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又一次做春梦（2 / 2）

田奶奶柔声询问，“简单，你妈至今还不知道你代驾的事？”

一年多了，简单一直瞒着身患抑郁症的妈妈楚寒露，他代驾打工的事情。

简单双手合十恳求道：“爷爷、奶奶，您俩可得替我瞒好了，免得我老妈又急病了。”

老少三人坐在餐桌旁，吃起了午饭。

简单的到来，给这对孤寡老人带来了欢笑。

这两位老人只有在简单上门来，才能享受到天伦之乐。

他们曾养育过的三个孩子，但结局都很悲惨。

卓越夫妇一直渴望有个孙子绕膝欢笑，可天不遂人愿……

田奶奶操心道：“简单，我可是听你妈说，想让你大学毕业考研究生，你别光顾着打工挣钱，耽搁了学习。”

简单对着这对老人俏皮地挑挑眉，“放心吧，奶奶，就凭我这聪明的脑阔子，耽误不了学业的。”

卓越心疼地提醒，“多吃点鱼，补补身子。”

简单已将卓越夫妇看似亲人般，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他藏不住话了，卖起了关子，“爷爷奶奶，最近我家有喜事。”

“哦。”卓越询问，“喜事也给爷爷奶奶说说，让我俩也乐呵乐呵。”

简单眉飞色舞道：“我家可能要装修新房了，租住的小屋房主不大地道，看着我妈老实巴交，老是涨价，一年涨三次价，我劝老妈年底推掉租房，装修后，搬进自个家去。爷爷，奶奶，到时候，您俩也住进去。”

苗奶奶笑得合不拢嘴，“傻孩子，我跟你爷爷住进去，那这院里的狗狗们怎么办？难不成饿死它们呀？”

简单伸手拍拍自己的胸膛，豪迈地承诺道：“爷爷奶奶，您俩到时候放心住吧，这里有我呢，那时候正好放寒假，我住在这里照料狗狗们，您俩放心休息几天。”

卓越开心地直点头。

爷孙三人聊了些往事。

看着简单这双澄净的双眼，苗奶奶心疼地问，“简单，你恨你爸嘛？”

简单妈妈楚寒露的抑郁症全是被简单爸爸简朴家闹腾出来的。

简单直言回答：“不恨，只是可怜我老爸，一个好好的家被他给弄成这样，哎，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只是恨他有时候太没脑子了，也太顾着他姐姐了。”

看简单说话跟大人一样，略带着沧桑和无奈。

卓越喝盅白酒，关心地询问，“你后悔嘛？为了照顾生病的妈妈，瞒着家人辛苦打工，不能像别的同学一样潇洒玩耍。”

简单摇摇头，“后悔啥？我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爷爷，我有个高中同学那才让人心疼呢，他父母离婚后，各自成家，谁都不管他，现如今他跟奶奶相依为命，靠奶奶那点退休金生活，他考得是三本，学费又高，每天在学校一天勉强吃上两顿饭，暑假，他来乌城找我，您俩都不知道，瘦成啥样了，皮包骨头、骨瘦如柴。我老妈看了都流泪，现如今，我老妈让我每月给他转500元的生活费。想想我，跟他比，可是掉进福窝里了，爸妈虽然离婚，比以前还疼我，姥姥、大姨她们更是怕我受罪，关心着我，如今，妈妈的病情稳定多了，我挺知足。”

“真是穷人帮穷人呀，你妈还每月还贷款呢。”苗奶奶用手背摸下湿润的眼角。

“奶奶，别难受，知道不，我老妈赞助我同学的事，让她很有责任感，她说，她发现自己不是废物，这个世界，不仅亲人需要她，我发小也需要她，她说过好几次，她一定要好好地，日子再难都要坚持熬下去。”简单从餐桌抽出一张餐巾纸给苗奶奶擦拭眼角的泪痕，好言相劝着，“奶奶，我姥姥可是说了，您们这个年纪的人，不能太激动，要看淡一切，心平气和，对身体好。”

苗奶奶被简单的甜嘴逗得破涕为笑。

爷孙三人聊了会天。

简单跟随卓越到后院去喂养流浪狗。

一袋袋狗粮都是简单一个人从前院的库房抱到后院的狗舍里的。

简单又拿着铁锹、戴着口罩清扫狗舍里的粪便。

卓越给他打下手。

小半天时间，狗舍清扫地很干净。

简单噙着笑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对着朝狗盆里倒狗粮的卓越喊道：“爷爷，这狗舍您跟奶奶就别打扫了，这事就交给我吧。”

弯腰倒狗粮的卓越歪着头美滋滋地说道：“这两年，自从你妈和你来这里，我跟你奶奶就没打扫几次。”

简单走到卓越跟前，从他手里接过小半袋口粮，“爷爷，您年轻时，有没有遇到高不可攀的女孩子？”

“高不可攀？”卓越直起身子，眼里带笑地问，“咋样个高不可攀法？”

简单仰头望着天空上耀眼的太阳，“就跟这太阳般耀眼夺目，高不可攀。”

卓越摇摇头，“你爷爷当年是个穷小子，能遇到你奶奶就是相当有福气了，简单，跟太阳一样高不可攀的女孩子，你还是别惦记了。”

“为啥？”简单试问。

“你想呀，这太阳耀眼又刺眼，虽然给你温暖，可是你无法靠近它呀，还没等你靠近她，就被她的高温给烤没了。”卓越给简单打着比方。

简单闻言，一脸的失望，若有所思地回味道：“哦，是这个理。”

卓越知道简单遇到灿如太阳的女孩了，他点到为止。

他相信，懂事沉稳的简单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爷孙俩拿着工具朝屋前走去。

卓越冷不丁询问陷入沉思的简单，“简单，不会是那个开法拉利车的女顾客就是你刚才说的太阳吧？！”

陷入深思的简单一个激灵，等明白卓越的话后。

简单嘴角撇撇，一脸的不屑，“怎么可能，那个女的顶多是天空昏暗的、看不见的星星罢了。”

在养狗场愉快地渡过大半天，简单才恋恋不舍赶回学校。

在简单心里，卓越爷爷既是一位慈爱的老人，又是自己的忘年交、好朋友。

这学期各门课程陆续考完。

离学校放假、学生离校还有四天时间。

简单又奔波在打工的路上。

乌城开始了漫长的盛夏。

以前，简单不喜欢严寒的冬天，相当喜欢酷热的夏季。

夏季能吃上自己最喜欢的哈密瓜、沙林西瓜和乌城本地收工冰激凌。

可是，自从三年前的那件事，简单就不喜欢夏季的闷热。

三年前那个炎热的夏天，身患抑郁症的妈妈楚寒露割腕自杀。

简单很庆幸，幸亏那天他跟文熊等人打篮球，出了一身臭汗回家冲澡。

否则，他就不能及时发现妈妈决绝的举动。

妈妈抢救及时，在鬼门关捡回一条命。

从那天起，简单一夜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