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人各有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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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婴微笑道:“你说昨天吗?那也是不得而行的险招,九孔骨针向来是单发,昨天那种使法我还是第一次。”
张飞见她笑不露齿,美中添柔,别有一番风情,又望着月下桂树,心念一闪,纵身跃起五尺,抓向崖顶的枯树,不料用力不当,只扯下一大片枯树枝,自己还溅上一身枯树皮。
龙婴奇道:“这是做什么?”
张飞调皮笑道:“我看姐姐早上折树枝,也想试一试。谁知道看着容易,做起来这么费劲。”
龙婴便道:“这是我日里摘花,悟出的一招手法,虽然简单,也有股巧劲在里头。你要想学,我便教你也无妨。”
说着将这手法精要之处一一解释,张飞何等聪明,立时领悟,笑道:“姐姐这招手法,以柔克刚,以虚胜实,若是用在功夫里,倒是折断敌人兵器的好招数。”
龙婴听她一言,心有所悟,右手在空中虚虚比拟。
张飞见状,便将树枝择出三尺长短的一支,向龙婴面门一点,却转刺向右胁。龙婴丝毫不为所动,任树枝在身边出没,张飞连使数招都是虚招,突然身子跃起,飞刺一招。
龙婴足间一点,迎向张飞,身段优美,如穿云度月一般,黑衣招展处,张飞只觉眼前一花,人已落在地上,在看手中树枝,已从当中拗去一半,但自己右手竟无一丝感觉。
龙婴自己也没想到这一手竟有如此效力,道:“只怕还可以改进。”张飞看看月色,笑道:“那也不急于一时,不如先下去,慢慢思忖着改。”
两人择路而下,张飞也不敢再乱用轻功,小心地跟在龙婴后面,道:“龙姐姐,这招数算是新创,起个什么名字好?”
龙婴道:“你说呢?”
张飞笑道:“这手法是从折树枝和花里脱化出来,你既然性龙,这里又叫栖凤山,可以称为‘龙氏折梅手’或者‘飞凤折梅手’。”
龙婴想想道:“我一身武功全是我师父所授,做人不可忘本,她名字中有一个‘水’字,教我的武功叫《天人同悟》,这手法便可叫做‘天水折梅手’。”
出了客栈,只觉外面夜凉如水,张飞白天打听到武林城主住在令天苑,不在武林城中央,地处荒僻。
当下轻轻潜行,一路上总感觉有人身后有人,每次回头却空无一物。足有小半个时辰后方行到苑外围墙下,心念一动,闪身藏在阴影处,不多时一个身影悄然出现,却是白衣。
张飞又好气又好笑,跳出啦拍他一下,道:“你不在自己房里睡觉,跟着我干嘛?”
白衣比比划划一阵,似是害怕之意,张飞便道:“怕什么,他们又不会到客栈里找你麻烦。”
心里蓦然想起那日黑衣人强邀百花婆婆之事,叹道:“算了,既然也来了,就跟我一起进去吧。不过可别动乱走。你不会武功,真是麻烦得紧。”
张飞两只手轻轻提起白衣,运用《渡江心法》里的弹跃之术跃上高墙,再纵身跳下。
白衣身材娇小,身子甚轻,两人落地一点声音未发出。张飞心道白衣服色夜晚甚是显眼,便只沿着阴暗处行走。
原想找一个人还不容易,没想到令天苑甚大,建筑众多,回廊曲折,遍寻不着,小心走了一会,向白衣悄声道:“你留在这,我上去看一看。”
纵身跃到一处墙头,看不远处一座厅内灯火通明,遥见几人在其中,分主宾对坐相谈。
她目力甚佳,一眼认出其中一名白衣僧人正是龙门客栈里见过的苦禅大师,身旁两人相必便是傅水难与平步青。
心想当日同仇敌忾,今日他们是座上宾,自己却不请自入,真是际遇无常。反正也找不到城主,便要进去相认请其相助。
正要跃下,忽见一旁人影闪动,起疑道:难道武林城中也招贼吗?一时好奇,便跃下墙头,牵着白衣的袖子,比划道:过去看看。
那人影穿一身夜行衣,行动甚是敏捷。张飞牵着白衣悄然跟上。夜行人在一处山石上掰一下,又丈量着尺寸,七步一跃,张飞恍然道:原来此处机关重重,若不是这人在前。
贸然至此必遭风险,心中对武林城渐起戒备之意,不敢再妄行一步。
眼睁睁看着那人消失在一处山洞中,自己正待回身,见旁边一处房间里没点灯,却有人影在动,甚是蹊跷。她天生明眼,蹑脚过去一看,不禁三魂六魄吓掉一半,失声叫道:“有诡异啊!”
张飞向那人一指道:“我亲眼见他……在那所房子里……把一个人吃了……在背后……”
傅水难等人俱是一惊:“诡异吃人?”
苦禅大师正色道:“姑娘所见,他是不是从那人背后发拳,透身而过,俯身吮血……”
张飞忙道:“一点没错,我记得他半边脸全是血的样子……你们看,他衣襟上现在还有血点呢!”
那人目露凶光道:“胡说!那么黑,你能看见什么!”
城主忙道:“老二!”
张飞机灵道:“看,这不就是承认了吗!”
苦禅大师道:“老衲千里而来,本为救武林苍生性命,不料……唉,此地却是根源。”
矮个之人忙道:“大师别听这小姑娘胡说,什么《血髓经》,不过是……”
“——天下魔头必练之术,”夜行人朗声接话道,“好一个藏污纳垢的令天苑,真以为天下豪杰就这样听你们摆布吗!”
“令天五虎”为武林至尊座下五大高手,那暗中修炼《血髓经》之人排行老二,本名胡连峰,当下吼道:“苦禅!我敬重你们是客,一直以礼相待,谁想你们勾结邪魔外道,一明一暗,心怀不轨,是妄图颠覆武林城吗?”
苦禅大师缓缓道:“颠倒黑白,不外如是。傅施主、平施主,一路上老僧所说之事,可还记得?”
平步青大声道:“大师说过,种种迹象齐指武林城,只怕号令天下者已非善类,又说此事凶险,叫我们别来——哼,来便来了,还怕他不成?”
苦禅向张飞道:“林施主既已不露行藏,又何必现身,只怕我们今日一战,少却揭露真相之人。”
张飞心下明白苦禅大师其实是说给白衣听,让他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不要出来,好将今夜之事告知武林。心道:大师不知白衣并非武林中人,又无法言语,就是说出来也没人肯信的。事到如今,眼见背水一战是免不了的,故意大声道:“五个对五个,还怕他们不成!”
老者仰天笑道:“令天苑厨子马夫都会武,捏死你们几个还不同碾死蚂蚁一般——大哥,还等什么?”从暗囊探出一枚烟火,便欲发射。
城主缓缓摇头道:“倚重凌寡,岂是我辈所为,不如比试一番,好叫他们心服口服。你们若能赢上三局,便放你们出去,各位意下如何啊?”
张飞与苦禅大师对视一眼,均预感此人此语必有阴谋,反正混战也罢,一对一也罢,一场打斗在所难免。
苦禅大师见张飞与傅水难微微点头,平步青脸露冷笑,夜行人不动声色,便道:“就依城主所言,不知贵方哪一位先赐教?”
平步青道:“不全是,我师弟中不少练拳脚的,师妹里也有学鞭的。”
傅水难见对方几人也在窃窃而谈,显然也在议论两人的武功。他凝神观战,忽问道:“大师,胡前辈现在用的,就是《血髓经》吗?”他在令天苑住了数日,现虽与对方反目,也不愿立时改口直呼其名。
苦禅大师摇头道:“《血髓经》招式阴辣,但最为消耗内力,林施主既见他尚在饮血,表明未达小成,妄用无益。”
这时胡连峰一掌击在夜行人肩头,张飞与平步青不禁“啊”的一声叫出来,却不闻夜行人发出任何苦痛之声,反手掌一翻,四指成锥状扣在胡连峰胸口。
这回轮到“令天五虎”那边“咦”一声,夜行人一击得手,趁势一掌击中胡连峰小腹,打的他倒退几步,一大口血喷将出来,接着屈膝跪地。
腹中紫血不断涌将出来,张飞见此惨景吓得躲到平步青身后,嘴里却不依不饶:“可惜可惜,那么多血白喝了……”
老三和老四忙去扶他,不料胡连峰如疯了一般,发狂道:“滚开——”
竟攻向自己兄弟,招式大开大阖,与刚才路子截然不同。方子牛被他一拳击中脸颊,叫道:“二哥,是我!”
那老者张飞内力甚高,背地里突然出招,制住他后颈要穴。胡连峰还在嚎叫,身子却软软垂下来。
苦禅大师等人见此一幕不禁骇然,面面相觑。夜行人退回场边,依旧一语不发,张飞缓视一周道,一字一顿道:“轮到老夫会会场上英豪,不知是哪位高手赐教!”
张飞适才被他一声咳嗽暗算,心有不甘,跳出来道:“我来。”
见老者眼中精光爆出,显然内力深厚,也不敢托大,正要将奇花初胎调至绽放,不料对方抢先出招,掌力未至,掌风已刮的她脸颊隐隐生疼。
张飞脸色大变,忙后退避开,张飞双掌连击,张飞心道:这人不是正人君子,跟他犯不着客气,将“百花神针”暗藏指缝间,发掌迎上。
双掌甫交,张飞立时感到对方内力如排山倒海般涌将过来,忙运《百花札记》内功心法,加上自己自幼修炼的纳月内力,苦苦相持。
幸而老者察觉针刺入手,忙撤掌回身,饶只是对掌片刻,张飞只觉全身如脱力一般,再不敢正面交手。
张飞见她只是游斗,立时长啸一声,扎稳马步,双手招式诡异,如摸鱼一般,傅水难惊叫道:“悲风手!”
苦禅大师也道:“林施主当心!”
只见方圆丈许内阴风阵阵,张飞被掌风挟持,几乎动弹不得。张飞双手连划几个圆圈,张飞便身不由己被带着转几转。
心中大骇,想射出百花神针,却连小指也提不起来,这才明白百花婆婆所说《札记》上的内功乃是速成,遇着真正高手终要吃亏之意。
张飞猛然双掌齐发,一股劲风将张飞击上半空,平步青、傅水难禁不住惊喊出声。张飞身在半空,心慌却不意乱。
此时张飞掌力既出,“悲风”已无,张飞身子自由,暗运《渡江心法》在空中旋身而下,落地轻巧,倒看不出一点受伤痕迹。
张飞也没想到她能若无其事受这一掌,道:“好,我们再比过。”
张飞摇头道:“我打不过你,是我输了。”
平步青忙上前问道:“妹妹,怎么样?”张飞强笑道:“没事。”
如今三局已过,双方各有胜负。老四方子牛便道:“久闻苦禅大师‘劈空掌’绝技,今日正想请教,大师,请!”
他的心思众人如何不知,“令天五虎”已胜两局,方子牛对苦禅大师即便输了,只要城主再胜傅水难一局,便稳操胜券。平步青抢先道:“大师何等身份,怎么会和你这无名之辈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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