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仁义与邪念（1 / 1）

已经变得不屑于隐藏踪迹的凯亚，直直冲下地面，出现在那伙蝎人的面前。

见到凯亚，这伙配置古怪的蝎人紧张的骚动起来。

有武器上前果敢近身，想要用缠斗来拖延时间，掩护颜色明显不同的瘦小蝎人离开。

不在乎接近的敌人，凯亚倒是饶有兴趣的望了眼，那些没见过的蝎人。

它们怀里抱着一大袋东西，身上甲壳的颜色更浅，不是黑色是棕色。同时脸颊两侧少了一对侧眼，尾巴的长度与口器的大小，对比明显小了一号。

是蝎人的幼崽吗？

抓住递来的石矛，刺进另一只蝎人体内。

凯亚侧头让偷袭的尾针落空，同时双手配合，对着不同方向甩出多枚气功弹。

轰！爆裂产生的气浪，让周遭的树枝哗哗作响，掉下还未熟透的果子。

那些小一号的棕色蝎人还没跑出多远，听到族人死前的惨叫与炸裂的声响，立即害怕的跪在地上，将怀中收集的成果双手奉上。

拍了拍手，没有冷落到谁。凯亚跨过脚底下的尸体，朝着那群放弃逃跑的蝎人走去。

这些蝎人果断投降的举动不由让人感到疑惑。

以凯亚对他们的认知来看，蝎人不都应该是极度贪婪，拎不清双方实力，且不知投降为何物的铁头娃吗？

怎么会一转态度向自己投降？

难不成是年龄不够没有发育完全，这些棕色蝎人的大脑受到头铁病毒的影响不深，还懂得审时度势吗？

心中调侃着这群烦人的家伙，凯亚停下了脚步，让忐忑不安的蝎人更加害怕。

如果不是甲壳让身体不能折叠，这些蝎人都恨不得将自己碍事的脑袋栽进土里，生怕侧眼一不小心与凯亚对视，使得小命凉凉。

来回在棕色与黑色的蝎人身上打转，凯亚着实没有发现太大的区别，于是放弃了搞清的念头。

开始思忖起，该怎么处理这些投降者。

放走？杀掉？还是带走当作俘虏？

虽然心底隐约将它们杀掉，斩草除根的冲动，但凯亚的主观意识是想放过它们。

毕竟对方已经投降，实力弱小又称不上什么威胁，并且最主要的是它们没有犯下让自己无法原谅的过错。

怀着对尊重的生命，尽可能不对妇孺出手的原则，凯亚其实不太想对它们下手。

内心挣扎了片刻，看着这些瑟瑟发抖的蝎人，凯亚决定大发慈悲放它们一马。

因为蝎人听不懂帝国通用语，所以凯亚只能使用肢体语言来表达意思。

手掌稍微使劲点，让蝎人能够感受到自己正在草袋中挑选水果。

果然，在它们发觉凯亚挑选水果，没有继续杀戮的意思后，不禁松了口气。

反倒尊敬的托起草袋，生怕凯亚挑拣到不好的水果。

将符合自己口味的果子放回藤篮里，随即凯亚凝聚出一道气刃，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沟。

“不要，靠近这里！！！”

学着野兽将警告咆哮而出，接着便不再理会这些蝎人，自顾自的离开。

突如其来的咆哮声让蝎人们心中一紧，它们压低脑袋等了好一会，才慢慢试探的抬起。

见凯亚已经离开，它们彻底松懈下来。顾不上那些同族的尸体，地面上恐怖的深沟，催促着赶紧离开。

回到洞里，将藤篮里的东西整理了一番。

石头丢到角落充当器材，食物则放在桌子上等晚上再吃。

凯亚躺到石板铺成的床上，一边往嘴里塞紫色莓果，一边回顾着穿越后种种的经历。

再三思索之下，终于将内心变化的原因，怀疑到了尾巴带来的巨猿化上。

没有巨猿化之前，凯亚的性格因为糟糕的生活环境，虽然有些内敛不想和人交流，但也没有产生过想要杀光沙拉达行星的一切活物的想法。

归根究底，巨猿化仿佛潘多拉魔盒，它的开启，似乎激活了凯亚体内隐藏着的邪恶基因。

如今，魔鬼已经出笼，开始影响自己。

如果不想就此踏上堪巴的道路，那现在便只有试着亡羊补牢了。

深呼吸后，凯亚坐起身子，用尾巴缠住右手，猛地向外使劲。

额头血管暴起，那种不亚于掰断手指连皮带肉一块扯下的痛苦，从后腰的尾根处传来。

兹拉兹拉！

血肉撕裂的声音能够被听到，藕断丝连的神经也在进行最后的挣扎，疯狂地向大脑中枢传去疼痛，想要迫停行动。

痛，实在是太痛了。

几乎要将牙齿咬碎，但不想自身变成另一个人的凯亚狠下心来，一鼓作气使劲拔了下来。

温热的血液流淌的到处都是，血淋淋的伤口还带着一丝丝挣扎的神经。

瞄了一眼手中被染成红色的尾巴，凯亚嘴唇发白，喘息着将它仍在了地上。

一客不烦二主，同样带着血的右手发出灼热的气。就像烙铁烙东西一样，直接按在伤口处灼烧止血。

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凯亚差点喊出了声。

持续了十几秒，直到伤口不再流血，凯亚这才停下了动作。

缓了一会，待疼痛慢慢退去。满头大汗的凯亚，只觉得嘴巴十分干渴。

撑着身体从床上站起，一种眩晕感与失衡感包围了脑袋。

凯亚明白这是身体刚失去尾巴，平衡失控的暂时表现，不用太过担心。

于是便如小孩学步一般，艰难踉跄着朝桌子走去。好在距离不远，就隔着两三步。

手臂扶着桌面，凯亚半趴着身子。

拿过用叶子做成的简易杯子，咕咚咕咚连灌了三杯进去。

希望这能有点用！

回到床边，凯亚打算眯上一会，恢复一下精神。

梦里，迷迷糊糊的凯亚在一阵狂笑声中，被引到了一间大殿中央。

“为什么你总是丢不开懦弱？总是冠冕堂皇的抱着别人施加的信条，唯唯诺诺的遵循那无聊的正义呢？”

眼中的朦胧感消失，一个被铁链包裹成茧的“凯亚”，正带着笑容，悬浮在半空俯视着自己。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凯亚下意识警惕四周，一边摆出战斗的姿势，一边观察着周边情况。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下方的凯亚表演猴戏，不时发出几道瘆人的笑声。

周围的环境很单调，没有神像，也没有王座。

一眼看去只有无尽的铁链与一道敞开的大门。

确定了撤退的后路，凯亚抬起头，观察起铁茧中的那个家伙。

很奇怪，这家伙的样貌同自己一样。除了眼白是黑色，瞳孔是金色外，再找不出第二道不同。

并且对于他身上的锁链，自己竟能隐约间明白代表的含义。

正义，怜悯，不欺骗，不胡乱施加暴力

这一条条铁链，是前世今生自己构筑起的三观。

“不用客气，有什么疑惑就问吧。我很乐意为你解答。”

脸上的笑意变得浓厚，铁茧里的“凯亚”很好奇对方会问些什么。

“你就是这段时间一直影响我行动的恶念吧？”

凯亚微瞪大眼睛，对方不掩邪意的笑容，让他十分讨厌。

“恶念？”他思考了一会，用另一个词语答道：“如果硬要形容，你可以称呼我为阴面凯亚。”

“阴面凯亚？拜托，这玩笑可不好笑。”

吐出几道干涩的哈哈声，表明自己有在笑。凯亚捏紧拳头，一边考虑怎么解决掉对方，一边想听听对方的说法。

“你用不着讽刺我，事实上就是如此。巨猿化就像虎符咒，它激活了凯亚体内压抑的阴暗，并化形成了我。”

慢慢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铁茧中的“凯亚”一转常态，有柔和的语气劝慰道：“凯亚，阴阳一体，身为国人的你不可能不知道。

现在，这具的身体正在渴求平衡，渴求解放赛亚人的真正力量。”

凯亚当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过对于这种说法的可信度始终存疑。

赛亚人变身的契机，不就是实力临界前的极端愤怒吗？为什么还需要心神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