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浮出水面的阴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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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书文顶着锦狮被站在高台上,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往下一看,刚刚还朝上头张望的文搏早没了踪影,周围的乱象也逐渐平息,各家武馆这时候回过神来派出人手尽力弹压,将伤者运去医馆,留下些倒在地上的围观者只怕都是已经没了气息的。
动乱虽短,但是东洋人动了刀子,更是引发了踩踏,很多无辜者罹难。看到这一幕李书文心中怒气更甚,他从来就对东洋人极有恶感,恨不得现在就去杀向东洋人的地盘。
而有人真的就这样做了。
文搏当时察觉擂台上有动静,便看上一眼,见着那舞狮的两人围在马三尸体边,心中就有了猜测。不过文搏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去揭露两名藏头露尾的宗师,他想弄清整件事背后的真相。
文搏隐隐约约有些想法,但目前线索太少让他身处迷雾难以看得清楚。于是文搏决定跟踪那像是头领的东洋女人,只要跟着她一路追踪,到时候真相大白知道东洋人在策划什么阴谋了。
虽然文搏停顿了片刻,那东洋女人趁机带着宫二溜走,可文搏依然有信心追踪、
一方面文搏五感敏锐,隔着老远都能看见那个女人的背影。另一方面宫二也实在机灵,虽然双手双脚都被锁上铁链让她行动不便无法挣脱,但宫二悄悄的在袖子底下撕掉一些布料不断地于逃跑途中抛在地上。
这就给文搏的追踪带来了极大地便利,哪怕宫若梅本意并非为了吸引文搏。
一路疾驰,文搏跃上街头边上的房屋,过墙过楼无往不利,手里一杆铁枪也从没松手,他知道接下来如果对上东洋人只怕得面对枪械,没个兵器只怕很难应对。
文搏心下感慨自己虽然武艺如今已经快要登临此世巅峰,但是再好的功夫面对枪械都有些为难,只能发挥出自身出众的潜伏能力,否则一旦正面对敌,倒时候别一不小心把自己赔上了。
随着宫二的衣服快因为撕烂太多变得明显,宫二也只能隔很远才留下一块布料。好在文搏很快追上了正在逃遁的两人,在远离擂台的地方动乱并不是很大,两个逆着人群急速狂奔的女人太过显眼,因此文搏追踪起来也得心应手。
东洋女人带着宫若梅七拐八拐,中间还利用几处早已布置好的安全屋试图摆脱可能的追兵,进去时还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妇,走出来就变成了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若不是文搏从未放松,只怕真要让她得逞逃脱。
不多时,那两人领着文搏就一头撞进了东洋人的租界,果不其然这背后跟东洋官方都有着密切联系。想到这,文搏眼中冷意更甚,这次与马三的比武到了最后关头被东洋人搅局,文搏心中已经压着一层怒意。
虽然杀了几个无足轻重的小卒,但这对于向来有仇必报的文搏来说根本算不得两不亏欠,不把东洋人幕后主使杀死,破坏掉他们的阴谋,文搏怎么可能放手?
紧接着东洋女人就有了接应的后备人员,很快他们乔装打扮一番装作寻常的渔民,开始三三两两的往同一个方向而去。
那里是一栋东西合璧风格的私人宅邸,若是津门当地人在这马上就知道这里现在是何人居住。
光看名字或许不好理解,至少文搏远远望见葱葱郁郁的枫树下小小的门牌上写着两个字,静园。
但要是他知道这静园的静字意味着“静观其变,静待时机”,那文搏或许就豁然开朗,知道东洋人的大体计划了。
可惜文搏此时一无所知,他脑海中的记忆与现在的局面时间线对不上,根本没想到那一茬去。只是悄悄地在四周游弋,并未跟着东洋人的队伍靠近那座静园。
因为文搏没花很多功夫就察觉到周围布置着眼线,只是这群盯梢的极其不用心,隔着很久才望向静园一次,大多数时候不是聚在一块玩牌就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东洋人的队伍准备充分,他们四散开装作进城的乡下人,虽然一副渔民打扮可嘴里的东洋话让他们在这块租界有了特权一般,那些盯梢的也不敢上前盘问,任由东洋人到处乱窜。
文搏身居高处隐藏身形,很快就发现了端倪,那些装作渔民的东洋人散开后看似毫无章法,实际上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靠近了四处盯梢的人身边。
这时候文搏都为他们感到着急,这些潜伏的眼线简直就是不专业的代名词。果然,文搏听见远方传来一声枪响,大约是发动的信号,眼线们却是惊诧之下根本忘了顾及身边,纷纷站起身子朝远方张望。
那群东洋渔夫打扮的人见着如此好的机会哪能放过?从怀中掏出匕首短刀贴身刺去同时还不忘捂住眼线的嘴让他们发不出警告,几乎是刹那之间东洋人极有默契的清理掉了周围眼线。
然后他们马不停蹄,将眼线尸体往边上一扔,也不清理就朝着静园冲去。
这时候静园的警卫已经回过神来,片刻功夫外头死了这么多人他们要是还没反应就不是玩忽职守而是愚蠢了。
可惜此时已经没了反击的机会,他们手中步枪尚未端起,从静园围墙外就有人一跃而下,轻易的两刀结果了守候在门前的两名警卫,随后捡起他们的步枪就要朝着里头举枪瞄准的警卫开枪。
文搏等待的枪声并没有响起,那名身先士卒的东洋人同样大惊,低头一看才意识到枪膛里根本没有装填子弹。
里面的警卫同样如此,居然一个个都是空枪状态。这等机会东洋人像是打了鸡血,吼叫着义无反顾冲进了静园,片刻后几声惨叫传来,再无动静。
守在高处观察的文搏并没有急着进去,因为他还在等待那东洋女人的动向。那个带着宫若梅的东洋女人此时坐在一辆东洋人伪装成车夫的黄包车上,旁边还有几辆同样的黄包车,见着东洋人顺利杀入静园,一反常态的就要离开。
文搏却很奇怪,行动的策划人怎么会这时候离开?按理说至少要知道结果之后才能走,文搏迟疑片刻,决定先把冲进静园的东洋人料理了再说。
眼见着黄包车拉着宫若梅和那东洋女人走远,文搏一言不发的顺着东洋人闯开的大门走进静园,里头倒着几个鲜血直流的警卫,眼见已经没救了。
看到这文搏有些奇怪,到底里头住的什么人才需要警卫保护?难不成是哪家下野军阀?东洋人大张旗鼓就要杀死一个失了权势的军阀不合常理,文搏觉着里头很有古怪,加快脚步往里头走去。
刚进了宅邸里头第一层的大厅,里头富丽堂皇装饰东西结合,精致的吊灯映照着桃花玻璃屏风,影影绰绰如入仙境。
可文搏进来就感到脖子后面汗毛直竖,他头也不回,将手里铁枪当做重锤,反手一抡绕着自己划出一个大圈,连带着玻璃屏风像是推金山倒玉柱一般稀里哗啦碎成一地,顺带两个藏身屏风之后的东洋人口吐鲜血倒飞而出。
“真勇敢啊。”文搏还有闲心赞叹一句,这群东洋人有两把刷子,装作不起眼的渔民,可这身手纪律让文搏一眼就看出他们是经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或者忍者,这年头哪还有野生的忍者啊?所以十有八九是东洋来的特工。
所以文搏杀起他们更没心理负担了,当文搏一枪将他们从屏风之后打了出来,在宅邸其他地方搜索的东洋人也闻讯赶来,一齐涌入大厅,挥舞着短刀匕首向文搏杀来。
东洋人的悍勇让文搏都有些吃惊,不过响起马三临死前的状况,文搏怀疑这群死士也服用了一些药物,让他们悍不畏死才能直面自己。
如同血肉的磨坊,整个大厅在文搏的肆虐下两米之内压根进不得活人,一杆铁枪当做重锤横扫竖劈,挨着死,碰着亡,片刻功夫大厅里尽是倒在地上骨断筋折头颅糜烂的东洋人。
文搏迅速清空了大厅,正待去下一个房间寻找线索,却突然停了下来。他本就沾染了鲜血的脸上露出狰狞笑容,如神似魔一样甩了甩枪杆抖落上头鲜血,说道:“瞄准了吗?再不开枪,我要走了。”
随着文搏话语落下,潜藏在尸体当中的一个东洋人瞳孔紧缩,暴怒着大吼:“洗内!”,随即扣下了扳机。
这个东洋人手里拿的是警卫手里充当依仗的枪械,本来都没装弹,东洋人轻松杀入静园本没在意这东西,谁知他们刚进了静园正在搜索某个目标人物,就有一个不知死活的的家伙冲进来捣乱――然后东洋人觉得自己见着了传说中的魔神,一己之力如同山中的猛虎撕碎了所有敢于上前的武士。
只有他,装作死亡倒在同伴的尸体中,天照大神保佑,让他找到了丢弃在地上的这杆步枪。这个东洋人摸索着找到弹药上弹,悄悄瞄准文搏,这个要开枪,就听见了文搏的嘲弄。
于是他动手了。
“砰!”枪声响起,东洋人睁大双眼看着眉心的一根亮银色铁枪,此时上头近乎反光,照映着这个东洋人扭曲的面容,他喃喃自语到:“好……”
活没说完,瞳孔放大彻底失去了意识。
文搏从他眉心抽出铁枪,抖去上头血肉,回头看着唯一完整的屏风上玻璃已经碎成渣滓,屏风后方的墙壁上一个弹孔清晰可见。
“全神贯注的情况下,已经能躲过子弹了,看来我的努力没有白费。”文搏感慨一句,其实心里头也有些紧张,他听见子弹上膛的刹那几乎心脏都要跳出胸腔,强自镇定拖延了片刻,那个东洋人果然上当,瞬间的迟缓给了文搏机会,在间不容发之际躲开了这一枪。
文搏确认这间大厅里东洋人都已死去,就要去其他的屋子里清理其他地方的敌人,却不想剩下的东洋人哪怕服下了让人无所畏惧的药物都已胆寒,本能在这一刻压过了他们疯狂嗜血的冲动,一个个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躲避这个煞星。
可是文搏不是宽恕之人,他一路走来,见着东洋人就补上一枪,不管你逃还是装死还是冲上来,对文博而言都是一枪的事情。
不料就在文搏快要清理完整座静园时,见到了意外一幕。
那是一个倒在地上血流成河的警卫,肝部中刀止不住血,已经是必死局面,大量的失血让他刚刚已经昏迷。文搏从他边上路过看上一眼就知道他死定了,这人恰好在此时回光返照,一眼就看到一个模样古怪的男人手持一杆铁枪经过,他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
却不想这人没死,文搏好奇之下走过来,那人瞪大眼睛,望向文搏,想要说些什么。
文搏也有些惊诧,这人都要死了难道是要交代遗言?
警卫早就如风中残烛,气若游丝的强撑着说完一句话之后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可他说的话却让文搏脑海中如同电光闪过,补齐了所有线索。
“废帝……他们要抢……”
废帝是谁不用多说,再加上幕后主使是东洋人,文搏哪能不联想起历史上废帝在津门逃出关外然后第二次复辟之事?为何文搏之前从没想过东洋人是要做这件事,主要因为时间线出现了变动。
此时才刚刚进入秋天,按文搏记忆中这件阴谋是在快到了冬季才发生,或许是文搏的出现使得东洋人提前觉得津门有机可乘,都不等少帅不抵抗逃入关内就先一步想将废帝抓在手里。
文搏心中闪过无数念头,他作为一个华夏人遇见这种事哪能不管?若是任由东洋人将废帝秘密带到关外,不用想就知道东洋人必定有了更充足的理由入侵。所以文搏当机立断,今日决不能让东洋人得逞。
可文搏已经清理了杀进来的大半东洋人,根本没见着他们撤离也没有像是废帝的人出现,甚至这间屋子里除了警卫文搏都没见着其他东洋人之外的人。
文搏瞬间意识到,废帝根本不在静园!
很可能这群东洋人人都是留在这里的弃子,用来吸引本地军阀的注意力,到时候东洋人就能带着早就被他们偷运出来的废帝暗度陈仓――津门紧邻海边,一艘小船就能轻易地将废帝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到关外,历史上他正是藏在后车厢中离开住所然后在渡口乘船前往关外。
此时文搏该如何做?没人能和他商量,他竟不知不觉当中处于了历史的交叉口,或许这一次文搏的举动将会影响后来的诸多重要历史事件,这份重担无声无息的压在了文搏肩头。
然而文搏似乎并不在意可能造成的后果,历史上废帝逃到关外在东洋人的支持下建立傀儡政权,已经差不多是最糟糕的结局了,文搏就是当场把废帝杀了都比让他跑关外要好。
这样一想,文搏轻松许多,他也不是能够感化废帝让他改过自新的圣人,也不可能放任东洋人将废帝带去关外,那趁着东洋人制造的混乱,直接将废帝杀死在津门然后推脱给东洋人无疑是个最有利的方法。
哪怕东洋人自己都说不清,他们本来就有独走的传统,自己都得怀疑是不是手下有别的派别故意杀了废帝。到时候国内外舆论都会针对东洋人,虽然这年头舆论没啥用,但是好歹能让东洋人收敛一些。
只是文搏知道,自己在津门或许待不了多久了,这次出手恶了东洋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干脆干票大的,正好见识见识各地人文风景,会遍天下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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