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挑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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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挑衅

织成下意识往后坐了坐,背脊靠上了坚硬的车壁。言情首发她心中一慌,赶紧转到了别的念头上,比如……今天又收到了几封来自洛阳的书信。

齐方等人虽然“悲怒交加”地返回洛阳,向身为“主母”的崔妙慧禀覆董真“失踪”之事,但是因为美人是由董真送来的,所以还是留下了两个护卫。这也可以解释为董真之事后,齐方等人的警惕心大起,不愿董氏所献的美人儿再有什么差池。

这两个护卫,其实是杨阿若手下的游侠儿,游侠儿们用他们特殊的办法,从附近石缝下、树洞中甚至是荒草里,准确地拿到由飞鸽传来的书信,并且理所当然地秘密呈给了车中的“美人”——而美人自然会直接转手给了自己的“小婢”。

齐方在临行前告诉过织成这件事,所以她倒并不惊异,只是笑道:“他们知不知道车中美人是你?”

杨阿若摇摇头,帷帽上的纱帘随之轻轻拂动:“他们只要奉命将书信递到车中便可。”

仿佛听出了织成话中的戏谑之意,他侧过脸来看着她:“连你都嘀咕我是否是个毁了容的丑八怪,他们又怎会想到我会成为‘美人’?”

他怎么猜得出自己当初所想?

织成顿时脸上发热,嗔道:“你戴着那个铜面具,吓也要把人吓死了,谁会猜到面具下面是一张俊脸?你又不是兰……兰……”

蓦然想起来,那同样以面具覆面,同样俊美擅战的兰陵王,此时还未来到这个世界上来呢,遂吞了回去。

杨阿若倒有些兴趣:“怎么,还有人跟我一样?”

织成摇摇头:“他跟你不一样。他虽然勇武盖世,未曾死于沙场,却屈服于帝王,倒被一杯鸩酒夺走了性命。”

“君王?”虽隔着面纱,但从话音之中,织成便能想象得出,他长眉微挑、意气风发的模样: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俯身侍君王,令我不得开心颜?”

这便是杨阿若!

他与曹氏兄弟,何晏甚至陆焉都是不同的,对于织成的所作所为,他们虽然都是支持她的,但情况又各各有异。

曹丕未必当真欣赏,但他一直在默默地帮助她。曹植是唯大兄马首是瞻,加上觉得织成性情直爽对自己脾气,所以也自然而然地支持。何晏的心思比较难以捉摸,有时象是欣赏,有时又是向曹丕表示妥协。陆焉是天性淡泊,又以为她是谪贬的神女,多了些同情,所以分外体谅优容。

唯有杨阿若是不同的。

她真实身份究竟是谁,也许他早就知道了,也许他根本不在意。他对她的帮助,来自于他对她的认同。要不是她知道时空穿越局只有她一个志愿者,她几乎要认为他也是穿越过来的了。

大年初一,异时空的第一个春节。虽然没有阳光,风比前几天更冷了些,呼啸着掠过车外荒芜的田野。

但织成却觉得温暖,因为这是来到这个时空后,自己第一次找到了一种亲切的相似,而温暖的来源,正是眼前这个艳若桃李的男子。

她低头仔细翻阅那几封信,一封是崔妙慧的,说到了织坊的近况。织成走之前除了留下“天水碧”外,还有几处新奇的锦匹织法,今天已经投入生产。因为都是质优价高的精品,她打算下一步打通几条商路,首先是让锦匹先进入东吴。织锦方面,巴蜀最优,因为一种天生的优越感,他们很难接受外来的新奇锦匹,何况云落坊成立不久,即使有天水碧出了次风头,也远远未将名声传至巴蜀,打开市场较为困难。至于近在咫尺的邺城,但城中贵人们却一直以蜀锦为尊,这样的新锦很难引起他们重视。唯有东吴,在后世虽以丝绸而闻名天下,但当时却处于弱势。但正如其统治者孙权一样,这是一片谦虚谨慎但又生机勃勃的土地,以兼容并蓄而著称。相比而言,他们会以更宽容的心态来接纳这些来自一个不知名织坊的新式锦匹。

崔妙慧这样快捷的速度,和对市场的精准把握,倒是让织成有些吃惊。从时间上来推断,崔妙慧并不知道“董真”的“遇害”,字里行间充满了信心与对未来的憧憬。

毕竟,有钱有人还有技术,云落织坊是她牛刀小试的开端。作为崔氏曾精心培养却中途舍掉的弃子,她并不甘心自己只困于后宅之中,保命而已,苟延残喘。

还有几封信,却是来自遥远的巴蜀。织成草草看过,摸出怀中的火折子,当空一晃,火焰吐出,过不多时,便将那几张帛纸化为灰烬。

她思忖再三,想到崔妙慧很快得到董真“失踪”的讯息,不会再有什么信件往来,人多眼杂,有杨阿若在,胜过千百护卫,故还是将两名护卫遣走。

一路无话,只是越往西走,越觉四周荒凉。不时可以看到倾颓的房舍里坊。田野里一片狼藉,看得出曾被大军践踏过的痕迹。已是开春了,土地还没有被翻耕过的痕迹。织成心中暗暗纳罕。这一次的路线,她大致是了解的,先由洛阳至长安,再由长安转道至荆州,在夷陵转水路溯江而上。

眼前的官道十分笔直平坦,显然是经过了人为的修茸,单看这官道规模,便知道长安在前方不远。然而既然修好官道,为何任由土地荒芜?织成依稀记得,曹丕说过眼下正大力发展屯田,屯田又是打仗的重要后方来源。事实上从曹操起家之后,就一直非常重视屯田,怎么会空出这大片的田地不耕种?

杨阿若忽然道:“这片田地看上去多有肥沃之土,实则土壤只有薄薄一层,下面皆是乱石。这样的薄田是没什么价值的。不过我看虽然空在这里,四周的界碑却象是新立的,且颇为明显,显然是另有用途。”

织成不料他竟看出自己心思,不由得道:“能做什么用?”

杨阿若伸手往车壁之上的夹层中,取出一只茶壶来,斟出一盏来,一饮而尽。又取另一盏斟好,递给织成。

此时因官道平坦,车行甚稳,但杨阿若盏中茶水却未免太稳,居然丝毫不起澜,更无点滴泼洒而出。显然,是那十根修长如玉、却又柔韧如柳的手指之力。

早知道他的武功很厉害,但究竟厉害到什么地步,织成并不知晓。但是,从前织成无论是铜雀台对上武卫,还是当初在洛水畔遇到麻衣人,甚至包括张修等人在内,但凡武功高强者,或许是因曾手沾血腥,都有一种浓重的煞气。

至于曹操、曹丕等人也是如此,只不过他们身份贵重,那种气度压倒了煞气,却转化为其他的威压之感。比如曹操虽然矮小,却令人一见生畏。又比如曹丕,尽管端凝冷肃,但仍然有着一丝不同寻常的寒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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