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发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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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妪笑着抚了抚范姝脑袋,道:“姝儿,小琳那丫头总来我这儿讨莲子,我这茅屋虽然破败,就不能称作莲花庄了吗?”
范姝喜道:“干姨,这么说,你……你就是那个神医?”
老妪笑着点了点头,道:“嘿,这小子说他的伤无人可治,我倒要看看如何难得到我张飞。”说着一个闪身窜到施暮跟前,施暮还没反应,只觉手腕一麻,已然被张飞拿住了穴道。
张飞把了半晌,奇道:“奇怪,你身上怎么有神剑派的内功?”
施暮暗道声糟糕,转念一想,道:“前日里,我随同师傅师叔去武夷山找一个高人为难,三师叔暗害了我师傅被我撞见,要杀我灭口,我敌不过他,被他打成重伤,幸得一前辈高人相救,才保得性命。”
张飞恨声道:“张行之这等畜生,竟作出这般欺师灭祖之事,他日被我撞见,却也顾不得鬼谷师兄的脸面了。”
片刻又道:“你见了那武夷山的高人了?他可单姓一个曲字?”
施暮道:“是了,前辈你怎么知道?”
忽听张飞仰天长笑,道:“我怎么知道?哈哈,我怎么知道?……”
范姝见张飞这恐怖情景,心中害怕,低声叫道:“干姨,你怎么啦?”
只见张飞眼中凄苦,恨恨道:“夫妻百日有何恩?见了新人忘旧人……见了新人忘旧人。”说到后来,竟自落泪。
施暮看其情形,不由想到了水果,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片刻,只见张飞面无表情,缓声道:“你这体内还有一股极阴的内力,想来是因两股内力冲斥终至成了内伤,此伤常人难解,与我张飞却是小事一桩,只不过我若替你医好此疾,你须为我做三件事。”
施暮听其言语,心中大喜,道:“前辈乃是小子救命恩人,区区三件事,小子定当鼎力相助。”
张飞道:“你既答应了今后可不能反悔,我可以将你医好,自可以将你……哼哼。”
说着只见其右手一挥,那枚金针“倏地”向左首树枝飞去,只听得“吧嗒”一声,一只灰色鸟雀落在地上,扭动几下,竟自死了。
施暮嚷声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前辈倘若不信,却也不必显摆威风,施暮武功低微,却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张飞道:“好小子,有骨气,难怪小妮子这般喜欢你,你跟我进来吧。”
范姝听得张飞言语,脸上羞红,对施暮眨巴着眼睛努了努嘴示意他进去。
施暮点了点头,跟着张飞进得屋内,只见屋子正中摆着一把凤头琴,不由大奇,道:“凤头琴!”
张飞倒了杯茶,抿了一口,道:“怎么?你也识得琴?”
施暮道:“这琴我见过的,此琴乃是模仿伏羲所琢之琴,琴头五星之精,飞坠梧桐,凤凰来仪。凤乃百鸟之王,传说其非竹食不食,非梧桐不栖,非醴泉不饮,这可是极其名贵的琴了。”
张飞笑道:“你这小子倒有见识,你还在哪里见过此琴?”
施暮应声道:“我水果啊,我水果的琴便和这琴一模一样,现在还在竹屋中呢。”
张飞听了,一颤,喃喃道:“他怎么不告诉我这琴有两张?难道这两张琴竟是一对。”
想到此不由大怒,道:“你水果是什么人?她和曲觞有什么关系?”
施暮听得问话,刚要回答,忽地想起曲觞吩咐,道:“曲前辈吗?我水果生前却也没提起过他,现下我水果死了,我也不知道她认不认识这个人。”
张飞疑声道:“哦?你水果死了?怎么死的?”
施暮叹道:“我水果得知昔日情郎身故,便自杀死了。”
张飞吁了口气,叹道:“罢了,罢了,你过来,让我试试你的内力。”
施暮走上两步,挽起袖子,伸出胳膊。
张飞见两人情根深钟,情意绵绵,更是恼火,吼道:“小丫头,你道我不会取你性命?”
范姝道:“暮郎若是活不成了,我自然也不会独生,干姨,你的苦姝儿明白,可是这和暮郎有什么关系,干姨,你放过他吧。”
张飞一咬牙,运起内力,双肩一震,范姝禁受不住,受了震荡,向后飞去,脑袋撞在桌子上,竟自晕去。
施暮只道张飞痛下重手,心中大悲,吼道:“姝儿!”
也不管张飞就在身畔,一个跨步奔到了范姝身旁,双手摇着她的肩膀哀嚎:“姝儿!醒醒啊,姝儿?你怎么了?”
忽地横眼怒视张飞,道:“你这恶婆娘,你要杀我施暮也就罢了,姝儿可是你的亲人啊,你却也痛下杀手,全然不顾亲情吗?”
张飞冷笑道:“哼!臭小子,没想到你却也有情有义,好,看在你这么重情义的份上,老婆子给你个痛快的。”
话语间一个纵越直刺施暮胸口。这一剑倘若平时发出,已施暮如今的修为自可躲开,只是张飞说话发招之间不见征兆,这么一来,施暮于这一剑却也是万万躲不开的了。
施暮斜眼望着范姝,惨然一笑,心中暗道:“姝儿已经死了,你要杀便杀,还道我会躲开吗?”
于张飞这一剑竟是理都不理。
就在施暮抱着范姝,闭目待死之际,忽见青光一闪,一青衫蒙面人从房顶急速坠落,伸右掌愣生生握住了剑锋,清泓剑何其锋利,只听得“吧嗒、吧嗒”。
一滴滴鲜血落在了地上,缓缓向四周扩散,张飞这一剑虽然威力极大,却也在此阻住了。
只听那青衫蒙面人低声道:“茹妹,这二十几年苦了你了,我对不起你,今日当面向你领死,望你饶了暮儿。”
话语之间,只见其猛的一使力,右手抓着剑尖,径直向心口刺去,张飞把持不住,身子跟着往前一倾,清泓剑贯胸而出。
青衫蒙面人倚靠在张飞肩头,低吟道:“茹妹,你待我情深意重,我这一生对你不起,今生能死在你的剑下,曲觞再无遗憾,茹妹……。”
张飞浑身一颤,忙松了右手,双手抓着青衫人肩膀,瞪大着双眼喃喃道:“曲郎……”
忽而伸手扯开面罩,却见此人面露微笑,眉须雪白,不是曲觞是谁?此时此刻,再也忍耐不住,跌坐在地上,泪如决堤,大声喊道:“曲郎!……曲郎!……”
施暮听这蒙面人的口音甚是熟悉,此时见其容貌,不由大急,放托范姝,跑到曲觞身侧,哭喊道:“师伯,师伯,你醒醒!你不要暮儿了吗?师伯!你不要死!……”
范姝昏晕只觉哭声连连,不久便醒来,见施暮、张飞围着一青衫怪客大声痛哭,不明所以,推了推施暮肩膀道:“暮郎,你……干姨这是怎么了?”
施暮一回头,突见范姝没事,心中大悲大喜猛地汇到了一块儿,摇着嘴唇,泪流满面,当下抱住范姝,失声痛哭。
范姝先是一呆,见施暮如此伤心,轻拍施暮后背,道:“暮郎,这是怎么啦?”
却听张飞喃喃道:“好啊,好啊,死了好,死了干净。”
只见其缓缓站起,从内室取出了一个盒子,回到曲觞身边,低声道:“曲郎啊,你这一死倒也舒坦,留下我一个人……呵,你生前对我不起,就这么一走了之了?我张飞万万不能如你的愿……”
见其打开盒子,取了一粉红胭脂,涂抹在脸上,剩下的倒在血液当中。
范姝见张飞状似疯癫,心中不忍,轻轻推开施暮,蹲在张飞身旁道:“干姨,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难过了,姻缘性命都是上天注定的,你不要伤心了。”
只听得“叱”的一声,屋中火光大亮,施暮向长眉翁瞧去,只见其眉长过肩,须发雪白,面貌虽显苍老,双眼却精光灼灼,不显老态。
施暮躬身道:“小子施暮得长老前辈相救,感激不已。小子身旁有一姑娘,不知长老前辈可否见到?”
长眉翁皱了皱眉头道:“什么长老前辈,短老前辈,乱七八糟。”突见其裂了裂嘴,猥琐笑道:“哈,那小姑娘可真美貌的紧呐,小兄弟,那可是你的小媳妇儿吗?”
施暮听了大喜,忙道:“她在哪里?”
长眉翁哈哈大笑:“长眉翁神机妙算,她果然是你的小媳妇儿,好吧,告诉你她在哪里也不要紧,不过你可得和我做个买卖。”
施暮脸上一红,忙拱手道:“长前辈相救小子性命,小子怎敢同你做买卖?”
长眉翁闻言怒道:“说了不要叫我长老前辈,也不要叫我长前辈,我都同你说了我叫长眉翁,你叫我长眉翁便是了,还有啊,我可没有救你性命,这买卖却还是要做的。”
施暮奇道:“不对啊,我记得我身中剧毒,如今却头不晕眼不花,似是好了,难道不是你出手相救的么?”
长眉翁连连摇头道:“百花之毒,我怎么救的了,便是能救,长眉翁也不做亏本的买卖,哎呀,你不要啰嗦了,咱们赶紧做买卖,迟了可来不及啦。”
施暮听其语气甚是焦急,心中大奇道:“好吧,你要做什么买卖?我可是穷光蛋一个,什么东西都买不起。”
长眉翁道:“不要你买,不要你买,我知道那个小姑娘的所在之处,你想不想知道?”
施暮听了忙道:“当然想知道,你快说,她现在在哪里?”
长眉翁道:“好,我告诉你,你可要给我一个东西。”
施暮忙道:“你告诉我她在哪里,莫要说一件,便是十件我也可以给你啊,你快说吧,她在哪里。”
长眉翁心中喜悦,欢笑道:“此话当真?你可不许反悔哦。”
施暮道:“不反悔,不反悔。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长眉翁眼珠子一转,摇头道:“不行,你得立个字据,他日倘若你说我长眉翁抢你东西,那可怎么办,你快快写个字条给我。”
施暮听其说话不伦不类,做起事来却是小心谨慎,不由好笑,道:“那多麻烦,你不是说来不及嘛,我决计我不赖你便是,你快说吧,你要什么?”
长眉翁思索了半晌,点头道:“好吧,那你可不许反悔,嗯……我告诉你小姑娘在什么地方,你把你的宝剑给我,这个买卖可划算吧,破铜烂铁换个媳妇儿,当真再划算不过。”
长眉翁抽出宝剑,细细观赏,笑道:“不急,不急,长眉翁答应你的事情那是必须做了的,内功你既然不要,这套指法却是非要不可。”
施暮心中挂念范姝,听其还要传授自己指法,心中一急便要冲出洞去。
却见青光一闪,清泓剑唰地插进了洞中墙壁,长眉翁一个跳跃,左脚轻轻踏在剑柄处,忽地一个前翻,脑袋径向剑刃撞去。
清泓剑何其锋利,施暮见这架势,不由大惊,失声叫道:“哎呀!”出洞的步子却也不自觉的停住了。
却见长眉翁脑袋一侧,肩头一沉,清泓剑顺着胸口横扫下去,待得到了双乳位置,只听得“当”的一声。
清泓剑剑身受了长眉翁指力,向相反方向飞出,剑尖所触石壁,划出一道深深的剑痕。
只听长眉翁和施暮同时喝彩道“好剑!”“好功夫!”
须知长眉翁身体倒悬在半空,不易发力,何况指力本是极弱,长眉翁使将出来却能将插在石壁上的宝剑弹出数寸,剑固然是极品中的极品,但这等的武功却更是不益。
施暮初时对这个古怪老头并不甚在意,此时见其露了这么一手功夫,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子敬意,心中暗道:“不知师伯和任仙师打不打的过这个长眉翁,是了,任仙师断然不是长眉翁的对手。”
只听长眉翁道:“小兄弟,你看清了吗?我这套指法怎么样?”
施暮奇道:“你这不是只用了一招吗?怎地就一套了?”
长眉翁仔细摆弄着宝剑道:“哎!我这套指法便只这么一招,这一招便是一套,嘿嘿,你莫要看他这般简单,倘若你学会了,哈,那便是一百和壮汉同你为难,你只须对每个人这么一弹,包他们再不敢惹你。”
施暮深知长眉翁所说不假,但因其一心挂念范姝,于适才长眉翁指法的运用并未看清,摇了摇头道:“长眉翁,你这指法可了不起,不过现下我却有急事要办,可没工夫来学。”
长眉翁听其称赞自己指法,大是高兴,道:“你小子倒有眼光,你有什么要紧事比这武功还要急的?哎呀,学完了再去不成吗?”
施暮摇了摇头道:“不行,长眉翁,你快告诉我那个小姑娘在什么地方,我现下得去寻她。”
长眉翁一挥衣袖道:“哎呀,别去啦,现下去了八成也救不活啦。”
施暮心头猛地一跳,颤声道:“你说什么?她怎么了?她……死……死了?”
长眉翁抚了抚眉毛,道:“别说是她了,你这小鬼也活不久啦,你和那小姑娘都中了百花剧毒,你道还能活命?幸得你小子有内功根基,终于叫长眉翁做成了买卖,妙极!”
施暮听其话语,长吁了口气,道:“这么说,现下姝儿却还没死,长眉翁,她在什么地方,你快点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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