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录音的基本原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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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主要工作是,是负责转运从魔族控制区买来的魔族女性……”

“将货装载上船后从松岩港出发,沿克罗米江南下走水路转运到铁山境内,中途不停歇;新乡码头是唯一的中转补给站,船队在靠岸给养的同时,还需要找医生进行初步检查。然后再是到了铁山境内,通过车队走南方线按要求把他们分批送到纳米亚城去,这单任务就算是完结了。”

“……现在有火车了,效率会比以往要高出不少。因为是以务工的海外省土著民的身份进行运输,所以转运工作普遍都是安排在晚上或者凌晨进行,那个时候渔船靠岸多,人流量大,我们这边也方便隐蔽以及采购物资……”

“……沙沙……我们的老板……沙沙……联络过一个……沙沙”

细致聆听着纸杯当中回传而出的那沙沙的杂讯声越发响亮,奥兰多情不自禁地放下手中纸笔,当着两人的面前捡起那只纸杯,拎在手中看了又看;想抬手对着杯身轻拍两下吧,但又怕给自己打坏了,只好作罢,面色当中显然是有着三分好奇与剩下的七分迷茫:

“请教下艾萨塔博士。这个人所说的沙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是某地的一种方言吗?”

“啊啊,是您误会了修道兄弟。”

萨塔的神情忽然有些腼腆与不好意思——他伸手撸了两下小辫,居然破天荒地为自己发明创造上的设计失误而向人致歉:

“这个沙沙声,其实只是录音时不小心被刻录进入的杂音而已啦咱这边时间紧任务重,实在是搞不到合格的录音机来,只能是临时照原理拿手头道具搓了一个来;寻思这之前还能好好的呢,结果没成想到最后关头拉胯了,实在是抱歉……”

在一旁的德比见状也替他打起了圆场来:“倒也是不要紧,录音机之类的道具本来就容易出故障。我们至少还收录了三份口供;虽然不一定有录音那时准确,但如果互相对照下的话,还是很容易能发现供词间的差异处。”

奥兰多闻言点头两下,顺势将手中握着的‘精密机械’放回到了办公桌上去。

他对这些机械类造物完全的一窍不通,按照娜儿的调侃:他仿佛就像是从小说绘本里蹦出来的死板古代人似的,连给家里吊扇紧个发条都不会,纯粹的机械白痴那种,更不要提修东西了。他唯一会的就是拿手拍两下,指不定自己打砸两下就给修好了也说不定。

唯独能让大伙感到欣慰的:就是这位仿佛再现了古代骑士小说主角的格里高利修士,并不会像那些顽固不化的教棍那样,极端排斥一切技术的革新。

他和他所带领的红剑修士们虽然重于传统修行,也对技术革新持有些许极端化的看法;但他们同样愿意、欢迎友善者们使用现代技术,来协助他们更好地施行诸神的事业。

当然了,同时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受修行传统影响的红剑修士们,素来信奉将专业的事项交由专业人士去完成这一教条,对于萨塔这位施法者的行动完全不加指摘及干扰。这也是小家伙能够同他合作,并且挑选他作为代行者替自己出面的原因。

“那么我们就来对照下供词吧。”

小家伙顺着德比的话茬接了下去,捎带手着食指在桌面轻点两下,便是叫那团魔力胶团失掉了光亮——录音停歇,有助于专员们不受到话语的影响。毕竟凭耳听闻的皆为虚妄,亲眼见证到的方才成真嘛

“其实录音里的也不一定能当真,他这样的人狡猾的很呢我刚才跟他说了要录音留证,他就发了疯似的要挣脱束缚逃跑,结果还把自己搞成那副模样……何必呢?又不会要了他的命,至于这样嘛?。”

悲天悯人的小家伙唏嘘不已,随即漫不经心地拿笔尖指着供词第三行——有关于其在本年度任务报表上的问题开始:

“理查所供述的内容声称,今年上半年中的人口转运任务,是截止到了六月十三号便告结了。嫌疑人声称是幕后的大老板通过他的上级通知他,叫他在一个月尽快停止转运工作;并在下半年开始全面停工,直到战争结束为止,以防止卫戍部宪兵的搜查对走私线路造成损失破坏。”

“这点就已经有很大的问题了。”奥兰多轻叹一声,在自己手中那份证词当中相近的部分用红铅笔标注了记号:“在第四次提审的时候,他这边的说辞是称幕后老板已经提前知道惩戒战争会开打,但是因为这项产业所牵扯到的各种太复杂,这才拖到了现在才来通知他。”

“也就是说今天上午,他在妓|院里不仅是为了玩|女|人,同时也是联络手下交代停工事项的?”

奥兰多摇了摇头,他也不能就此确定,只是想给萨塔提供一个思路:“如果按照最后这份供词来看,逻辑上倒是可以讲得通。但现在是已经是八月中旬,他最后活动的时间却是7月8号-10号左右;这七份不同时间段的供词里都是在这个时间点没错。”

“我们打了吐真剂那份供词是几点的?”

小家伙若有所思地扭头看向德比,中尉小姐则是点了点自己身前的供词,面无表情地回复到:“下午一时,让他吃过饭前记录的,就是我手里现在拿的的这份。”

不过对于所谓吐真剂的功效,德比还是持怀疑态度的:“但当时你也说了,这份供词应当是逻辑最混乱、最为漏洞百出同时是最不能拿来当证据的。你不是个施法者吗?就不能用精神法术直接套话出来?”

“可我总不能直接把他的脑子挖出来吧?”小家伙耸了耸肩头,撅着嘴一副无赖模样:“精神法术不是像小黄书里描述的那样有效的。”

实际上,萨塔根本就没有给对方注射什么吐真剂。那纯粹只是给对方续命用的一记肾上腺素罢了,只不过是在指示术的暗示洗|脑之下,叫对方当真相信了这针剂有着所谓的吐真效用。

理查少尉为求自保,肯定会赶在“药剂生效前”装作药物已经生效,加紧编造点胡话出来污染供词而已。这样事后遭到幕后老板追责,也好有个理由将功赎罪不是?萨塔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但为了保障效果,他也确实是在瞒着另外两人。

对他这副模样无可奈何的德比,当现在都不知道小家伙刚才是又骗了她一次;只是忍住抓他暴揍一顿的冲动,低头照着自己手里那份供词,就情况分析起来:

“时间点上是没有大问题的,他最晚是在7月10号当晚就结束了人口转运的活动记录,相关的设备和人员也都是在七月底前就转移完毕。他那几个仓库我派人去看了,至少废弃了有快一个月,还有当地的仓管员和码头装卸工可以佐证。”

“那么我们可以大体确认:理查少尉在七月中旬前,就疑似收到了将要爆发战争的消息;但在根据上级命令执行停工转移的行动后,他仍然在新乡活动,而不是借机寻借口出走来躲避宪兵部队可能的反变节搜查。”

话音未落,奥兰多便是将目光落在了供词第四项——关于七月底其账户上一项大额不明资金的来源及去向上:“那么这笔3000图卡的资金,应该就是他准备的逃跑资金了?”

“不,这笔现金是遣散费,用来支付他手下员工薪金的。”萨塔直截了当地抢答瞬间激起了两人的好奇心,不过他毕竟早有准备,直接将博凯尔所提供的那份再度精修过对供词丢到了台上:

“你们难道没看这份供词嘛?这笔钱是他从博凯尔先生手里借的。理由就是放出去的款项还没收回来,下面人急着找自己讨薪才想请他救急;博凯尔同意借了,但他当时不在新乡城,就托人直接汇到他的户头里去了。”

奥兰多拿过萨塔身前的纸档仔细查看,博凯尔确实是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情报全部托出,并夹带上了对方所签发的借据以及双方的往来电文信。花了一德林的加急电报得到的回信时间,也是在7月9号傍晚,看来理查少尉停止活动的时间段再度得到了稳固的证据。

只不过如果这笔大额现金汇入他的户头,只是找博凯尔借钱发遣散费的话,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停留在新乡近一个月之久?理查和大赤塔只是合作关系而已,不可能有什么忠诚于长官、要于他同进退之类的荒唐笑话,更何况他这个民兵少尉也只是个挂名而已。

“萨塔,你怎么看?”

思维陷入僵持的冰美人扭头看向他,似乎是希望这个必然对大伙有所保留的小家伙,能再度透露点什么有关情报出来。就算你是想摘清楚自己和逐风者团的关系,也好赖给点情报出来呀?

只可惜的是,她的想法这次还是落空了。

萨塔并不知道更多有关于此事件的情报了——在临行前伊萨卡就特意嘱咐过自己,这次任务不是随便把责任和黑锅扣到某一个参与者的头上,就能够在军事法庭上简单了事的。

要想得到卫戍部的部分协助与支持,自己就不能诬告或捏造事件,只能是按照他指定的方向、要求一点点收集线索,逐步拼凑、搞清楚这一整条残破不堪的事件脉络。

至少在督军制止住这场突然爆发的战争,腾出足够力量对付那些阴谋集团之前,萨塔在新乡领区绝不能给他以及卫戍部添乱。

而同样的,他也需要在当地的多方势力之间做好制衡措施,以维持新乡稳定;如果不是博凯尔提到这个人贩子形迹可疑,自己是真的不知道该从哪里找突破口。

只是萨塔习惯了用虐打及酷刑等手段,逼着对方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如今却是要用同样的手段,逼着对方说出真话来,对他而言反倒是一场难度不小的考验……

“我们还是先作有罪推定吧?既然他敢留在这里,肯定是有接受到什么命令要求的。以7月10号为,我们分头去调查下他在七至八月以来的人际关系以及活动范围,从这边先着手开始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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