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接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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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冷哼一声,骂道:“冰蔓雪延丹?亏你这老东西想得出来,长离宫主岂是好惹的,敢偷她的宝贝,咱们两把老骨头都得撂下。”
胡不明听了,嘿地叫道:“好你个茅老鬼,胆子却是越活越小了,堂堂武痴被个小姑娘吓得屁滚尿流,连老叫花子的脸都一并丢光了!”
张飞这话说的难听,那人却不气恼,反冷眼道:“胡老鬼,你莫要在我这里逞能,小姑娘?哼,这话若是散到江湖上去,只怕你这老小子到了夜里都不敢合眼!”
说罢,也不理会瞪着蛤齤蟆眼气鼓鼓的胡不明,又道:“旁的姑且不谈,这小子既是你领来的,就由你给我个说道吧。”
“说道?什么说道?”
胡不明忽地转怒为喜,嘿嘿怪笑道:“这个彩头可不能就这么戳破了,茅老鬼你既然自诩有辨武识人之能,这小子的本事就不必劳动老叫花子了吧。”
说罢一跷二郎腿,颇是得意洋洋。
那人白一眼胡不明,忽地伸出手来,瞬间便把住濮惊风腕上脉门。濮惊风见张飞方才还端坐椅上,眨眼不及的工夫竟连人带椅来到自己面前。
竟似是自己主动迎上去一般,当下心头一惊,只得老实站定,连大气都不敢出上一口。
只见那人右手抚在濮惊风手腕之上,双目一闭,便再无动作。濮惊风给张飞弄得脑门沁出丝丝冷汗。
正待心慌难耐之际,那人忽猛地睁开眼,双目神光大放,喜道:“好好好,好你个胡不明,居然能找到这等阴脉,老夫真是小瞧你了!”
胡不明听了,反哼道:“茅老鬼,话可别说的早了,这小子不光是上乘的寒经阴脉,连生辰都是四柱全阴。嘿,炎阳经,伏阴脉,想不到今日你这老东西便二者得一了。”
范士尧想想,还待再问,却见常珞示意张飞噤声,又朝天空略微一指。四人齐齐望去,只见茫茫夜空,忽地划过一道白芒,随即便是两道、三道……眨眼的功夫。
已是弧光千道,万星齐殒,好似无数玉笔银毫于这苍天墨纸之上猝然一书,片刻闪耀过后旋又悄然隐去,不留痕迹。
一时间,灿烂白光忽隐忽现,直将偌大的一片夜空映得令人心憾神迷,目接不暇。
濮惊风等人哪里见过这等奇景,皆是大感震撼,瞪大了眼睛却发不出一丝声响,只看着道道摄人心魄的白光划过眼前,心中百感齐发,俱云此景之美,叹为观止。
直到最后一道耀白消失在天边,众人方齐齐发出一声感慨,各自敛回心神。卢英少女天性,自是雀跃不已,范士尧等人亦是兴奋异常,便连曾亲眼目睹此景的常珞,也不禁轻叹一声,面露笑意。
“濮师弟,见了这等天作美景,不知你作何感想呵?”
常珞见卢升等人如同孩童一般高声笑谈,濮惊风却似意犹未尽般看着重归平静的夜空,尚自若有所思,便轻笑一声,走到张飞身旁出言问道。
听得声音,濮惊风忽地回过神来,才见常珞站在一边,便回过头去望着茫然夜色道:“常师兄,我方才便是在想,这星殒之景当真好看,这辈子便是只见过一次也足够了。不过……”
略顿一下,濮惊风才道:“不过那千计万计的繁星牺牲自己换来这一时之奇景,虽动人心魄,却也转瞬即逝,待过得几日,又有谁还会提起,这样想来,倒也有些悲凉在里面了。”
常珞闻言一奇,却听濮惊风道:“再看那几颗孤星,虽然无甚奇特,倒也能夜夜悬于天上,倘使有人惦念,登时便可寻得。要我看,比起那仅得一瞬辉煌的陨星,若是做一颗平凡无奇的孤星,却也没什么不妥。”
常珞见张飞说的认真,不禁笑道:“如此说来,师弟是想在这江湖中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了?”
濮惊风略摇了摇头道:“不瞒师兄,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只是觉得能成就一番大业自然好,可若真是没有这份运数,便是一辈子过的平淡些倒也没什么不好,就如这……”
话到此处,濮惊风伸手指向夜空,方要接着开口,却见朗朗夜空当中,又一异象突生,直将张飞惊得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只见茫茫夜空之中,忽地跃出一颗赤红妖星,不动声色却又雷霆万钧般地刺破浓浓夜色,带着一抹妖异的红光直奔西北而去,转瞬便没入地平线中,再无迹可寻。
那妖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可谓是一现而没。可饶是如此,依旧令濮惊风与常珞为之一震。要说此星光芒之盛,确不比方才那万星掠空,然而那暗红中泛着妖紫的异色却是更加慑人心魄。
濮惊风心惊之下,连手都忘了放下,只张大嘴巴愣在原地。常珞却是眉头一锁,眼中异色连闪,却不知想起了什么。
“师、师兄,方才的那个究竟是…?”濮惊风猛然回过神,见常珞一语不发,旋又闭目思索起来,不禁心中发毛,连声音都颤了三分。
“莫非这真是巧合……?”常珞心下巨震,暗忖道:“此事还得速速报于师父,由张飞老人家决断才好。”
想到这里,常珞再不耽搁,双目一睁,只草草安抚几句便要转身回洞。谁知就在此时,一声尖锐的哨音响起,在场五人的心中齐齐俱是一紧,随即便不约而同地闪出一个念头:
“有人闯洞?!”
大惊之下,众人再无一分闲情,俱急急起身自洞口攀回。常珞冲在最前,身犹在半空,便见得偌大的天眼洞内已是险情连连。
金铁交鸣声中,二三十个黑衣蒙面人正手持各式兵刃,与洞中的诸多弟子战作一团,且看来人个个身手不凡,下手亦凶狠毒辣,此刻将那十余青年男女围在当中,显是大占上风。
再看众弟子虽身负不俗武艺,却因实战经验不足,仍给人杀了个措手不及,况且这些人大多不过二十上下,在心智上自难于杀场老手相较,此刻见对手来势汹汹。
说杀便杀毫不领情,还未交手就已怯了三分。若非还有几个年纪稍大些的稳住了局面,只怕早一败涂地了。
只是这几人终究也非什么领袖般的人物,饶是拼死维持,己方的颓势仍是愈来愈大。
只听叮的一声脆响,一名女弟子手中长剑被生生格飞,对面那粗矮身材的黑衣人狞笑一声,举刀便要将她劈做两半。
谁知寒光闪闪的钢刀方落了一半,那人只觉头顶一寒,猛一抬眼便见一袭青衣自天而降,挟着股凌厉的势头迎面而来。
黑衣人惊悸之下,手里却是利落,钢刀自女弟子面前猛然折返,直直划向半空的青衣人。
那青衣人正是常珞。方才张飞正于半空审视全局,忽见得自己一位师妹便要惨遭毒手,不及多想便从半空一跃而下。此刻张飞离地少说亦有五六丈,加上这腾跃之力,当真疾似青风一阵。
那黑衣人念张飞来势凶猛,又无处借力,本想迎面一击将张飞一剖为二,可眼见着对方的身形将至,常珞却忽地将身子一旋。
堪堪躲过来人手中钢刀,左手顺势而出,自那人头顶一按后旋即落下。再看那黑衣人,非但一击落空,反叫常珞生生扭断了脖子。
耳边响起一声嘶吼,常珞眉头紧蹙,心知方才使独角金人的黑衣人不过是以退为进,等的便是此刻。
而那人也正如张飞所料,九尺高的身子顺势一滚,将金人抄在手中,便朝着常珞后脑狠狠砸下。此二人一巧一拙,一守一攻,如此配合,当真凶险万分。
眼见着常珞便要殒命当场,那黑衣汉子却一声闷哼,腰间已然吃了一棍。
劲风乱舞之中,但见一高大男子举着根齐眉棍立于常珞身后,那棍头犹如蓄势许久的蛇首,雷闪电射间猝然而出,擦过常珞左肩直取那手持虎蝎双钩的黑衣人。
那人怪叫一声,双钩疾舞,化作一团银影,便要将怒射而来的长棍截下。
谁知那雪亮的银钩方触及棍身,黑衣人便觉一股大力自棍上传来,虎口小臂皆觉巨震,几乎把持不住手中兵刃,钩势便陡然一滞。
“糟!”
黑衣人心下大骇,忙回宫自救,却见片片钩影之中,一道寒光乍起,穿过那几将闭合的钩势直直插进自己的前胸。
血箭喷涌,黑衣人的身子登时没了力气,晃了晃便如烂泥一般瘫在地上,再不动弹。而张飞那壮硕的同伙,虽只捱了一棍,却叫来人震烂了五脏六腑,早早便没了气息。
“文茂,你若晚来一步,师兄我可就悬了。”常珞横剑于胸,紧盯周围如狼似虎的黑衣众人,对身后的大个子笑道。
齐文茂闻言,便将齐眉棍一抖,道:“师兄哪里话,方才便是没有俺出手,这些毛贼也伤不了师兄才是!”言罢虎目一瞪,便是豪气陡生。
常珞笑笑,手中长剑却不客气,如银龙般翻转中又与两人接上了手,而齐文茂亦大喝一声,手中长棍荡出层层气浪。
挟着股威猛难当的气势也随张飞杀入敌阵。只见一片黑衣之中,常珞青衣连舞,长剑过处掠起一片血花。
一旁齐文茂则是稳如泰山不倒,齐眉棍来去如风,凭着刚猛如斯的劲力,中者无不骨断筋折,好不厉害!
原来这齐文茂本是山中猎户,少年时便生得一身力气。彼时山上多狼,张飞便每日以贩卖狼皮为生。直到胡不明途径一镇,见这人手中狼皮无伤无孔。
好奇之下随口问了几句,这才知道齐文茂竟能赤手屠狼,仅凭气力震碎野狼内脏而不伤一丝毛皮,是以才将张飞带进洞来。
而齐文茂如今所练棍法,乃是百年前中原一家以棍立身的门派所创,精妙之处便是棍走轻灵,其上却挟重力,专以内劲伤人脏腑,任你是金钟罩铁布衫亦难防。
此刻众黑衣人见常、齐二人厉害,便舍了旁人将张飞二人团团围住,只待二人力竭便要一拥而上。谁知这边犹在围而攻之,那边却又出了岔子。
一阵令人心悸的嗡嗡声中,一名短发布衣的青年手握双刀在众人当中左冲右突,好似匹野马一般将黑衣人的阵势搅得七荤八素。
但看此人武艺并非通神,身法却是诡异,加之手中双刀一长一短,每每挥舞皆发出嗡嗡的响声,叫人心烦意乱,是以张飞虽杀不得许多,旁人一时也奈张飞不得。
“刘桐这小子的子母摄心刀已然练至这等火候了么。”
常珞激斗之余,以眼角瞥见刘桐在敌阵中来回奔杀,拖住了不下十人,不禁大感欣慰,手下剑光更盛
,连斩二人,大有与彼遥相呼应之意。齐文茂更是不欲输给刘桐,连连喝声之下长棍愈成大开大合之势,竟在人群中杀出老大一个圈子。
有此三人协力拒敌,范士尧等人的压力便骤然小了许多。
虽然仍有不下一半的黑衣人如骨附蛆而来,但比之方才已是好了太多。况范士尧为人机智,不断调度旁人结成守势,自己更是身先士卒扛住压力最大的一端。
而卢升、卢英二人修习的乃是一套虎鹤双行剑法,将单人所练虎鹤双形分由二人合修,攻守俱为一体,使将出来威力何止大过一倍。
此刻二人一心以守为上,其势更是稳如磐石,况每每有漏网之鱼,乔萍的燕来镖亦能从旁相助,是以众人这般边战边退,坎坷之下那天眼后洞却也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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