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押送洛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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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更深,丑时三刻。
宿房中,蒋松岩侧躺在软床之上,却始终睁着眼睛,辗转反侧,好像是在等着什么。
‘呼’地一阵风吹过,床头油灯被吹灭。
蒋松岩赶紧扭过身来,却瞧见一道黑色人影正站在他的面前!
明明是件极为恐怖的事情,但蒋松岩却是面露喜色。
他直接坐了起来,压声道:
“王叔”
刚开口两个字,忽然想起什么,开始四下张望。
“这附近没人,你我谈话不会被听到了。”
男人说道,他的声音沉闷且苍老。
“呼”蒋松岩长叹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小声道:
“王叔,事情办成了吗?”
“办成了,书我已经拿到,交给韦夫人了。”
“那就好!!”蒋松岩激动地握紧了拳头。
“只是”男人顿了顿,接着说道:
“我一开始去盗书时,却发现四周涌来好多官兵。当时我正要放弃,却瞧见他们全都走了。
我前去东书阁试探,却没想到不仅连一个官兵都没见着,就连镇守秘书省的大内高手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就这么得手了,轻松的我自己都不相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听这话,蒋松岩乐了。
“王叔,我原本的计划你可还记得吧?”
男人点点头,道:
“先看那陆元在哪儿。若他是在在东书阁,便将位置定为北面,若是在南北书阁,便将位置定在对向。
那陆元今日在东书阁,便定在北面。
以火为引,声西击东。
再让那王云在北面呼喊,声北击东。
连续两次敲打之后,我再前往东书阁,此时东书阁必定守卫薄弱,就到了我动手的时候了。
等我一得手,瞧见北面人赶过去了,那王云也差不多就死了。”
说罢,男人顿了顿,道:
“究竟是什么情况?我见你似乎被抓了,可别是被人下了套?”
蒋松岩呵呵笑了一声:“王叔,那你可要听好咯,接下来保准儿是你也得笑的乐子事儿!”
待蒋松岩一点一点将这件事说完了之后,男人也免不了有些忍俊不禁,道:
“世上竟然还能有这种巧合真是虚惊一场!看来他只知道我们今晚行动,却将我们的行动想的太简单了!”
“是啊,哈哈哈”蒋松岩拍着床沿,笑道:
“要是按我们的计划来,东书阁少说也得留点人,再加上那大内高手也不会随意走动,可能会更频繁地巡逻搜查。
虽说这情况也算是尽在掌握,但经他这么一弄,东书阁一个人都不剩,直接变得轻轻松松了!比我们办还省事儿!”
“呵呵”男人负过手去,有些感慨道:
“倒是你这计划真真不错。竟是两重敲打,西北双骗!若是没有这么额外一茬儿,按照正常计划来,他们怕也是手忙脚乱,我也必能得手!”
“哎,王叔,主要是这放火的手段,你佩不佩服?”
“嗯。若是真说直接点火,即便是我去,今日搞不好也要被包围抓住!倒是没白瞎你姐姐费尽心思将你送进秘书省。”
男人捋了捋胡子,点了点头。想在秘书省书阁放火,从外部根本行不通,只有从内部才行。
而内部放火,又不能直接点,还得讲究方法,去想如何金蝉脱壳,祸水东引,这可不容易。
见王叔点头了,蒋松岩乐的皮燕子都开了花。
就说这手用光点火,还是延迟点火,谁会?谁行?!
但他马上又想到了什么,脸色沉了下来。
“对了,王叔,这陆元虽说替我背了锅,但他毕竟知晓秘情此人,留不得!”
“嗯。”男人再度颔首,以表同意:“你要怎么办?”
蒋松岩沉吟了片刻,道:
“做两手准备!一手为在城内,若是他始终都在城内,就毒死他!反正他现在沦为囚犯,若是真死了,也以为是他背后的人杀人灭口,调查不到咱们头上。”
“若是在城外那便和上次一样吧。”
“嗯,可以。”男人略微思考,便说道。
说罢,他转身便也准备离开:
“那我先回去,跟你姐姐商讨一下。”
“你放心,拿到了那,咱们离好日子怕也不远了!”


次日。
皇城内,大理寺狱。
昏黑恶臭的狭小牢房内,陆元浑身湿透,正月的刺骨寒冷冻得他神志模糊。
虽说脚戴镣铐,头戴长枷,但陆元却也并非动弹不得只是他现在饥寒交迫,一动也不想动罢了。
‘滴答’
‘滴答’
有臭水从顶棚滴下,在陆元头上炸开,然后,
‘刺啦!’
一大盆冷水被泼了过来,陆元瞬间惊醒。
打眼一看,面前一众狱卒官兵,还有向乐游,蒋松岩二人。
“陆元,你放火烧书,还谋划窃书,罪加一等,且与集贤殿还有所勾结。知院事要亲自见你,你即刻启程前往洛阳!”
“另外。”向乐游转头看向蒋松岩:
“蒋松岩,你也一同前去洛阳城,接受知院事的盘问!待和集贤殿撇清了关系,再回秘书省!”
“是,向大人。”
蒋松岩一口答应下来。
这样的判罚相当正常。集贤殿书院和秘书省向来不对付,经常争书争的脸红脖子粗。如今秘书省的人说集贤殿的校书郎来这里犯了过,集贤殿自然不肯承认,必须要问清楚才行。
他可不怕集贤殿的人,王云人都死了,有什么对证?
说罢,便有狱卒将陆元捞起。
陆元就这样被架着,跟行尸走肉一样向着外面走去,双眼空洞无光。
只是路过向乐游时,却没人注意,向乐游将什么东西悄然送到了陆元手中。

贞观一百六十一年。
正旦当日,申时,启程了。
十名六扇门衙兵将负责此次押运工作,护送蒋松岩与陆元前去洛阳,外加两匹马拉动囚车,总共十二马,十二人。
从小道一路径直出了城,长安城外,就没有那么热闹了。
天寒地冻,星夜昏黑。
长安到洛阳,八百里地。若是加急,最快一天便可以赶到。
但此次出发时间晚,人数多,且还拉着囚车,就算再快,也得小两天才行。
从申时一直赶到三更,行出去约莫有三百多里地。
途径驿站一所,众人便打算在此歇息片刻,更不更换马匹另说,起码要再等两三个时辰才能出发。
大唐的夜,就算六扇门的衙兵也不敢乱走,太危险了。
唐朝的驿站都是官有的,只有官家的人能用,不是谁说来就来的,因此也较为安全。
衙兵们将马都拴好,再叫了点食物,酒肯定是不能喝。
而陆元自然还被关在户外囚车上,只是身边多点了团火,以免他被冻死。
正恰此时,蒋松岩来到驿站二楼。
他掀开窗扇,从袖中悄悄拿出一张琉璃镜,借着月光与灯火,向着不远处的山头上晃了晃。
片刻后,那边也传来一闪一闪的亮光。
蒋松岩默默将琉璃镜收好,笑着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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