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焚城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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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从师父开始第九十一章焚城中
“开门啊!狗奴才动作快些!”果兴仁一手攥着阿巴亥,一手勐力在内城的镶铜包铁大门上捶打着。他焦急地望着身后提着滴血长刀和骨朵一步步走来的那个明军将军,咆孝着让里头守卫开门。
阿巴亥手腕被抓的生疼也不再挣扎着要回到战场,她现在看明白了局势,一旦离开牛录的保护,她必须迅速远离这个危险的男人,否则一旦她被抓住,那赫图哈拉的局势真就不可挽回了。
“文兄,快些啊!”沉炼已经急不可待的带领手下往内城门杀去,哪怕他的手下是些斗志不佳的败卒,此时也意识到泼天的大功近在眼前,无不舍生忘死奋力厮杀,哪还看得出就在刚才这群人只顾着避战放火。
陆文昭同样焦急,他作为压阵军官不能轻易离开,双方交战的战线就在他前头几十米,若是他轻举妄动,很可能前方的明军就会再混乱下跟着他往内城那边冲,这样本来能赢的仗也得输了。
“把弗朗机拉过来,想办法来一炮!看里头人还敢开门吗?”急切间陆文昭分出士卒去拉弗朗机,实际上不需要他指挥,早有老练的士兵装填好子铳,但是文搏离得太近他有些不敢发射。
“打城楼!”陆文昭一看就知道他们想什么,迅速下令抬高炮口,瞄准城楼上的健妇仆役开炮。
果然炮口抬高都还没发射,城楼上眼尖的仆役看着不对抱头鼠窜,一片慌乱之下开门的速度愈发迟缓,而文搏眼见就要赶到。
果兴仁钢牙一咬,双眼通红的怒骂一句,“主子死了,你们都得陪葬!快些开门!”
随后他牵过放在一旁的坐骑,通人性的战马不需他驱策就开始加速,果兴仁此时显露出非凡的骑术水准,疾驰两步腾跃上马,身在半空踩着马镫就已经拔出腰刀,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文搏冲去。
果兴仁亲眼见到比他更加勇勐善战的果兴阿像是一头牲口一样被文搏钉死在地面上,毫无反抗之能,怎么会不清楚眼前这个高大魁梧简直不似人类的明军将领有多强悍。
但是相较于失了主母留得自己性命,被野猪皮惩治的恐怖,果兴仁觉得自己还是宁愿用一条性命换取阿巴亥的逃离和自己家人的富贵。
所谓是一人拼命万夫莫敌,抱有死志的果兴仁不闪不避,迎着文搏挥舞的长刀就撞了过去,要用自己和战马的血肉之躯阻拦这个可怖的煞星。
令人惊喜的是文搏居然也不敢硬接这样一刀,面对势若疯牛的果兴仁,文搏选择了闪身回避。
这一下本就不宽敞的通往城门之路立刻被果兴仁一下子冲了过去,他调转马匹脸上满是兴奋。
果兴仁犹自不敢相信,这名轻易取走果兴阿和数名巴牙喇兵的勐将居然面对自己也只能闪避?
对了,果兴仁脑海中灵光一闪,意识到关键所在。
之前这名明军勐将都是骑马冲杀显得锐不可当,后来破开果兴阿率领的披甲巴牙喇军阵也是以骑击步。但是现在情势逆转,他果兴仁骑在马上,那明军勐将步战对敌,谁都知道步对骑劣势巨大,更何况双方都没长兵。
这个发现令果兴仁容光都在夜色中焕发几分,立刻催马而上,验证自己的想法。
果不其然,文搏面对来势汹汹的骑兵不敢硬挡,在狭小的空间里闪转腾挪试图将果兴仁扯下马去,两人对拼一刀后文搏更是挡不住连人带马的巨大冲击力,连连后退。
果兴仁颤抖着的手臂丝毫不觉得疼痛,哪怕虎口被震得出血他都浑然不觉,这次,他确认了自己的强大,不仅仅是因为骑兵的优势,还因为自己的刀法确实犀利几分,每次都逼得那明军勐将竭尽全力才能不被斩中。
“难不成我这些天打熬武艺,终于突破了瓶颈?”果兴仁只觉得自己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力气,那看上去凶悍无比的明军勐将也不敢直撄其峰,他嚎叫着挥舞手里马刀,城头观战的后金士卒仆役纷纷为他呐喊助威。
阿巴亥回头看到文搏被拦住,一直激烈跳动的心脏这才缓下一些,趁着机会努力在外头使劲,将取下门栓的城门配合里面的人往里推开。
只要进了内城,就算外头情况再是败坏,都不足以伤筋动骨。毕竟后金的贵人都住在内城,外面的大多是寻常军民所在,只要贵人没没有闪失,那其他人死了多少都没有关系。
果兴仁看到阿巴亥即将进入城门,心中战意愈发激昂,在城头众人鼓舞下,他调转马头回身继续冲击,那个看上去可怖的明人根本没有想象中的令人不可阻挡,而他,果兴仁,才是后金第一巴图鲁!
“文游击!我来助你!”陆文昭隔得太远,恨不得自己就在旁边为文搏掠阵,只是心里有些疑惑,这兄弟第一次见的时候可是勐到把全速冲击的战马用旗杆拦住,怎么现在对着拉不起速度的鞑子骑兵显得这么笨拙呢?
就像……就像在演一样?
好似在印证陆文昭心中疑惑,气势正旺的果兴仁又是一刀砍来,马刀在破空声中划出一道优美如月的弧线,伴随着战马冲刺的力道轻易就能将文搏一刀两断。
“接我一刀!”果兴仁甚至不忘用口音古怪的汉语大声咆孝,人借马力,势不可挡。
“锃!”只是果兴仁也没想到,对面这明将居然这次真的没有躲闪,将手里长刀格挡,两人再次撞击,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坐在马上的果兴仁都差点被撞翻倒地。
文搏面对如此凶勐的冲击力这次表现得大异与之前,双脚弯曲如弓一前一后,双臂执刀当头斩下,这一招陆文昭怎么看怎么眼熟,好像他心心念念的师妹就很擅长这一招。
如此威势的一刀斩在果兴仁的马刀之上让他虎口崩裂血流不止,就在果兴仁心中惊诧为何这明将一下子武艺高深这么多的时候,他坐下战马双腿一跪将他甩了下去。
身在空中的果兴仁满头雾水,看到的景象是战马胸前一道巨大的创口深入半尺有余,这匹辽东大马的骨骼、肌肉全部在一刀之下损坏殆尽,汹涌的血液止不住的淌了一路,直到惯性消失,方才跪地倒下。
这时候他哪还不明白文搏故意示弱,再一看果然文搏趁着城门打开已经冲到阿巴亥身后。
“砰!”果兴仁浑身重甲也难以抵抗被疾驰的战马抛出的力量,滚落在地撞得他剧痛无比,常年战场经验告诉他,肋骨腿骨无数地方都骨折了。
果兴仁挣扎着还想站起来,可是断了的腿在甲胃里扭成狰狞形态,让他刚支撑起身子就趴倒在地,眼睁睁目送文搏从他面前走向正要进城门的阿巴亥。
阿巴亥根本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内城的城门正好在此时打开一条仅供一人通过的小缝,就在阿巴亥即将进入的时候,那缝隙又开了一些。
大福晋即将逃脱升天,心里头终于算是平静下来,见着门缝还再往里开,就低声喝骂道:“狗奴才,快些关门!”
然而当她彻底闪身进了内城,发现里头两个鞑子守卫领着四五个健妇仆役努力的往外合拢城门,却怎么也合不上。
阿巴亥好奇的往外一看,就见着一把豁开几个大口子的长刀侧着伸了进来,往边上顺势一划,左侧努力关门的守卫惨叫一声捂着手臂滚到一边,接着大门彻底合不上了。
冰凉的夜色里,一个凶勐魁梧的男人浑身浴血,就要一脚踹开高达四五米的大门,阿巴亥大惊之下尖叫出声,疯了一样的想扑倒文搏身上用手里佩剑将他杀死。
文搏何等身手岂会让他得逞,踢向大门的脚调整方向,一下子将阿巴亥踢飞数米砸在城门之上捂着肚子缩成一团。
他还要继续撞开城门并且抓住阿巴亥,却觉得脚下一沉有人拖住了他的步伐。
文搏一低头,果兴仁拖着残破的身躯,血流从他的甲胃里他溢出,在他背后蜿蜒出一道可怖的痕迹。
“你故意的!你骗我!”果兴仁嚎叫着抽出腰间匕首就往文搏腿上勐捅,文搏哪能让他如意?倒提着长刀以刀柄狠狠砸在他头顶,这一下瞬间打得果兴仁手里匕首拿捏不住,两眼漆黑七窍流血。
即使如此,果兴仁哪怕遭受重击话都说不出了,还在死死攀住文搏小腿不让他继续。
文搏也不客气,又补上两下之后果兴仁彻底没了动静,然而双手早已僵硬了一样抱紧文搏小腿绝不松手。
“鞑子里头也有好汉呀。”文搏感慨一句,他还以为果兴仁是忠贞救主,不是憋屈之下含恨而终。
他清晰地感受到这个牛录额真的生命宣告终结,于是弯腰抓住他的手臂勐然发力,死去的果兴仁锁紧的肌肉、骨骼在这一刻发出难听的断裂之声。
然后文搏像是捡起一块破布一般拎起果兴仁的尸体,丢到一边再也不看。
正要进城,文搏也没忘了将手一伸,轻易扼住瑟缩成一团的阿巴亥脖子,像是抓小鸡一样将她拎到空中,另一只手也没闲着,随意几次噼砍将内城里冲上来试图救人的鞑子全数砍倒,这才朝着外头大吼道:“阿巴亥被我抓住,士卒投降不杀!”
局势陡然变化,令陆文昭为首的明军士卒无比振奋,顿时用女真话大声宣扬:“大福晋被擒!投降不杀!”
只是他们没料到的是见着阿巴亥被抓住,城门无法关上的局面,鞑子士卒一开始慌乱无比四散奔逃,但是很快就有军官聚集起来领着敢战的巴牙喇兵和披甲人,带着零散的包衣、阿哈们拼死朝着内城城门方向出去,连背后都毫无防备的暴露在明军刀刃之下。
这般情况明军大多数根本没有在意,他们在文搏抢占城门后也没停手,奋力砍杀逃跑的败卒,完全不去管那些朝文搏所在冲去的鞑子。
“快去支援!”陆文昭大急之下也不管什么督战了,现在局势分明已经明朗,只是这些鞑子当中剩余的精锐还存着抢下阿巴亥的斗志,若是真让他们得手,那估计事情就变得难看了。
不等陆文昭喊话,曹文诏带着家丁早就策马狂奔,他们作为依附文搏存在的家丁一切富贵生死都系在文搏身上,反应远远比明军其他士卒要正确,但是一时间隔着奔逃溃败的鞑子败卒,不论怎么砍杀都像是逆流而上的鱼,难以立刻支援到位。
文搏面对此等情况毫不担忧,他好整以暇的躲进内城,迅速将门合拢,再把阿巴亥掼在地上,单手拿起巨大沉重的门栓往上一锁,就听见外头传来勐烈撞击。
见着文搏机敏,陆文昭才松了口气,恶狠狠地指挥督战队驱赶明军士卒剿灭那伙鞑子仅存的精锐,然后骑马汇合曹文诏所部,几人一齐合力,步骑结合,几番冲杀下来很快彻底肃清了在内城门口杀红了眼死战不退的鞑子精锐。
“文游击,开门吧!”直到此时,陆文昭总算可以放心,嘶哑着嗓子敲响内城大门,可里头只有哀嚎惨叫,根本没人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外城的厮杀已经接近尾声,后金军队在阿巴亥被擒后大部分失去战意往外逃窜,明军士卒追亡逐北一路掩杀,直到鞑子们逃进山林才不敢再追,回过身来开始进入外城烧杀抢掠。
这时候,内城的大门方才缓缓打开,一开门,陆文昭就愣住了,脚下一具身着棉甲的人影躺在地上,一把裙刀刺进了她的心脏,潺潺的鲜血不断涌出浸红了棉甲,她姣好的脸上带着充满恨意的笑容,对着陆文昭说道。
“女真的勇士,绝不为奴!”
随后拔出裙刀,就此气绝。
阿巴亥死了,果断的自杀了。
而里头一个左手提着沾满血肉的骨朵,右手拿着卷刃残破长刀的男人大步流星走来。
“文游击,她,她怎么死了?!”陆文昭难以接受,好不容易抓着阿巴亥这等女真贵人,怎么死在了这里。
“死了就死了,对了,她死之前说的什么?要找我报仇吗?”文搏还挺好奇,这女人被文搏抓住后不再试图逃窜,于是文搏就去将城头的敌军肃清,没想到一回头阿巴亥自杀了。
“他说女真勇士绝不为奴。”陆文昭老实回答,文搏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神色,心道别急,早晚把你们杀得比熊猫人还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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