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我爷爷都没这样打过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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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萨卡?你怎么回事?!”

眼见人群当中突然钻出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寸头,正漂浮在半空当中凝聚术法的小家伙略一愣神,当即便手忙脚乱地终止了魔力蓄能,以免毒气喷发造成误伤。

同时那团附着于体表的腥白浊液,有如活物般主动剥离开来,叫萨塔在人群上方显露出了真身。

而他此刻见了这位叔叔,却仿佛是参透了前因后果一般,气急败坏地对着伊萨卡跳脚大骂:“你这死老头!下手也太t歹毒了!”

“别给我在这爆脏字,你个目中无人的小崽子!”

同样怒不可遏的督军大人可不留情:他干脆是一把抓起那只毒气罐来,单手抡圆了就往它的主人身上狠命砸去!

就算是小家伙有触手簇聚甲作防,但那股源自于幻影剑圣的强大蛮力还是把他震得胸口生疼,如落叶般飘飘然摔将在了驾驶舱顶上去。

“要是换了别人,老子早把他吊在绞架上绞死两回了!”

毕竟换作是谁遭遇了恐怖袭击,都不会同袭击者善罢甘休。而如此反击过后,感到后怕不已的伊萨卡仍不解气,再度指着他厉声咒骂起来:

“老子待你们这些离家出走的胡闹小鬼一直不薄,是谁费心思td在你们家大人面前打包票、觍着脸说好话的?嗯?!老子怎么招惹你了,你现在要拿东西来害我!就是这么回报老子的好心的?!”

话音未落,伊萨卡那副和蔼可亲的老好人面孔骤然消散——暴怒的督军出离了愤怒,随手从身旁侍卫腰带上扯下一根寒光闪闪的破门警棍来;撸起袖口便要翻身上舱,准备替自己那早已故去的老大哥施以管教,叫这倒霉孩子在皮肉之痛当中好好反省下错误!

而猝不及防地被老头子的名号给震慑住了,略显失态的小家伙下意识地双手抱头,甚至呼叫那些骤然浮现出的法师护甲将自身牢牢护卫。

怎料伊萨卡见了这些个泛着幽光的啫喱状壁障,反倒是愈发恼火——抬手就是一拳打在那护甲壁上,登时便有白光暴起!

那只覆盖着稀薄魔力膜的铁拳打在壁上,竟是生生在其上炸出了龟裂纹来。紧接着他又是用警棍锥头刺入裂隙,借力对着蛛网一搅一掰,叫这护身法盾当场支离破碎开来!

而目视督军三两步蹬上船舱顶去,那些个粗晓内情的近侍们既拉不住自家主君,又没个说辞好劝慰说和:只能是一边眼睁睁看着他拽着艾萨塔的领口,如拎鸡子似的将其拎到半空当中;一边赶忙准备好治愈法术和药剂来,防止真的给这曾经的幻影剑圣活活打死喽。

但或许是突然觉得自己这副暴怒模样太过儿戏了,又或许是突然消散的理性再度占据了高地。

虽是怒火中烧,但伊萨卡还是迅速丢下能一击打断胫骨的凶暴警棍来,转而是冷着脸、咬住牙一声不吭地猛打了他一记耳光来。

不过这记耳光却反倒是叫小家伙给打清醒了:萨塔完全顾不上迅速红肿起来的面颊肉,转而是吃力地拿指头撬掰着擒住领口的大手,又重新积蓄起情绪,对着伊萨卡大喊大叫起来——毕竟在那挨打瞬间,他意识到了自己这是完全出于保护亲友的自然行为,根本就没有做错呀!

“你手下的人差点就无缘无故把我的兄弟给杀了,我在防守反击而已哪里犯错了?你告诉我!”气不打一处来的萨塔,本来是想往用力对方脸上啐口水的,但在仔细考虑后还是选择作罢:“我施行天赋自卫权利何错之有?你告诉我,你凭什么理由打我?!”

“你都已经针对帝国总督发动暗杀了,还敢在这里狡辩?!”

“你都已经无故派兵袭杀帝国平民了,还有啥脸在这装?!我根据卫戍区治安条例,对攻击防区之敌进行反击完全合理合法!”

见对方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愈发恼火的伊萨卡突然冷笑一声,将手中领口攥得是越发紧固了:“那你意思是我作为帝国总督、卫戍司令官违法,还要亲自指派士兵过来,袭杀你们这些民间佣兵?!”

“哼!整个黑山大公国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名正言顺地豢养这些长耳朵参军当兵的?再者说了……”

已然放弃了挣扎的小家伙涨着因缺氧而逐渐泛红的脸蛋,气喘吁吁地讥讽起伊萨卡来:

“反正就算是我死在这地界了,你照样是可以用魔族入侵搪塞过去,战事吃紧、前线不稳嘛!况且今天只是杀几个没啥名气的普通佣兵,大人物眼里的蝼蚁而已……呵呵,谁知道这是不是你策划逼路德维希回去的毒计?反正大家都知道,只要他能回去,你什么事都能干得出……”

话音未落,萨塔眼前却再度升腾起了一团散碎繁密的黑白噪点,整个身躯更是暮然自半空摔将在地。

眼冒金星的小家伙没个办法,他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只得是捂着犹如针|刺火烧的红肿面颊,艰难地吐出口混杂着鼻水血涕的唾沫出来,蜷缩在船舱顶板上含糊不清地低声叫嚷着什么。

就像小家伙绝不容许别人污蔑自己敬爱的老头子出身那般,哪怕是久居高位的杜什拉卡大公的钢铁心脏当中,也是有块绝不能叫人所触碰的柔软所在……

“你给我管好你这张嘴!”面容已然灰暗的督军随手接过近侍递来的一管药剂,轻轻一脚挑开了小家伙的双手,整个人半跪在地上将药水小心灌进口中:“给我从头讲清楚了,我什么时候派人来杀你们佣兵了?老子td怎么不知道我手下还有这样富裕的机动兵力?”

混杂着镇定药物的治疗合剂迅速发挥了效用,只不过伤了心的小家伙却仍旧是摆出了张臭脸来,瞟着那些近侍身上的战术胸挂,阴阳怪气着不好好配合:

“还装啥呢?我难道还认不出我送你们的装备设计图咋的?我们村里连颗杂草都没有,大白天的穿一身森林迷彩真当人眼瞎还是咋的?”

“你是真的疯了吗?你们村里有没有草地,和我的部队穿什么衣服有关联?”伊萨卡着实是搞不懂这倒霉孩子玩什么花样,小家伙则是冷笑一声,当即催动着疯狂蔓延的法师之触,从围墙门房里捞了件比较完整的尸块甩到伊萨卡等人面前:“不见尸体不掉眼泪是吧?”

那块胸膛部位的尸块倒是完整,并没有在那场法术爆炸当中有过多损伤——毕竟当时事发突然,来不及活捉敌人的萨塔只得将那两截尸体用尸爆术改造成活体炸弹;为的就是在保障杀伤力的同时,尽可能多的保留下足够证物来追索凶手。

故此这件尸块的着装被顺利保留了下来,仅有的那只断臂尚且完好,还能借着筋骨骼膜藕断丝连般地垂在半空。

从外观来看,这件尸块仅是被骨刺以及尸爆酸液撕扯出了些许孔洞而已。其余的部分——尤其是那件用钢丝串联在迷彩外衣上的战术胸挂,仍旧保持着其生前模样,扣带间填充着的弹药工具也算齐整,基本同那些个近侍卫兵身上的裝容如出一辙。

两者间仅有的细微区别,也就只有臂膀处那经过特殊附魔处理的部队标识了——可既然是为了进行暗杀活动或秘密作战任务,又有谁会蠢到带好部队标识,以便尸体供给敌人进行参考呢?

可是当伊萨卡携部下几人开始认真观察这件残骸之际,原本还是一副难以置信模样的将官几人顿时变了颜色,毫无征兆地对着部下以及冷笑着的艾萨塔厉声呵斥到:“所有人加紧准备!马上坐船前往希尔达森林!”

双方那各执一词的故事统一到了此处,便是极为默契的戛然而止……

望着这一大一小的两人不肯再继续把情况补完,反倒是满脸怨念地用眼神刺着彼此暗暗较劲。路德维希便不由得捂着额头上暴起的青筋,轻叹一声:“你们不继续说完,难道是要我穿越回前天去采访你们吗?”

“哼!我反正没有乱讲乱编,老大你不信就去问拉西亚看。出差回来险些就把小命交代了,差点没叫布洛姆她给哭死。”

坐在路德维希左手边的萨塔突然捂着已经恢复完好的面颊,只管着自己嘟嘟囔囔地发着牢骚,显然是在故意做给伊萨卡看的。

督军大人同样不甘示弱,不仅是无视某个子侄辈在身旁惺惺作态的模样,更是弃自己身份于不顾,直截了当地不停敲打着桌面,叫眸子紧紧盯住自己的好兄弟不放:“我说兄弟,你难道还不相信跟你同生共死几十年的老兄弟不成?”

“我td什么话都没说……你们啊,既然想求我替你们两人做主,总得把情况同我讲完讲清楚好嘛?”

路德维希无奈了,此刻再好的修养也不能阻止身心俱疲的佣兵团长爆粗口了。难道眼前这两个混蛋的心智,真的就跌落到五岁孩童的水平吗?这次事件既然都已经解决掉了,那互相之间还有什么好怄气的?胡闹!

而眼看着会议室里的气氛逐渐走向了一种诡异的方向上,夹在两个顽童之间以防冲突的哈拉依达只得出来替大伙打圆场——精灵低眉顺眼地低头翻阅着手中的笔记本,叫挂耳面纱随着尖耳朵的运动不断微微晃着,全然没有那种百战军人的坚毅模样。

只听他说:“还是让我来讲述下当时的情况吧,路德维希前辈。”

路德维希盯着精灵的尖耳朵皱紧了眉眼,似是欲言又止,双手也下意识地紧握成拳。但到最后,他还是悄无声息地松开了拳头,只是背过脸去叹息一声:“你先跟我讲讲出发去希尔达森林前的情况,为什么你们看了那尸块一眼,就能够笃定对方是假冒的?”

“这事其实很简单,前辈。只是因为当时事发太过突然,才促使双方产生了误会。”

见对方没有因为自己的种族身份而作苛责,身为近侍卫队成员之一的哈拉依达·土豆松了口气。

而后,便见得这精灵将牛皮缝制的手套缓缓解下,向着三人露出一只遍布狰狞伤痕的细嫩纤手来:“请看。”

“精灵不愧自吹是万物之灵长,哪怕是个男人的伤手,都是如此鲜嫩”

小家伙阴阳怪气着抬头瞟了精灵的纤手一眼,似乎是回想起什么。

不过路德维希并没有理会这打岔的家伙,仍旧是对着精灵的手掌关切道:“这其间有何内部联系?”

“实际上伪装者只是流于表面,当然这也归功于我们部队的保密工作做得完善,没有叫外人打探到任何情报。”说着,哈拉依达便轻轻摇晃着自己的右手手掌,好似叫大伙将注意力完全放到小指根上佩着的银灰戒环。

“就因为内部定制的戒指吗?”

“当然不是,请看好了。”

精灵当即伸出左手拇指并食指作钳,将套在小指根上的戒环用力旋下——那只原本还栩栩如生,能够随着精灵的手掌运动而自然活动的实质小指,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消散不见!仅留下了一团丑陋的圆润肉团,叙述着它曾经存在过的历史。

“这是?!”

“这就是我们辨别友军的标识。”

把玩着戒环的精灵淡然一笑:“我族属曾立誓为督军大人敬奉魂灵血肉,故此在家乡子弟参军入伍之际,便是要在军中前辈的见证下断小指以明志。就像人类同袍在军中纹身一样,这既是我们对帝国的忠诚明证,也是我们族属同袍之间的独有标识。”

“毕竟连肢体都不能舍弃的,又有什么理由相信他能够在战场上为督军大人献上血铸的绝对忠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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