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相携逃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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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相携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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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无春之香”似乎很是厉害。

孙婆子足足辗转了半日,到了夜间尚不能停歇。但她倒也硬气,不但没有叫苦,连呻吟』一声都不曾。董真一直侍奉在她身侧,但见她时而枯槁的胸口急剧起伏,时而单薄的背脊瑟瑟发抖,而真气在她体内忽涨忽消,忽强忽弱,显然是受尽了苦头。

虽有董真不眠不休照料了半夜,仍是不能缓解,起初还能喝点清水,后来连清水都无法下咽,甚至连胃肠中的苦汁都呕了出来,整个洞窟中幸好不象从前那个洞窟是封闭的,这些酸臭气息,也是一样久久不散。

董真与孙婆子并没有多深的感情,当初要拜她为师,不过是为了在织室中自保,孙婆子教她的时间也颇为短暂,她也不过只学了个基础罢了。后来的真气修为,都是一点点练出来的,也并没有学到什么精妙的招式,与人拼杀时,还是凭着一股子狠气。

但无论如何,孙婆子都是她的师傅,教给她的天一神功,也数次在生死关头救了她一命。若无这种基础,也不可能学到左慈《九转金液』丹经》上的功夫,说不定上次就葬身于万年公主墓底了。

便是没有这个时空那种坚固的尊师重道的规则,董真也觉得自己该尽到弟子的孝义之道。故此一直忙碌照顾,居然自己也无暇进些食水。

只到下半夜时,孙婆子才勉强缓过劲来,全身都被汗浸得透了。董真提前便叫嚷一番,引来那个高挑些的绿衣少女,让她端了一盆清水在此。此时便正好派上用场,用自己的帕子浸了,大力擦洗孙婆子的身体,着手更觉瘦骨嶙峋,心中微酸,却更是尽心起来。

水虽然有些凉意,但擦得用力,肌肤微微发热,倒也不惧会受凉生病。

她的衣服也不多,就两套换洗。认真擦过一遍,又给孙婆子换上她自己的外衣,董真已觉额头微微有些出汗。 锦绣洛神386

不过如此一来,孙婆子却舒适了许多。

她本是由着董真施为,一直默不出声的,此时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真是有劳你了。”

董真只觉自己也困乏起来,道:“婆婆还是先休息罢,话说多了也耗神。”

她身陷此处,自然是不会暴露』自己与孙婆子的师徒关系。遂顺着那绿衣少女的称呼,来称孙婆子。

但是心中也暗暗怀疑:自己的真气法门,乃是孙婆子所授,看样子孙婆子与这无涧教颇有渊源,为何那仙使等人却似乎从没对自己起过疑心?

即使孙婆子非但气息奄奄,体内真气也几乎是弱得如系一线,但各人所练的内功不同,真气走向、运转方式都会不一样。仙使看样子也是精于内功之人,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

孙婆子并没有床榻,二人只得挤在同一榻上,董真方才翻了个身,却觉手掌一动,是孙婆子拿住了她的手掌,在上面写到:

“汝”,顿了顿,又写了两个字——宝藏。

董真身形一动,满脑子的睡意顿时被驱散了大半。

这个时代,唯有贵族女子才有识字的可能。这孙婆子自承出身不高,而且从手脚粗大来看,的确不象是出身世族高门,居然识得不少字,且写起来笔画稔熟。

这个孙婆子,身上究竟藏着多少秘密?

她一动不动,只觉孙婆子又在她掌心写道:“藉此脱身。”

这次,董真怦然心动。

她不是没有想过脱身。仙使的用意,她更是看得清清楚楚。什么替刘璋将她暂时看管起来,都是鬼话。她完全可以肯定,即使刘璋与曹丕等人达成协议,仙使也一定会找借口不会将她送出去。只是因为某种她还不知道的原因,暂时保存了她的性』命。

仙使有多恨她,从那眼中闪过的冷光便能看出来。 锦绣洛神386

只是董真实在想不通,这世上怎会有个女子这样恨自己?

当初临汾公主那种妒恨就够厉害了,但比起这位仙使也大有不如。其他女子,自己一向是颇为亲厚的,如何会被人这样恨入骨髓,偏偏对内情一无所知,感觉实在很糟。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么被恨,并不是因为宝藏。

但是,从仙使那么折磨孙婆子可以看出来,她对宝藏是势在必得。不过她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宝藏会在董真的手上。

事实上连董真自己都不相信。虽然左慈将那幅回雪锦交给了她。

锦上的鬼画符线条,虽然记得一清二楚,但就这几根线条,在茫茫天地间如何去寻?

董真原是打算,到了一定时候,抛出这块回雪锦来,先糊弄一番。毕竟她仔细看过,那锦面质地轻薄而精致,一看便知是宫中上用而非凡品,且上了年月,也不是她临时能做出来的一块伪图。刘璋这等人看过,一定会深信不疑。

至于真的宝藏到底在哪,这几根线条是否是真,左慈交给她时的想法究竟是什么,董真觉得,想也白想,不如不想。

此时孙婆子的话,却让她大吃一惊。难道孙婆子是真的知道宝藏所在?

但即使是知道了,也难以利用这个逃出去。

董真微微苦笑。她的功力已经不能自保,而孙婆子又这样一具病体,两个人跑哪里去?只怕一出洞窟,便会被抓回来。

孙婆子又在她掌心划道:“我能解毒。先我,后汝。”

解毒?如果早能解毒,为何等到此时,孙婆子才做出解毒的决定?

其实不仅是仙使,便是孙婆子与董真,也早在心中明白其用意。固然因为此处的关押更为严密,更不易被外人所觅。但最关键的一点,恐怕是要给孙婆子一个希望。

孙婆子的真气,若有似无,并不仅是因为“无春之香”的缘故。她本身就快要油枯灯尽,如果她心中真有秘密,那么仙使就会在她最绝望的时候,送入一个希望。

就象在严冬满目的冰雪之中,伸出一枝翠绿的忍冬花藤。

而她董真,就是那个希望,就是那枝花藤。

明知这是一个局,仙使甚至将这个局布置得粗糙潦草,根本不下太多的心思。因为仙使知道,布得再精心,孙婆子也知道这是个局。

却是个不得不入的局。

以孙婆子对于教主的忠心,绝不会让大秘密随自己烂在土里。

但对董真来说,这会不会也是一个逃出去的机会?

一直被关在洞窟中,便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得施展。如果藉着这个机会逃出去,即使知道外面也是天罗地网,却是有挪腾的可能。

何况,孙婆子连所中之毒,都拖到此时才去解,之前宁可受到那样的折磨。这样说明,孙婆子的心中,未始没有胜算。

彼此都在布局,局中局,自己能不能找到逃出去的法子?

董真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感觉到孙婆子枯瘦的手指,一笔一划,在掌心写出一个又一个的字来。

这是一个大胆计划,但是她屏息静气,想象自己的心境,此时正如古井一般清澈沉静,照出井旁银杏树枯落的叶子,丝丝入目,清晰无比。

虽无什么气力,但六识灵敏,还可以做一些事。

比如,当心境沉静如古井,便能清晰地感知出,在洞窟之外,有两人正悄然而立,无声偷听。

呼吸均匀而绵密,但其中一人更为深厚,另一人则浅了许多。董真顿时分辨得出来,浅的必为那绿衣少女中的一个,深厚些的,则是仙使本人无疑。

夜露』之中,那绿衣少女赫然是娇憨一些的那一个,她侧耳听了片刻,悄声道:“似乎她们已经睡了。”

即使在夜晚,仙使也一样系着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若仔细看,会觉得眼尾略有些细长,更增添了几分媚意。

仙使摇摇头,道:“她们颇有戒意,且孙婆子时日无多,最多不过再活三日。我又将董真放入洞中,除了董真,她无人可托。以孙婆子的缜密,必会悄悄寻个机会告知董真,我们且在这里看着,她们稍有异动,也逃不过我的手掌。”

她心头掠过一阵恨意。

“孙婆子出身贫贱,且无智计,最是粗劣愚钝不过的一个人,凭什么教主将宝藏图留给了她?”

仙使咬了咬嘴唇,眼神有些冷。

“大汉朝早就完了,那些宝藏不如拿出来,有能耐者居之。也好早些让天下太平,岂不是好?”

那绿衣少女低声道:“仙使说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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