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处治姬妾(1 / 2)

加入书签

第四百七十八章处治姬妾

不过,虽是“摽窃”后世之作,但毕竟也是推动国计民生的有益之事,也算是穿越过来的一件好处吧。

她无法再辩解,向众女说道:“今日难得诸姬到此,便都不必走了,我已让藤儿去安排了宴席,因世子前些时日读书无暇,腊祭和冬至,府中都未曾有什么庆祝,如今年节将至,合府中人,也该好好聚一聚。”

汉时习俗,立冬后第三日称为腊祭,府中上下清扫干净不说,素来还有驱傩逐疫、击鼓相庆之举,又有出山猎兽等活动,对于邺都之中的权贵府第来说,也无疑是一个重要的节日,仅次于冬至。猎兽自然是个形式,却也自备帐篷器具,鲜衣怒马,去山野之间烤肉饮酒,在府中亦有各种欢宴,并请专门的巫师带上面具,跳舞驱傩。府中的女眷有得宠幸的,自然可以跟随主人出门,便是不能出门的,在府中也能好好热闹一番。

至于冬至,就更不用说了。无论各府,便是宫中,也会举办专门的宴会,算是春节前的一番预热。

然而因了曹丕之故,对于世子府来说,这两个节日都是仓皇度过。对于待在后宅本就少遇玩乐的女眷们来说,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

故此织成之言一出,众女无论方才是凄惶也好,失魂也罢,都不由得精神一振,脸上露出喜色来。

她们起初本不服这新夫人,却仍是盛妆前来,何故?自然是为了能见世子一面。

见面后虽然触怒了世子,但有夫人在中间转寰,却是有惊无险。原以为夫人不过是装次心慈手软就罢了,谁料还会留她们在此参宴。

先前那一番惊吓总是没有白费,便是丽姬,也渐渐回转了颜色,这次都学得乖了,一齐向织成下拜,齐道:“谢夫人恩典,谢世子恩典。”

夫人二字,妥妥地排在了世子之前。

曹丕无奈地皱了皱眉头,在他看来,下朝后这桐花台凤鸣殿的温馨,是属于他和织成二人的,却有这许多女人不识时务地留下来,总也不好驱赶。

况且织成今日所为,倒是象足了母亲卞夫人的贤惠模样,为他解去了不少麻烦。他心头微松之时,又有些惊讶:

他心悦织成已久,即使她远在巴蜀之时,也从不放松对她的信息搜检,便是为了要足够了解她的心性,知道如何才能得到她的芳心。

他为人执拗,但凡定下目标后绝不退缩,必要达成方安。织成于他,便如这世子之位般,是经过了无数缜密的分析和妥当的安排后,才如愿以偿的,哪能还不知道她是什么性情?

首先第一条,便是织成绝不是那种所谓的贤惠之女,断断是不会容许男人多纳姬妾。好在他对这些姬妾们也是无可无不可,对于如今的他而言,坐稳世子之位,居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是将来治理这万里江山,方是最大的兴趣。对于后宅眷属,倒不必过于麻烦,织成这种有手段、有方法、心机狠辣,偏又尚存赤诚的女子,才是他如今最适合的世子妇。便是外人看来她无亲族可依,不如曹植的正室崔夫人那般,身后有清河崔氏为后盾,他也不甚在意。

他走到今天,难道还在意一个区区妻族?他什么都有了,即使现在没有的,很快也会拥有。他所求的,不过是一个畅心随意罢了,为什么不能娶自己心爱的女人?

崔妙慧可谓是清河崔氏最为出色的女郎,还心甘情愿相随织成,便知织成才具是如何出色了。

也正因此,他对姬妾声色俱厉,甚至方才还有打算要当场仗毙丽姬的念头,都是为了帮助织成将夫人之位,在这府中坐得稳若泰山。

若是织成打死丽姬,外人会说她善妒。若是他亲口下令,那说法自然不同,只说丽姬轻狂,竟触怒了夫主。

谁知他正要做个恶人,却被织成拦了下来。

便知她那不忍多杀人命的老毛病,又犯出来了。

这也正是他不解的原因之一。

织成绝不是那种绵软怯懦的女郎,无论面对怎样的敌人,均杀伐决断,干脆俐落,否则也不会连曹操都要赞一声有妇好之武勇。但曹丕也发现她有一个弱点,无论外表多么凶狠,但对于女子总是格外宽容,尤其是丽姬这样狂妄粗浅,又出身卑微的女子,从不肯轻易取她们性命。这与他的母亲卞夫人恰好相反。

卞夫人为人婉顺温贤,朝野知名,最初对她出身颇有非议的群臣,后来也渐渐钦服,正是因为她的贤名。

但对于曹丕来说,却对自己母亲知之甚深。

只看这么多年来,曹操身边无论是新晋美人,还是其他生儿育女亦有功劳的侧夫人、姬妾之流,均无法超过她去,便知她的本事了。自然,手上的血腥也不会少,可是只要面上功夫做得好,谁人不赞一声有樊姬之贤?

曹丕因幼时不得母亲眷顾,反对此十分反感,与织成相处时倒安心得多。但是见她这般心慈手软,也不由得有些皱眉。

人性多是贱得很,记打不记恩。她若总是不下狠手,这些姬妾便是感激涕零,也不会长久,到时更难弹压。

如今她不领自己的情顺手压下众姬倒也罢了,她还要设个什么家宴,让这些姬妾们都参加。

实在是令他无语了——她不是卞夫人,干嘛要这么“贤惠”?

他既然敢娶她,便有护住她的本事。她不必贤惠,亦一样是他的世子妇。

只要她爱他。

他无奈地点了点头,却听织成笑道:“我知道你下朝回来,也乏得很了。不如你先去寝殿歇息,等你睡上一觉后,宴席也就准备得差不多了,到时我再叫你。”

曹丕见她居然还要支开自己,不禁一笑。心知织成到底不是软柿子,恐怕要先训饬众姬几句了。

虽然很是好奇她会如何驯服后宅女子,但也知她顾及众姬颜面,断不会容他在旁。不由得又在心咕哝两句她的“妇人之仁”,却也从善如流地起身离去。

倒是众姬都不由得怔住。

郭煦双手掩在袖中,指甲回握,却掐得自己手掌生疼。

早就知道曹丕深爱织成,但都没有今日所见这般清楚。

她对他的态度自然,甚至不曾尊称一声夫郎,亦不曾自称妾,“你”“我”二字,看似平常,却足够体现了曹丕对她的尊重和忍让。

故此在他雷霆之怒时,只有她才一言解颐。

为什么会如此?为什么?

郭煦不得不承认,深深的妒忌和痛苦,在这一刻如毒蛇般啮咬着她的心,咬到千疮百孔,咬到自己心中那一点痴心妄想,简直无所遁形。

曹丕的身影早已消失,但室中众姬却都不敢抬起头来,殿中先前些许喜悦,此时也都被忐忑不安的惶然所取代。

不过方才片刻之间,生死轮转,已让众姬如郭煦一样,痛苦不已地承认了织成的地位。虽对她方才的劝阻之举有些感激,但众姬多闻后宅阴私,也知道这样面甜心苦的正室夫人不在少数。当着夫主的面,自然是要贤德慈良,夫主不在时,才是真实面目。

正心中忐忑时,却听织成道:“各位姬人,请随我来罢。”

言毕站起身来,竟自去了。

众姬面面相觑,不知夫人此是何意,但那邵姬最是精乖,赶紧跟了上去。郭煦迟疑一下,也起身跟上,众姬虽各怀心意,也不得不裹紧了氅衣皮裘,相继相随而去。

桐花台这座宫殿胜在景致幽美,并不甚大。小径之上已扫尽残雪,露出了青色的石面。不过转过几道门,再穿过一条不长的廊庑,众姬便发现,隔着前面蒙有薄纱的窗格,外面一处颇为阔大之所,正是那紫桐树畔的高台。

这才是“桐花台”真正所在,无论是世子所居的这座宫殿,还是整个世子府的别称,皆是来自这四面紫桐环绕的桐花台。

此时也扫得干干净净,但台边桐树枯干的枝上,却犹有残雪。

郭煦心中,却依稀有一丝恍惚。

当初女郎重伤昏迷,在醒来之后,便是她与槿妍一起,悄悄将女郎扶来了桐花台。犹记得当时紫桐花蕊遍地,如锦罗般丰美。那时在她们的心中,桐花台如天上宫阙一般不可触及,是从那时起,她才动了那羡妒的念头么?女郎离去后,她入住世子府,明明知道女郎与他两情相悦,却仍然不惜成为了他的侧夫人……

昔日的亲密欢悦,也成了如今的主庶分明。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那样做。而时至今日,心中究竟有没有过真正的后悔呢?

正思绪纷杂时,却听邵姬“啊呀”一声轻呼,道:“这桐花台前,何时多了这箭靶?”

郭煦抬起头来,果然只见前方台沿之畔,放有一排十个草靶。那草靶十分眼熟,正是曹丕从前练箭时所用。底板用的乌木,沉重不易倾倒,靶面亦是以坚韧的蒲草编织,从前当中只画了几个套着的墨圈,最外的一个有拳头大小,如今当中那个最小的墨圈却被点了一团红,尚是第一次见到。

众姬也知道,此处正是曹丕寻常习武之处。从前曹丕尚有些闲情逸致,无事时曾在这台上设宴待客,又召歌舞伎人献技,也曾聚集过不少邺下名士。但自织成离开邺都之后,他便改了习惯,紫桐凋尽之后,索性将此处改成了练武场,除了箭靶之外,还有石磙、木桩、兵器架等物。

只是众姬在府中纵然不是地位高贵的夫人,却也是锦衣玉食,对这些武务之事,自然不会涉足。便是偶尔随意走到附近,都赶紧避开。一来固然是内外有别,二来也是觉得这都是武夫所行之事,隐约间觉得自己乃是矜贵的内眷。

此时这位新夫人却引了她们过来,而且看样子早就清退了平时在这里服侍的仆役,四周空无一人,只有这群衣锦着裘的女子,袅袅娜娜地站在此处。

织成叫了一声:“阿媛!”

董媛应声上前,她原是也穿着一袭深衣,外罩皮裘,此时一把扯下皮裘,又脱去深衣,露出里面的衣裙来,却是一件玄色上衣,配深红襦裙,她也不怕冷,将襦裙一提,裙角干脆俐落就掖进了腰间的丝带里,露出里面白色的裆裤。

虽只露出膝下的半截裤脚,但丽姬等人却本能的以袖掩目,露出不忍卒视的表情来。

但很快想到董媛颇受夫人宠信,又迟疑地放下袖子,但表情却相当精采。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