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好言相劝难挽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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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棋走出手术室外,高声问道:“谁是谢芳的家属”
谢家富和妻子,几个儿子全部围了上去,态度诚恳地说道:“医生,我们是家属,我是她爹。”
陈棋点点头,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钱家人,手指了指:
“那谁,那个穿中山装的,你是新郎吧”
钱长友明显愣了一下,点了点自己:“大夫,你叫我我,我不是新郎。”

现场的人又开始指指点点了,这边谢家人又有上去打人的冲动了。
陈棋是在装傻,当然他是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做一桩好事,不看谁的面子,就纯粹是看谢芳可怜。
“那谁,我也不知道你名字,瞧你这身打扮不是新郎谁信呀,这年头谁能穿得起这么好的中山装”
旁边有人在起哄:“他就是新郎,钱长友!”
钱宪高闪身站在了儿子前面,脸色有点不好看:“大夫,你有什么话就直说,谢芳的父母兄弟都在那儿。”
陈棋眨眨眼睛,决定还是努力一把:
“新娘受伤了,我知道你们今天肯定受到了惊吓,但现在时间过去这么长了,希望大家都冷静一下,我做个假设,假设我能让新娘的受伤部位恢复,大家是不是可以坐下来商量一下”
谢芳的母亲一听激动了,刚要上前,被谢家富一把拉住。
钱宪高听了相当不解,“大夫,你说的恢复是指什么”
陈棋对着自己的脑袋示意道:
“就是这,头皮,我缝起来,缝一圈,把头皮接活,现在头发剃了不要紧,以后会长出来,这边有一圈伤疤,到时头发一长盖住就看不出来了。
另外脸上的伤口,我也已经缝起来了,而且表面用的还是非常昂贵,非常有效的美容针,以后肯定会留疤,但疤痕不会太明显,就是浅浅一条,不大会影响感观。
我帮你们治成这样子,姑娘还是那个姑娘,那我觉得你们现在吵呀闹呀的也没什么意义,到时等新娘子恢复了,我觉得你们还是可以继续举行婚礼的。”
陈棋的话音一落,那边新郎的母亲跳了出来:
“这位大夫,小芳的伤口大伙儿可都是看到的,都那样子了怎么可能恢复得了你瞧我这手臂上以前被割了一刀,大伙儿瞧瞧,伤疤有多大,多难看”
说完,钱母撸起袖子,将自己手臂上的一个伤口展示给大伙儿看。
只见这个伤口弯弯曲曲凸出表面,像一条蛇一样,显得非常恐怖和肉麻。
周围的人一看,也是连连点头,
山里人受伤也是常有的事情,什么骨折了、皮肤破裂伤,顶多就弄点中草药敷一下,伤口长成什么样子听天由命,所以非常认同钱母的话。
钱母又回过头看着陈棋,冷冷地继续说道:
“陈大夫,现在小芳的伤疤是长在脸上,从这里到这里,全撕破了,你说她能保住性命我相信,但你要说伤疤以后看不出来,我是不信的。”
钱母又转过头去,对着围观的人高声喊道:“换了你们,你们信不信”
“不可能的事情。”
“就是,你们瞧我背上这伤疤,密密麻麻,怎么长得好”
“脸上的皮肤更嫩噢,以后也不知道长成啥样了!”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别说钱家了,其实就连谢家人也是不相信的,认定女儿毁容已经成了定局。
钱母再次带着得意瞧向陈棋:
“所以这位大夫,小芳都伤成那样了,以后肯定是没法见人了,你说我们钱家娶了这样的姑娘有什么用难道整天让她躲在家里不出去说难听点,我怕以后过夫妻生活都会吓到我儿子。
退婚肯定是我家不对,但我们也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大伙儿帮我们想想,谁家愿意娶这样的媳妇你愿意吗还有你,你愿意吗哪怕是你做大夫的,你愿意娶这样的姑娘吗”
钱家人齐齐起哄,气势马上就上来了,觉得自己掌握了退婚的“法理”,不再内心有愧了。
相反谢家人内心却打起了退堂鼓,觉得事情难办了,毕竟舆论和民意不一定全站在谢家这一边。
陈棋不死心,觉得应该解释清楚:
“以前你们受伤留疤,那是因为没有碰到我这种外科医生,现在医学技术很先进,我的美容针线绝对是先进中的先进,疤痕长成什么样子,过7、8天就知道了,我们等等不就行了”
钱宪高这时候站出来了,“不必了,今天当着乡里乡亲,咱们就把话讲开了吧。”
他有顾虑,这要是拖上十天半个月,那谢陈两家的联姻就成了既定事实,到时谢芳真彻底成了钱家的媳妇,“离婚”就更难了。
趁现在还没有拜堂,也没有领证,无论是法理上,还是道理上都不能算正式夫妻,分开要及时,甩掉包袱。
“谢家富,之前咱们给你们发了500元彩礼钱,我们不要了,另外,小芳受伤了,我们再额外给500元补偿,这是我们能给出最大的补偿了。
今天的事情错在野猪,不是我们钱家害得小芳如此,谢家接受最好,不接受你们划下道来,反正我们钱家接着就是了,至于结亲,这点不用再提了。”
1982年的越中地区,彩礼一般也就2、300元左右,1000元的补偿,的确不少了。
可是谢家要的是这钱吗人家自己就是当村长的,还差这1000块谢家要的是出这口气,要的是掌握主动权,把钱家踩在脚底下。
谢家老大站出来骂道:
“你们想求婚就求婚,你们想退婚就退婚拿点钱恶心谁我妹子现在变成这样了,以后让她怎么做人让我们谢家人怎么抬得起头来”
谢家老二也跟着骂道:
“这事要解决,拿2000块钱出来,另外,让钱长生去我们谢家祠堂前跪着,摆三牲烧黄纸给我家祖宗道歉,否则这事没完。”
钱的事情好解决,但要去对方祠堂前跪着,这在农村可就抬不起头来了,丢的是钱家人的面子了。
谈不拢,只能继续打喽。
晚上,谢芳躺在“临时病床”上,整个头部都被白色的纱布包得严严实实,只能露了两个眼珠子和一个鼻孔。
不能说话也不能吃东西,但眼泪却还在哗哗地流。
因为从小娇生惯养,谢芳是真没吃过什么苦,而且人长得好看,身材高挑,屁股也够丰满,是农村人理想中的好生养型美女。
小姑娘初中毕业,虽然没考上中专高中,但好歹在大山里也算是有文化的一类人。
谢家富本来还想着等女儿嫁过去,然后跟钱家人一起努力努力,争取让她棒上个金饭碗,就跟贺永芬一样,吃上公家饭,到时人生就圆满了。
结果老天捉弄人,一下子将她打入了人生最灰暗。
谢芳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有哭,不停哭,眼泪跟自来水一样哗哗地流。
谢母和几个嫂嫂坐在床边,也只能跟着掉眼泪,一边还柔声细语地安慰着。
当爹的谢家富,以前谢芳的5个兄弟都是蹲在屋檐下抽着烟,生着闷气,下午的一场大战,几个身上多少挂了点彩,还好没受什么重伤。
“爹,这事不能这么算了,我回去就叫人,明天就打到来湾村去。”
“是啊,拼了我这条命,我也要砸了钱家,片瓦不留,妈的!”
谢家富烦燥地拍了拍烟杆:
“都少说几句,小芳在里面听得到,不要让你们妹子伤心了,要怪就怪我这个当爹的没用,连女儿都保护不了,今天我把话撂下,小芳估计这辈子都毁了,以后我跟你们娘不在了,小芳你们得养她一辈子!”
说完,老头先哭了起来:“我就算死了,眼睛也能闭上,呜呜呜,我可怜的女儿呀”
陈棋这时候正和严院长坐在门诊楼里,看着不远处这哭哭泣泣的一家子也是无语了。
“小陈,你真有把握治好这个毁容好家伙,脸皮和头皮都没了,这也能治”
显然严院长自己都没信心,这超出了他的认知。
“放心吧,这又不是火烧伤,毁容多少会有点,就这会留下一个浅浅的疤痕,不过也不会太明显,我跟你们说了n遍了你们就是不信,唉,心累。”
严院长这时候从口袋里掏出200块钱:
“这是钱宪高走之前给我的,算是谢芳的医药费,以及公共财产的损失费,这家人还是讲究的,可以理解,新娘子都这样了,哪家敢娶呀。”
陈棋惊讶地看了过去:“啊呀院长,你三观不正呀,人家谢芳可是被退婚了,以后可难做人了。”
“滚滚滚,谢芳都这样了,换了嫁给你,你要不要你要的话我马上跟谢家去说,保证让你今天就做新郎!”
“那不行,我姓陈,又不叫世美,我可是有对象的。”
两人还在抖嘴呢,就看到有一个小伙子从医院门口走了进来,手里还拎了几个纸包,一瞧这样子就是来探病的。
陈棋看到后走了过去:“同志,我们这都下班了,你是来看病的,还是来看望病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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