法鲁克斯的长项。不然早在三零年代血月八日绝杀中,侥幸逃生的人们应该以她为主力而不是拼死护佑她不被屠戮。换句话说,这与传闻记载的内容,完全颠倒了过来。

其实说到底,我何尝希望铁棺女尸就是小法鲁克斯这等残酷现实?我比任何人都感性,甚至无法去揣测,连想一想都觉得呼吸会疼痛。不过小女孩留下的文字都不容轻视,这里头任何解释不通的,可能都是重大疑点与启示。

alex见圆雷尖刺实际是女尸的武器,而我仅是个冒牌货,便放心大胆地靠上前来。手脚放肆,打背后一把将我紧紧抱住,名正言顺地揉捏自己老婆。我侧目扫了一眼,讥讽他真是个完美丈夫,他却不以为然,只是嬉笑着说自己那时慌了神。

在这之后,完美丈夫这个绰号迅速传遍人群,所有人都觉得无比恰当。

在我被人误解时,仅有瘦子与铁布利希的矮男人力挺着我,为我仗义执言。所有我原以为最亲密的人都躲在远处,看着这种恐惧且怀疑的眼神,老实说我的心碎了。过去我对自己天生就能阅人这点自信满满,可照发生过来的种种来看,全部判断都是错的。现在的我,已对自己彻底没了信心。

“我最后还狠狠摔了你个大背包,你一点都不恨我么?”我斜靠在石壁前边喝夏眠,边问马洛:“你之前不是很忌惮我,为什么现在不躲我了?”

“我并不是怕你,而是你太诱人,我怕管不住手脚遭你呵斥会很难堪。但在你安慰我时,你的身子跟弥利耶女士一样炙热,而且你比她更温柔,抱上后就不愿再松手了。”瘦子不好意思地咬着笔杆,笑道:“被一个女人打倒本就是件不光彩的事,我哪能记恨你?至于为你站台,这是摆事实讲道理,如果不站出来,便是对正义的亵渎,盲目屈从非理性。”

望着他,我又想起范胖之前的话,他认为马洛或许已经死了。我又想起曾问他看裤头图案,当时的瘦子很惊诧,说我怎能向他提这种要求。如果此马洛非彼马洛,前后所见的是两个人,便有必要搞清这个问题。但前一次已遭拒绝,我再去提肯定不合适。想着,我向alex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你之前说起我就记在心里,早已偷偷看过了,那是黑色条纹,不是西瓜图案的花裤衩。”alex歪着嘴讪笑,指了指瘦子,低语道:“结果我还被眼镜骂是变态,真是有口难辨。”

“花色对不上,这就是范胖认为他可能已死于其他记忆中的某一段的主因?”

“也不全是,真要这么算,我和胖子其实也一样,已死了多回,都不是最初踏进吕库古阴宅之人。”他将脑袋倚在我肩头,说:“在泥洞里见到他后,眼镜死过一次。而在你和半屁股大姐下到这里,他却完全没有以前的记忆,一口咬定你就是现在的模样,所以这几小时内他又死过一次。但他的记忆里仍有你曾经的影子,所以才对你赞不绝口。咱们非说这些无聊的事干嘛,宝贝?其实你这样挺好,我慢慢开始习惯了。之前我真傻,抽你好几个巴掌,要你变回来,并说了许多难听话,这样才是充满幸福感。”

“什么叫我变回来?我本就是个女人。”我扶正他双肩,思索片刻,道:“接下来我要说的,可能你不爱听。但要处理好你我关系,还是有必要谈一谈。老实说,我虽觉得你很亲切,但那种感觉并没有,你显得太幼稚,又特别花心,既喜爱艾卡又贪图坏胚子,现在缠着我不放,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接受你这种滥情嘴脸,你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我会怎么想?在最需要你的时候,总是自己单独面对。我一遍遍努力骗自己,却沉重得难以往前迈出一步,所有惨痛和心碎都是自己在默默承受,却强颜欢笑看着你与别人调情勾搭。”

他像个傻子般望着我半天说不上话来,便松开手收敛下来。我不能对他太绝然,便换了个话题,问他为何称弥利耶叫半屁股大姐,他说勿忘我背部高度烧伤,延绵到臀部,只有半个屁股是完好无损的,所以取了这名字。在他看来,称呼他人名讳显得太正式,很不习惯,叫绰号才是亲昵的举止,可以一下子拉近彼此距离。

我并不是个无理取闹任性的女孩,也站在他的角度考虑问题,三个他所在意的女性,被突如其来的动荡造成现在混乱,要他拿出姿态立即做出分割,并非易事。艾卡是他惦记最久的天鹅肉,只是无缘见上一面;坏胚子很成熟又身经百战,略施手段就能将他哄得五迷三道;我最直接,名义上的妻子,但男人大多寡情,又爱移情别恋,所以摆放的位置是三人中最怠慢的。正因为我懂得换位思考,才让alex倍感愧疚。

见他无精打采的,我便朝露娜走去,她是黑寡妇之一,血缘上与吕库古家族有那么些联系,或许会知道法鲁克斯的事。当然,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只是要个搭讪由头,借此看看她状况。想着我挪到她身边,提给她一罐夏眠。

酒吧女招待说,她压根不知道小女孩的事,她们这伙旁系,都以为直系星云之屁们全都葬身此地。这支传奇族裔自从八日屠杀后,便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从那时起再无音讯。不过露娜却说,有个人或许知道得更多,那就是给小吕库古支招的落魄贵公子。

“那家伙几十年前就老死了,他与老吕库古同辈,并且不住美国,而生活在意大利,姓氏好像是种宝石的拉丁名称。法鲁克斯一家住在奥地利,也是合该她们倒霉,吃顿聚餐结果全部身亡在这山沟沟里。”露娜撑起身子,问范斯讨了支eed来抽,道:“我是他家私生子的旁系再旁系,对星云之屁的事了解很少。你们刚才的争执其实我也都听了,老实说通过马眼,我虽然觉得像,但那具死尸应该不会是小姑娘,你也别总想这事为好。”

“小法鲁克斯为何说女孩都是从干涸废巢里最早诞生的,所以女孩可以做许多男孩不能做的事?这句话是否另有隐喻?”我回想图片内容,问她怎么看。

“这就是星云之屁们古老信仰里的武冕长城移民说,他们并不认同自己是地球人。”

通过露娜断断续续的说明,还原出这么个由来。他们管地球叫低星,也就是低等生物群聚的行星,而自己来自极星,一颗不知在哪高度发达的恒星。这星球是个女儿国,所有生物都是单一性别。每个人都很长寿,年龄平均在万年以上。所以,产生下一代不是靠自然分娩,而是有需要时才培育子嗣。新出生的婴儿是卵生形态,当皮囊营养被吸干后就成了废巢,所以女孩都是这么诞生的。因此星云之屁并不讲究家族血缘,新生命孕育时间也是长达千百年,破壳而出时就能独立生活。总之,她们没有人类的天然情感与聚落概念,造人也全凭心血来潮,更不负担后嗣成长的义务。总之,就是截然不同的文明。

人类都是二十三对染色体,总数四十六,男性是xy,女性是xx,便决定两者不同。如果按照现代科学去看待地球生命起源,那达尔文的进化论就成了都市传说。太古时期的细胞生物全都自我完成受孕到分娩,而有些更直接,分裂出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细胞。性别的产生,是毫无征兆一下子出现的事,这种几率堪比你同一天中了三百次以上的乐透大奖。以当今的科技分析,染色体基因都具有特别严谨的人为设计痕迹,所以性别可能是后天产生的。

躲在帐篷里的尤比西奥掀开门帘,招呼我与俩个圣维塔莱去破船走一遭,小“老汉”则带领alex、马洛以及勿忘我去调查不存在的木宅子,为什么这么分配?矮男人说自己打从瞧见勿忘我的第一眼起,就从心底厌恶她。而我虽也是个獍行,却不同于城府很深的她,对他没有任何威胁。沿途他一直在问,是否还有没交代清楚的秘密?这是保障大家生命安全,都能平安回家的先决条件。

途经白色巨柱,我朝上扫了一眼,担忧那女尸会忽然窜起发威。但尤比西奥却说不必在意,只要不去刺激这东西,它便将一直沉睡,否则四道牌门和百鬼潭是建不起来的。但那些人无一例外又全被它宰了,这里头一定还有其他诱因。现在就是要调查出它是什么,从而避免在动手前遭受袭击。

这矮男人四十出头,蓬乱的黑发,抹着气味浓烈的古龙水,小指还留着长指甲,看似纨绔子弟般浮夸,却是个老道沉稳之人。他比起别人考虑周详,也较谨慎,圣维塔莱认为打一开始就应该推戴他当总负责。泅水之星虽精熟破局,但性格过于急躁,这才是他送命的直接原因。而尤比西奥与他截然相反,可能自身不是靠搏战吃饭的人,所以在智谋上更为广远。

我先带他们走了遍操舵室,矮男人便拿了个搪瓷杯揣进兜里,随后又去看了后半段环形切割的破舱,他若有所思地跳进污水,看侧边船舷。问他在找什么,尤比西奥说修罗之松不可能是这船运来的,因为短桅船吨位太小。这条船至多是用来运黑铁棺的,因内舱的痕迹像极了球型尖刺的攻击。同样的斩断切面,同样是粉碎性爆裂,丝毫残骸都不存有。他跳下水想找池底会不会残留舱板或螺母,可惜如此细小的东西也一概没有,因此它们是瞬间化作粉末消失不见的。换句话说,缅床女尸可能只发动过一次袭击便被他人制服,没有造成更大的破坏。至于那些人是怎么做到的?目前尚无答案。

跟着要去的,自然就是诱舱。矮男人差遣希娜去锅炉房拍照,让欧罗拉到另一头甲板做记录,由我陪他下舱。底下没来得及清理,杀翻的几具首涅仍在原地,碎木破墙满地狼藉,还淌着不少我与勿忘我的污血。

“地上包在布兜里的铁匣便是,勿忘我诱骗我去偷窥,视觉就这样被勿她抢走了。”我将当初发生的一切描述给他听,指着粉灰愤愤不平地说。

“这匣子上也绣着蝴蝶会的冥蝶,”矮男人朝立柜扫了几眼,说:“你可能要帮我个小忙,去看看那些铁盒里都装着什么。”

“你没在听我陈述吗?我岂会再靠近它们?”我一把拉住他,矮男人脚步轻飘飘,险些趔趄跌倒,我扶住他说:“你疯了吗?我正是好奇偷看了匣子,才落到这步田地。现在你让我再去看,岂不是想要我的命?这件事你还是请其他人来做,总之我绝不干。”

“诶?这是那獍行对你说的?”他吃惊地盯着我看了许久,忽然放声大笑,道:“这么说你压根不懂天赋妖盒的原理,是不是?”

“话虽如此,但我痛恨这鬼东西,不论你怎么说都不行,哪怕你拔枪逼我!”

“算了,我怎会强人所难?听着,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不一定会相信。你的上级,压根没有拿走你锐目的本事,她是故意吓唬你,好让你顺从她的摆布。”他撩拨着我的秀发,摸着我的脸庞叹道:“你除了漂亮脸蛋外真是笨得可以,天赋妖盒的原理就是以物换物。”

“这我更听不懂,什么以物易物?我的目视的确被夺走了,难道说这不是她的诡计?”

“好吧,按照你的剧本,她真要拿走你天赋,铁匣里应该装着的是她自己的眼珠,换言之,妖盒是她预先埋下的。”他干笑着,刮了下我的小翘鼻,道:“而实际她与你一样,都是头一回来这里,不然还撬锁干嘛?你呀,实在是太单纯了。”

由于我死活不愿靠近,尤比西奥吹了声口哨,招呼两名女圣维塔莱下来。矮男人给她俩蒙上眼,上前取走剩余铁匣。

“既然你被夺走视觉,那一定见过匣内装的东西,那是什么?”矮男人继续发问。

勿忘我曾说夺走视觉是保障她不被人杀害,万一我图痛快道出全部,会令她遭到屠戮,我会后悔的。想着,我便推说当时太暗,自己没看清东西便毁了。尤比西奥也不追问,说自己大概猜出会是什么,理应是两颗眼球,所以我的视觉是被其他东西拿走了。

爬出破船往回走,便与小“老汉”这组人撞上,他们也拿到一些线索。不存在的木屋光是素描没概念,所以他们调查了两排麻袋包,这是起初马洛一个劲拖着我们去看的泥地。他觉得木屋中央曾有过个巨大推阀,现已被移除,泥土中混杂着大量玻璃渣,底下仍有空间。弥利耶站在那头看了许久,推说那是口井,已被烂泥填塞。

总之两头调查都略有发现,但对实际困局并无太大帮助。当走到淤泥池前,尤比西奥忽然停下脚步,双眼凝视着臭水。我以为修罗之松出了什么问题,正东张西望,岂料他让俩个圣维塔莱收拾瓦莱松的人头与皮囊,一起带去刑讯室。

我见人群去远,一把扭住勿忘我胳臂,拉着她远远退到石壁前,质问坏胚子为何要骗我。饵舱一战时,我已发现异常,她瞳孔正是传说中的银色,深黛闪亮眼睛才是伪装。

“尤比西奥把什么都告诉我了,你干嘛总是骗我?”

她获悉自己的把戏被人揭穿,不由大吃一惊。便拉着我走得更远,仔仔细细盘问,当得知我并未透露铁匣装的是什么,这才松了口气,抱住我的脸将唇舌伸过来,算作犒劳。

“你什么都别告诉他,也别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就将秘密烂在肚子里。如果你所说的都是真话,他也不能完全确定我夺走你锐目这件事真伪。此人最大特点也是最大败笔,那就是过于谨慎,对谁都不信任,万事都打问号,这正是我能拿捏他的地方。”勿忘我松开后思虑片刻,又说:“作为回报,我会带你出去,不会再让他们将你押回安道尔那个臭烘烘的。。。”

“停,别再说那个妓院老鼠洞,你闭嘴吧。这件事我已问过他了,尤比西奥压根就不知情,我根本没在那种地方待过。他说我昏厥时见到的地窖,可能是蝴蝶会的秘密场所。”

“所以说你是个没脑子的傻妞,别人怎么编你就怎么信,我最讨厌你这点。那我也说过锐目的事,你不也哭着喊着找我拼命?人不能光看表面,你得提防他。”

“为什么?我感觉他远比你率直,说话不拖泥带水,还忒有正义感。”我抚着她的脖根,道:“不过他你俩有一点很相似,都怀着世恶论,他说瞧见你就来气。”

“那混蛋是害我至此的仇人,这叫世恶论?”岂料,我话音未落,勿忘我扯开工装,指着烧伤说:“我的安娜就是死于这条毒蛇的纵火!他原本还打算杀我,但我命不该绝逃了出来,所以我才要捕杀公羊!他当然怕我,因我无法控制怒火,随时会将他剖腹挖心!”

“什么?有这样的事?那你起初怎么不说?”我大吃一惊,原来这根本不是第一印象造成的厌恶,而是两者间早有积怨。望着她的脸,我不由斜眼去看自己脚丫,叹道:“你给我说一套,他又给我说另一套,我就像张白纸,任你们涂抹,早搞不清谁是谁非。”

勿忘我朝远处扫了一眼,咬破嘴唇用血涂抹两腮,让脸上多几分血色。当被人问起干嘛去了,她指着满面扉红的我说与我抽空来了一发。世界之子的人皆嬉笑摇手,就这样,我重新回到了人堆之中。

两名圣维塔莱蹲倒在地正干着一件恶心至极的事,她们按尤比西奥要求,将瓦莱松的脑袋重新缝合到皮囊上。然后撬开泅水之星的嘴,拿着个火皮胎往里压气,随着空气灌入,皮囊有了个人形。就这样忙碌一阵,矮男人说差不多了,便让她俩闭合了胡子老头的口鼻,跟着,这具恐怖尸体便由她俩抬进皮毯背后。

“你俩到底在做什么?瓦莱松死得这么惨,还要遭受这种折磨,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

“审尸,”小“老汉”不知何时挪到身旁,说:“你不是之前取笑他,没有你那种瞧见幻梦的本事吗?铁布利希的人靠的不是眼睛,他们是古代的施刑人,用读心术拷问罪人。而像尤比西奥这种高级公羊,精通塔纳托斯魂镰审尸术(thanatostorturer)。”

“这种话,你自己信吗?”我倒抽一口冷气,拍着他肩头问。不过博尔顿并不回答,而是指了指皮毯,让我自己去辨。矮男人让两名圣维塔莱维持次序,将人群赶到刑讯室二十米开外,随后请走其余公羊,独自在椅上坐下。

那个保镖也在看稀奇,他向我招招手,让我爬上他脖子,去窥透个究竟。我定了定神,将第三瞳挪出眼眶,无限的绿线投射进去,归拢出俩个绿色形体。坐着的是尤比西奥,躺在地上的是泅水之星。一人一尸仿佛雕像般纹丝不动,就这样对视着。

就在我看得无聊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他们身后石壁上,无端冒出俩个影子,除了矮男人外,瓦莱松也同样坐着。影子们开始你一言我一语交谈起来,举手投足就跟活人没两样。整个过程中,真实的一人一尸依旧保持静止,不发出丝毫声响,而随着墙头辩论越发激动,俩个黑影站立起身,瓦莱松大有拉他出门看个究竟的意思,但矮男人不做回应,而是指着四只铁匣,似乎在问里头装的是什么,泅水之星的黑影随即做了个斩首的动作。

“吕库古小姐,那矮子到底在忙些什么?”光头保镖正色迷迷地摸着我大腿,不时仰头发问:“你好轻啊,和一片羽毛似的。快跟我说说,那家伙真有审讯尸体的能耐?”

“不是审讯,而是在对话,而且也不是人尸交流,而是俩人的影子。”我懒得理他,便调侃壮汉道:“我说,你摸得舒服吗?开心吗?要不要连那只咸猪手也一块举上来?”

他讪笑几声,说自己从未与美女靠得如此近,是我凭借魅者本能勾引他在先,他不过是心猿意马身不由己罢了。不过经由我一说,便手脚老实了许多。

在瓦莱松黑影做完斩首动作后,尤比西奥的黑影用手朝前指着,似乎要他交代另一件大事。胡子老头愣在当场,忽然像阿拉丁神灯里的巨人般,身影越涨越大,当影子盖过一切后,如气球般炸成了碎片!虽然这一切都是沉默的,但皮毯仍被一股气浪高高掀起。

矮男人蓬头垢面地跑将出来,惧声道:“四个铁匣装着的,是被辫缠绕起来的人体四肢,它们是缅床那具女尸身体一部分!可谁知当我打算进一步问明亡魂是谁干的,魂魄便被炸成了粉末!女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制造出这场谜障的幕后之敌!”

与此同时,远处的修罗之松伴随一片五彩斑斓的闪电,微微颤抖起来。黑铁棺的顶冠被一股强横怪力推开,里头的女尸猛得坐直了身子,那些圆形尖刺出现在它的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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