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交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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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交心

第2章锦绣篇

第160节

“我随师傅见过很多游侠,当中不乏知名的人物,当然也见识过很多江湖鬼域伎俩。对无涧教也略有所闻。据说他们是近几年盘踞巴蜀的一股新势力,趁着天师道师君逝后十余年无主,正想着逐步蚕食其地盘。但他们行事诡秘,少与游侠往来,这一点倒是与其他江湖教派不同。那时师傅便说,无涧教这样作法,想必不会是普通的江湖教派,而应是哪一路诸侯布下的暗棋罢。

他们让我前来剌杀皇帝,不会象韩嘉所说的那样简单。但是我一个弱女子,又在他们的地盘上,若是违逆了他们的意思,只怕就无声无息地死在那里,孟起也未必会知道。因此我允了他们,并听从指派,编造了假的身份名字,被送到了织室潜伏下来。

我也想过中途逃走,但他们似乎在邺城也颇有势力,织室之中也有耳目,我根本找不到机会。这样拖了段时日,便等到了敬神衣大典。

韩嘉派人来找我,信誓旦旦地说,已经说通了朝中极有权势的贵人,若是我剌杀成功,定有法子将我救出大狱,送往凉州。让我千万不必担心。

我横下一条心,想道自己是个女子,又入了织室,没有人知道我的籍贯家族。便是剌杀了皇帝,也无损家族姓氏的名声。况且我根本不会真的剌杀他,且不说他为皇帝,也是个可怜人……”

阿苑脱口说出这句话后,蓦地惊觉过来,自觉也太过大胆。但看织成神色如常,不禁又有些惭然,忖道:“我当真小觑了少府,她岂是那些泥古不化的女郎?”

便说下去道:“其实我根本未用全力,而且……而且当时,我觉得有些不对……”

“不对?”

阿苑露出沉思的神色,回忆当时场景,答道:“我自幼习武,又随师傅在江湖中行走多年,别的没学到,唯有对于危险之地,是有些洞察之力的。我当时没有全力剌杀皇帝,是因为我察觉到他似乎有所防备……他与皇后身边,虽然只有几个内侍宫人,但是她们的站法姿势,却是蓄势待发,象是随时可以一跃而起,为之挡住所有攻击。”

她望向织成,犹豫了一下,又道:“少府你想,那是丞相庆贺铜雀台建成之喜,请的又都是勋贵,不可能对皇帝不利……那他们这样全神戒备,而戒备之处,分明就是正面……少府,若当真知道会有人行剌,则护卫者是要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左右两侧,身前身后,甚至是头顶脚底,都有可能会有剌客破土穿顶而入,哪里会只是盯着正面呢?这分明是知道,前来的剌客,必然只能从正面攻击。这样一来,完全可以排除所有的宫人、内侍、贵人,而只剩下我们这些献衣的织奴了。

少府,事已至此,我哪里还想不到?这分明就是个诱我行剌之局!但我不过是个失去家族的女子,要杀我易如反掌,不必如此费心。那么又是针对谁人呢?”

阿苑虽多谦辞,但的确如她自己所说,她随其师多次行走江湖,并不是当真柔懦无见识的闺阁女子。

她能看出当时这诡异之局,曹操心细如发,未见得也看不出。所以阿苑并未被当场斩杀,并不仅仅是因为曹丕想要让她输得心服口服这么简单。

而曹丕当场试演剑术,是否也是一种暗暗的警告?

“所以我没有用全力。不过一场表演,又不是生死之搏,我不如留些气力,去应对狱中的大刑。”

阿苑自失地一笑,道:“后来的事情……便是少府你都知道了……”

“只是诱你行剌,却并不是真的针对皇帝……”

织成沉吟道:“难道……”

她眉梢一挑,一个念头忽然跃出脑海:“难道就是有了行剌这个借口,可以让皇帝夫妇顺利退场,武卫才好叛乱并裹挟曹操,又可将皇帝夫妇摘出在外?”

“而曹操……曹操也并不是没有应对能力的人,难道他是将计就计?所以那个严才,才死得轻轻松松?严才既是天师道的人,又怎么会跟无涧教的人缠在一起?指使无涧教人潜伏入邺城的,又会是谁人?皇帝?皇后?”

她瞧着阿苑,后者虽然刚刚说完这惊心魂魄之事,但是神情淡然,既不炫耀,也不惊惧,有些熟悉的东西……就象是……自己一样。

敢谋剌皇帝,心中对于等级之分就不会那样严格。不用担心有着槿妍等人摇摆不定的冬烘头脑。

毫不畏死,在狱中拷掠后亦未说出被指使者,说明心中尚存信念,不用担心会象丰仪那样,笑里藏着一把大刀。

这正是织成欣赏她的地方,所以不惜代价将她从狱中捞了出来。

现在又多了一条:她是马超的未婚妻,却似乎并不以为意,也并没有象一些脑残女那样,身陷困境中,只一味盼着有个大英雄脚踩祥云来搭救!甚至在行剌之时她还想着自己要如何熬过大刑!

英雄很忙好不好!美人多了,他也未见得非救你不可!自救才是王道啊!

织成觉得自己是第一次真正用欣赏的态度,来对待在这个时空中所遇到的女性。

就是用上再大的代价,阿苑也绝对值得被救出来!

她挥了挥手,似乎想将先前那些阴谋剌杀之类的事端,全部从脑中驱赶出去。这才微笑着拎起另一只耳杯,执壶为阿苑也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她。

后者躬身为谢,却依旧是恭谨地站在当地,却听织成说道:“这些事情,自有该操心的人操心,咱们只要心中有数,不被其蒙蔽便可。谁坐江山,谁要逆袭……啊,是反击……这都不关我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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