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娘亲（2 / 2）

要是让小五知道了肯定得冤枉死，少爷你这么说可就太没有良心了吧？那是我哭的时候你没看着啊！那场面不比你小多少的......

当时眼泪都流干了的，谁让咱早就知道夫人一道而来了呢。这会儿你在让咱挤眼泪，那不是难为人嘛？总不能次次干嚎吧？

“雲儿真的长大了，知道关心娘了。”

蒙雲的母亲姓沈，芳名单字莲。是他爹出辽东那会结识的，也不知怎么就瞧上他那个不是亲生的爹了，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蒙万淳给耽误了，成了他的母亲。

据娘所说她跟父亲两人也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情情爱爱，就这么平平淡淡的相识，简简单单的成亲，普普通通的生活在一起。如今已经执手相伴的过了二十几个春秋，反正在蒙雲看来，以母亲的条件就应该万万瞧不上他爹那个莽汉才对......

可他就不想想，他娘要是瞧不上他爹还能有他？唉，这脑回路真不是一般的跳脱。

“娘还好，一路上都是坐在马车上，倒也不觉着累。”沈莲看着蒙雲那略有的沧桑面庞温声细语的道。

“倒是你赫连钦礼和周诚两位爷爷鞍马劳顿的，他们俩毕竟年岁大了，还有那些将士们，一路上都是人不卸甲马不下鞍的。”

蒙雲哪里听不出母亲话里的意思？这是让俺去关心他们呢，什么叫收买人心？这就是收买人心。

眼珠转了转，知道娘这是在给自己找台阶呢，不管怎么说两位老爷子都是长辈，更何况对自己还有那师徒之谊，刚刚当着那么多人驳了两人的面子，虽然不会说什么，可也不能让其心里存有芥蒂。

“娘亲放心，雲儿知道该怎么做的，这就去给二老磕头认错去。”

沈莲看着那略显黑瘦的身影毫不拖泥带水的奔着赫连钦礼与周诚二人面前行去，颇有些雷厉风行的架势，欣慰的泪花又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心疼的自责着：“这些年雲儿得经历了多少的苦楚才蜕变成现在这般脱胎换骨。”

自己从小对其百般宠溺，虽不像其他世族子般颐指气使，可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如此。

也许他爹是对的，虽说对雲儿残忍了点，可不破不立。若当初真顺着自己，如今雲儿可能真就成为废物了吧？那她这个母亲可就成罪人了，是她亲手毁了自己孩子！

“小子给二老赔罪了。”赫连爷爷，周爷爷小子在这给您赔不是了，刚刚小子对您二老多有冲撞，您两位老人不记小人过，可千万别跟小子我一般见识。

蒙雲也是洒脱，这回是真颇有些纯爷们的样子的，行到二人面前“咣当”一下直接就是双膝着地一个头磕了下去。

好在是草地，松松软软的也不是很疼。

那周诚二人正在后边闷头跟着往前走呢，也没注意蒙雲的动静。冷不丁的一个黑影出现在面前，吓了赫连老爷子一跳，手一抖好悬没一鞭子甩过去，待看清那黑影一下矮了半截才稳住阵脚。

周诚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爽朗笑道：“公子言重了，您是主咱是仆，哪有主人给仆人赔罪的道理？”

说罢就伸手欲将蒙雲给搀扶起来。

那赫连钦礼闻言却是嗤之以鼻，早干嘛去了？净扯那马后炮。

哪知蒙雲又是一个头磕了下去。

“周爷爷万不可如此说，于公你们是国家的柱石，更是如今北疆这偌大基业的奠基人。于私你们是我的前辈，更是我爷爷的兄弟，蒙家的亲人。于情你们对我蒙家多有照拂，对我更是有授业之恩。于公于私于情您二老都谈不上仆之一字，晚辈给长辈磕头赔罪乃是礼法所在，若两位爷爷仍以仆自居那就真是让小子不得好死了。”

这下赫连钦礼可坐不住了，这话可算是重重的敲到了他的心坎上。周诚也不淡定了，连那副常年挂在脸上云淡风轻，于是安然的表情都变的肃穆正色了起来。

不待二人答话，接着蒙雲又是一拜磕了下去，这第一拜是给二老赔罪，第二拜算是给二老见礼，这第三拜么......应该是感恩：“感谢两位爷爷不辞辛劳的护送我娘亲远来，您二老一路操持小子感激不尽。这么多年小子给两位爷爷也惹了不少气，闯了不少祸。承蒙两位爷爷的多年教诲，小子从今往后定当知错就改，无则加勉。”

蒙雲这连续三个头磕下来直接把赫连钦礼看傻了，张着嘴巴瞪着眼睛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暗自嘀咕道：“他刚刚说了什么礼法？这小子还知道礼法？他不应该是不通法礼，目无尊长的蒙小子嘛？他娘的老子不会找错人了吧？”

这是唱的哪一出？洗心革面呐？重新做人了？

周诚也是一副比他好不到哪去的表情，显然他也有些手足无措，这礼太大了，帽子也太重了些，还是沈莲接着说道：“二位先生于国有定邦安民之功，于蒙家更有多年庇护之恩，于雲儿还有师徒之名，于我也有护送之情。我儿说的不错，于公于私于情，两位先生都当受此礼，当得此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