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死自天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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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团长,我们已经推进到了预定战斗位置!并且已经让射击组按计划自由开火了!”

面对着嘈杂的战场,霜雪透过眼中夜视术的明亮光芒,不慌不忙地握紧手中的金属联络砖,一边观察着敌方的动向,一边着大大咧咧地向着团长汇报目前的态势。

在经过一个半小时的快速行军之后,佣兵团已经赶在友军催促之前,便推进到了预定的接敌位置:从这个光秃秃的低矮斜坡探头向里看去,除了东倒西歪的树干外,就剩一片残垣断壁构成的废墟。

充当着柴火仓库的废墟林地附近,还点缀着点点星光:这群魔族毫无身处敌后的自觉,还肆无忌惮地在仓库附近埋锅造饭,连哨所也没有布置多少。

当魔族的指挥官们布置在野外的小股哨兵,被佣兵们轻易解决之后,在这个缺乏通讯手段的年代,剩下的魔族自然成了又聋又瞎的残疾,丝毫不会意识到死亡的降临。

“明白,按照计划组成线列压缩对方阵列,等接到命令后立即撤退。”

在佣兵们正对面的平缓山头上,吉尔伯特部的工程兵们正热火朝天地挥舞着铁锹,正在加紧时间清理地面上的杂物碎石,布置起火炮阵地来。

由于在座的众将士,都被那道直冲云霄的光柱给吓到了;为防军心异动,吉尔伯特连忙通过副官下达指令:要求全体急行军,火急火燎地带领着部队,朝着魔族阵地的方向快速行进。

而他原定的作战计划是,当部队潜入到据营地四百米附近,在斥候寻到的一块平坦地皮上布置火炮阵地。但由于害怕对方搞出什么大动静,计划泡汤的吉尔伯特,也只能临时改成一座较为平坦的山头。

而萨塔此刻正站在几块充当拒马的石头上,一脸不大高兴的样子,头顶上还漂浮着一个闪亮的光团,为身旁低声交谈着的几人提供着柔和明光。

本该在霜雪身旁参与本次突袭任务的他,被团长一个砖头点名要了过来,说是请他这个法师过来有大勇。于是他也只能恋恋不舍地离开蕾希臂弯,匆忙赶到了新命名的所谓‘141高地’上。

而他手里拿着那份离谱的地图,指着上面标注着的黑叉抱怨了起来:“大尉先生,贵部直接火炮轰击山下的敌方阵地不就好了?感觉我过来一趟根本没有勇武之地啊?”

一阵凌冽的山风吹过,刮得他脸颊生疼。萨塔随手裹了裹厚实的羊绒披风,把手上的‘儿童简笔画’重新还给了吉尔伯特:“说到底,我只是小小的法师,又没有助你扭转战局的能力。”

“艾萨塔先生过谦了,能够成为法师之人哪个不是天之骄子?何况您似乎还是位大炼金术师呢”

吉尔伯特随手卷起地图,保持着他的微笑,对着萨塔温声细语地吹捧了起来;见他没有太大的反应,就又从口袋里摸出烟卷盒开始散烟:“您的魔法必然是我们的重要助力。”

“谢谢,我不抽烟。”

面对着吉尔伯特递来的烟卷,萨塔冷不丁想起来自己跪在床头时,蕾希对自己的谆谆教诲;在感觉到屁|股上的幻痛感传来前,便连忙摇着头婉拒了他的好意。还顺便用上火焰之手帮他们点烟。

在夜视术特化视线中的绿幕之下:一个个通红的人形生物如同惊弓之鸟般,成片地聚拢在一起。还没等佣兵们开始全面进攻,就已经爆发了营啸,让他感到十分的失望,忍不住低声嘀咕了起来:

“就这?感觉里面都是一群没上过战场的农民!这些费拉不堪的东西,到底是怎么穿越整条防线的?”

“这个嘛,我们也不少很清楚。但毕竟对方也有一千多人,谁也不希望出现太大伤亡,不是吗?”

吉尔伯特拿着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阵地,心里的想法和萨塔差不多:敌军的组织太过松散,完全不像是一只精锐的渗透部队,反而更像是一群被征召而来的农夫。

根据萨塔的使魔侦查回报,敌军连远程火力都不足,都是一些可以直接当柴火烧的破烂弓弩;那些哨兵们的装备也不大乐观:只有少部分魔族是装备了半身甲,大部分就是一层厚兽皮袍,可能是把家里最好的家伙穿上了吧?

“不知道萨塔先生能否施展暗示术等法术,直接驱赶敌人到预定区域?”

吉尔伯特收起了望远镜,认真的询问起萨塔来,希望通过他的魔法能得到一个完美的战损比:要是在法师和火炮的襄助下,打这些魔族的数据都打得很难看,怕是要被给同僚们笑话死。

而看着他期待的眼神,萨塔则是无赖般的摊了摊手,当场表示自己爱莫能助,请他另寻高明:“很抱歉,我实在是没办法在短时间内,释放如此大规模的群体法术。这完全超出了我的能力范畴……”

不过萨塔的嘴角突然扬起了一丝笑意,话锋一转,对着有些失望的大尉先生晃起了食指,提出了一个简单明了的建议:

“不过我有个主意,我今天刚好是准备了狂风术,不知道贵部带了附魔毒气弹吗?”

“很可惜,毒气型的附魔弹价格太过昂贵了,我部没有选择装备。”

吉尔伯特闻言立即向后转去,将众人目光带向随炮而来的四辆弹药补给车上:如果按照操典上的标准,一个八炮制炮兵中队里的每门6磅炮,都是要配备两辆弹药补给车的。

但由于此次行动是未经上报的秘密调遣,为了掩人耳目,弹药车也只调配出了两辆:整个骑炮中队除了前车自载的20发榴弹外,就只剩下弹药车上的140发备弹;剩下的一辆车上载的,则是提供给士兵们的步枪弹药。

听副官讲解完了资源储量后,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了起来;大尉先生吧嗒吧嗒地抽着手上的烟卷,看着那忽明忽暗的点点火光,他突然回想了起来:自己还带了整整20枚榴霰两用的附魔燃烧弹!

“您的狂风术应当能派上用场了!”

片刻过后,躲藏在各种阴暗角落瑟瑟发抖的魔族们,突然注意到了前方的异样:那些令人畏惧的喊杀声居然停滞了下来,那些叫人不敢直视的恶鬼所组成的长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去了!

这并不是他们在临死前走马灯似的妄想。

等到一些胆大的魔族率先摸了出来,察觉到地上那狼狈不堪的尸山血海之时: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被刺鼻的血腥气刺|激到呕吐,反倒是颤抖着身体,痛哭流涕起来,似乎是在庆祝着自己的劫后余生。

幸存下来的魔族,有些则如同痴傻了一般,开始没命地在营地中狂奔叫喊,将佣兵及营啸所带来的疯狂继续传播下去,将发自内心的恐慌传播到他们脚步所及之地。

那些头脑清醒的贪财之人,则果断地争抢起营区剩余的物资与钱财,开始为了几根香肠或是几个铜子大打出手;甚至有魔族在拉帮结伙之后,前往失去管理的仓库,用肉拳与棍棒划分着地盘。

而那些平日里受到欺压的家伙,此刻也爆发出了无比的血性,抄起任何能当做武器的物价肆意地展开着自己的血腥报复。至于大多数被吓傻了人,则是在恐慌当中直接跪在地上,向着神明祈祷起来。

只不过远在天上的神明并没有回应他们的祈祷,只有着炽热无比的金属弹丸,为他们送上来自死神的安抚。

随着几声尖锐的呼啸声自天空降临,整座营区的脏乱地面上,几乎是同时遭到了八发炮弹的轰击。其中瞄准了仓库方向的榴咸弹,似乎是引信出了点小问题,没有在预定时间内击发。

这颗锻钢制造的漆黑圆球裹挟着狂暴之风,径直砸在了一个挥舞着木棍的强壮兽人身上,当场将其上半身碾成了肉泥:但他比起在场的其他人,反而更加幸运一些,至少他的痛苦只存在了这么一瞬。

随着钢球撞击在坚硬的冻土上时,备用的灵敏引信在顷刻间激活。可怖的冲击波配合着大量预支铅丸,当场就将来不及逃命的魔族掀翻在地,肆意地向着四周泼洒着血肉之糜。

而在弹壳炸裂的瞬间,雕刻在其上的魔法纹路闪起了令人不安的红光:激射而出的破片之上,沾染着一层黏稠的白色胶浆;而这些充当填充剂的特种燃剂,则在破壳而出的瞬间,便被法师们预设的死焰术所引燃。

被弹片穿透了身躯而死的受害者,连他们的躯壳都被苍白火焰当做了饵料,肆意地燃烧着周边一切可以燃烧的事务,将整座营地化为了一片火海。

而诸神似乎是恼怒于这些魔族滥砍滥伐,不仅没能降下鹅毛大雪,仁慈地放过这些可怜人一条生路;反倒是自山峰之上,突兀地刮起了一阵不合时宜的狂乱旋风。

还处在废墟之下的第三班魔族工人们,此刻还是满头雾水:从入口狂奔而来的同族,嘴里不断地念叨着教人不懂的奇怪话语,身上更是散发着一股排泄物的恶臭;似乎已经是精神失常,怎么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直到那一波接一波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他们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只是他们完全不敢像外边已经变成碎块的同僚一样,有出去观察情况的想法。

几具浑身冒着火焰的焦黑之物,正堵在入口处的台阶上疯狂惨叫抽搐着;其中散发焦臭最为严重的一团,才刚刚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而上去帮忙的倒霉蛋还躺在他身旁,做着最后的挣扎。

不过对于佣兵们来说,这次的战斗可实在是太过顺利了。

原本设想着中旷日持久的苦战大战,结果就被四轮火炮齐射给轰垮了;他们这一路上碰到的‘最激烈战斗’,居然是要小心翼翼地避开被引燃的树木,然后在萨塔的指导下挖出一道防火沟来。

甩干净刀刀上的血花,霜雪看着地上跪倒了一大遍的魔族,好似拼劲全力的一拳,却结结实实地打在棉花上;明明是打中了,但心里就是感到说不出的憋屈。

在简单的安排了留守人员之后,实在是闲的无聊的霜雪就带人朝着同军方他们会师了。而这些魔族俘虏们,还战战兢兢地跪在一旁的雪地上,连口大气都不敢出。

从营啸状态之中清醒过来后,这些专注于逃命的家伙就丧失了反抗的意志:几个佣兵拿着树枝在他们周边围了一个圈,几十个五大三粗的魔族,就这么老老实实地跪在里面,麻木地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其他几支队伍的情况也差不多,在斩杀了一些彻底发疯的溃兵之后,剩下的魔族立刻清醒了起来当场投降;一路上除了被点燃的植被外,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太大的威胁。

看着四周满目疮痍的地面,一个个硕大的弹坑中,到处是魔族的尸身和各种烧焦的残渣,空气之中,特种燃剂的刺鼻气味和焦臭味熏得他一阵阵恶心。

从未上过真正战场的小炼金术师铁青着脸,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在蕾希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越过各种坑洼障碍,来到了火场的最深处。

随着灵巧的十根手指不停舞动成印,一道道青色气弹自他的手心飞出,迅速朝着熊熊燃烧的火源飞去:为防止火势蔓延到整片山区,破坏有价值的线索,萨塔这才不情不愿地到这里,用污浊的空气来荼毒自己鼻子。

“姐你记得小心点,可千万别把火引到身上!”

“知道啦赶紧干|你的活吧。”

在用真空术熄灭了最后几处火焰后,萨塔强打着精神挣脱了蕾希的怀抱,小心翼翼地越过脚旁的焦团,来到一处还算比较完整的空地上,蹲下身去不知在干些什么。

在火炬之光的照射下,距离他们不到三十步的正前方,就有一个嵌在残垣断壁上的空旷洞口,静静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根据一个当上工头的魔族俘虏描述: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发掘这座废墟下的遗迹,似乎是一座神殿的样子;至于那些雇佣他们来的老爷们,显然早已不知去向。

蹲在地上挖土的萨塔轻轻拍打折自己的脸颊,随手从腰间掏出一瓶清醒剂灌下。随着酸甜清冽的药剂滑入胃袋,这才让自己的精神恢复了一些,还有闲心对着洞口感慨一句:

“幸亏没被他们给炸塌,要不然还真就麻烦了。”

短短两分钟时间里,8门榴弹炮,20发附魔燃烧弹,500枚黄金女神之吻——就这么砸在了魔族的头上,可以说是生生地拿黄金,砸死了这些穷鬼。

在感叹吉尔伯特大手大脚的同时,萨塔也感叹着他手下的打|炮技术:在没有夜视术,没有精确法术坐标指引的情况下,手法老练的炮手依然是成功避开了遗迹附近,将炮弹准确送到了敌人脑袋上。

“但他们的技术可真厉害啊,让团长挖几个人才过来好了”

“咋了啊,笑的那么开心?”

全副武装的蕾希此刻正拿着手感生疏的皮圆盾,一刻不敢放松地护在他的身旁,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生怕再钻出来一些疯子来。

因为战斗进行的太过顺利,在炮击的过程中不少佣兵没有仔细进行搜查,结果被躲藏在角落的魔族偷袭,这些手无寸铁的敌人虽然造不成多大|麻烦,但总归还是受了些伤。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吉尔伯特的副官正带着两个中队的线列步兵赶来,全面接管佣兵们的防卫工作以及俘虏;佣兵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按着密约,接下来该轮到军人们做最后收尾了。

“没啥,我在想回家后该怎么犒劳下自己”

在这将近一个多小时的激战过后,躲藏在里面的魔族似乎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不知在做什么。

只不过将洞口团团包围的士兵们,也懒得费这个心思去想。在乐手处一阵急促的鼓声传来后,士兵们开始在士官们的指挥下展开队伍,同中央的炮兵一齐组成了扇面

欢送佣兵离开的副官先行回归指挥战斗,只见他背着双手不紧不慢地走到阵地前,随行的两名全副武装的卫兵一同上前,将一名瑟瑟发抖的兽人丢在了地上。

那名吓破了胆的兽人急忙跪倒在地,匍匐到副官脚旁亲吻着他的皮靴尖,筛糠似地颤抖着求饶:“人类老爷……小的……小的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您了。求您饶了小的一命吧!”

“在下面的第三组里有多少人?”

“回大人,大约在300人左右。老爷们是把我们平均分成三组轮流工作的”

兽人掐着指头努力盘算了一下,汗流浃背地报出了个大概的数字;副官将信将疑地抬起头来,对着那个洞口看了又看,忍不住啧了啧嘴反问了一句:

“你不是说总共才800人左右吗?怎么还凭空多出人的?”

面对副官的怀疑,兽人工头举起双手比划着类似稻穗的圣号,用着磕磕绊绊的标准语对着他赌咒起来:

“丰饶者在上,小人说的都是真的!当时那个祭司老爷就是这么告诉我们的。其他的真就不知道了!如果说谎,就让小人永远在无间泥沼受罚!”

这个丰饶者信徒如此赌咒,再加上他这幅胆小如鼠的模样,副官也不打算纠结这个无意义的问题了:毕竟地下面还有一群魔族,下面的地形又太复杂了,要是派人强攻怕是会吃亏,还不如……

“你,下去劝他们出来投降。我可以保证不杀俘虏,只要在矿井里挖满两年的矿,我还可以放你们回家。”

说罢,副官抬起一脚,当场踢翻这个抱着自己皮靴的肮脏之物;心领神会的两名卫兵快步上前,一把架起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的兽人,不由分说地将把他丢进洞口,派他劝降去了。

“进去多长时间了?”

吉尔伯特带着部队到了营地,工兵们正忙着布置火炮阵地的最后工事,并换上了野战榴弹炮在平射时专用的葡萄弹,随时准备对抗敌人的反扑;毕竟他们可还没发现魔族口中那些神官的踪迹呢!

半个小时过去了,陆陆续续有魔族带着一身伤跑出来投降,加上他们接受的俘虏,已经有超过一百个魔族投降了。

但对于吉尔伯特来说,这还完全不够:从地下里跑出来的,也就三十多个魔族;对三百多人的班组来说并不算太大的损失,何况那个去劝降的兽人到现在可都还没有出来……

“看起来这帮畜牲是准备顽抗到底了。”

副官在一旁感慨了一声,他早就设想过了这种局面,所谓的劝降也不过是为了争取时间的缓兵之计而已。他可从来就没有打算让这些魔族活下去。

扭头看了旁边一眼,工兵们正抗着几个硕大的炸药桶,在战友的护卫之下小心翼翼地置在遗迹洞口的附近。

看着部下们手忙脚乱的模样,让这位同样是工兵出身的副官感到颇为遗憾:要是时间充足,他肯定会要求部下找到废墟的薄弱处,直接用炸药把他们活埋在地下。

不过现在,他和他的上司都不打算继续耗下去了:“传令,所有队伍后撤到安全区域。两分钟后引爆炸药,送这些魔族进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所有人的神经都绷紧了起来:在军士与乐手的号令下,士兵们默不作声地重新收拢队伍,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后退去。

忙碌的工兵们则紧随其后,一边走一边架设导火索,像是几条长长的尾巴挂在他们身后,丝毫不在意地上污浊的浸染。

“人类老爷!我们投降!”

就在士兵们列队后撤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洞口传出:之前的劝降兽人正高举着双手向外走来。而在他的身后,是密密麻麻的,由近百双高举的双手所组成的密林。

兽人们懊恼地低着脑袋,高举着手上粗糙的武器或工具,慢慢地朝着士兵们走来。破衣烂衫上喷溅着不少血渍,还有着一大堆的身体组织残渣,似乎是在地下也经历了一番大战。

眼尖的副官定睛一瞧,突然就捂住了肚皮,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

“这些畜牲为了活命,连自己人都杀啊女神在上啊,长官,看看这些废物”

“要是在战场上的魔族,都像他们一样温顺就好了。”

吉尔伯特眯起眼睛,只是轻蔑地瞟了眼这些失魂落魄的魔族,然后指着他们的腰间朝着副官下令:“把他们的东西缴了,裤腰带也抽走。”

就在被士兵们带着满脸的轻松惬意,准备动手收缴他们的工具和裤腰带时,那个带头的工头俘虏突然没命的撞开身旁的同伴,朝着吉尔伯特狂奔而来,嘴里还在疯狂地呐喊着:“大人!小心啊!”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原本投降的魔族们突然变了一副面孔,纷纷握紧了简陋的器具,嘶吼着朝着周围的士兵砍杀而去:猝不及防的士兵捂着血流如注的伤口倒在地上,还来不及哀嚎两声,就被一拥而上的魔族乱刀砍死。

“全体上刺刀!”

久经阵战的吉尔伯特大尉瞬间反应了过来,急忙给指挥部下开始反击。

同时他的双腿登时爆发出耀眼的黄光。然后便在副官的注视之下,用一击惊艳的回身踢,将那只人高马大的兽人工头拦腰踢飞,径直撞碎了堆在阵地旁的几个空弹药箱,吐出一口浊血后昏死了过去。

但由于双方此刻胶着在了一起,早已准备好的咸弹此刻毫无用武之地,惧怕士兵哗变的军官们也是不敢下令炮兵开炮的。

而在这次偷袭之下,魔族们着实是得到了一些战果:一波横冲直撞过后,十几个倒霉的士兵当场一命呜呼了,但也这就是他们的极限了。

当年骁勇善战的魔族们,就是被人类在近乎残酷的军纪下,用刺刀与热血给击垮的;而这些放下刀剑,拿起锄头的魔族农民,显然是比不过他们几百年的先祖的。

当乐手们欢快的鼓点重新响彻这片夜空之时,就已经宣告了他们的失败。还不死心的魔族老兵们,也匆忙组织起了一个小型实心方阵,利用仅有的身体优势尝试突围。

可他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少,装备实在是太落后了:松松垮垮的阵型,毫无默契的配合,就只能在对死亡恐惧的压迫下,勉强保证方阵不会崩散,还要时刻提防自己被队友踩踏或者误伤。

只不过他们自发组成的方阵,反倒是正中了步兵们的下怀:随着乐手鼓点的停止,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重新展开成线列的步兵们,在军官们的指挥刀劈下的瞬间,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手中的扳机。

火药与鲜血之花再次绽放在了即将破晓的苍凉大地上,只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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