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挟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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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挟持

第2章锦绣篇

第53节

那两名男子脚下甚快,不多时便听见砰地一声,仿佛是门扇推开的声音。两人抬着织成,已经跨入一间宫室之中。

他们自然不会对织成有什么怜香惜玉之情,振臂用力,只听砰地一声,如抛木头一般,将装有织成的袋子往地上一掷。

这一掷之力,几乎让织成叫出声来。

幸好地面甚软,似乎是铺有什么织毡。

织成虽然周身剧震,骨头倒没怎么触疼,想必也没有损伤。她咬紧了牙关,一动不动。又听悉悉索索,眼前隐约有亮光,是袋口被打开了。

她双眼紧闭,尽量也使得呼吸平缓细弱,与晕死之人没什么两样。心里却紧张起来,不知道接下来又会是什么不妙的事情在等待着自己。

“咱们锁好门,就赶紧去覆命罢。来得太久,公主也该不耐烦了。”

一男子说道:“这织奴倒也聪明,居然识破了陈顺常,还将那‘逍遥散’给泼了。可惜了这药,寻常一钱,也值得一百钱。”

织成分明穿着与织室的织奴不同,但是在这男子口中,与织奴无异,显然根本没将她是个什么院丞的事情放在心上。

织成这才知道,那蜜浆中所下的毒,还有这么好听一个名字,叫什么“逍遥散”。只是一钱就有这么贵,可不是寻常人用得起的毒药。难道是那个什么公主提供的?

可是自己一直都在织造司,哪里认得什么公主?

另一男子道:“可恨这里是在铜雀台,人多眼杂,不易行事。且贵为公主也只有一间殿室,实在转腾不开。若是在咱们宫里,一刀剁了,丢入太液池,岂不一了百了。”

先前那男子笑道:“这有何难?这织奴虽不便在铜雀台处决,还是同从前一样,要放在公主的舆车下带回宫中的,到时还是许你一刀剁了,如何?”

另一男子叹气道:“公主的脾气越来越大了,只这小织奴,不过是穿了件跟她颜色相同的衣衫罢了,今日又值大典,训诫一顿不就完了?偏要费这些周折,一定要弄死才罢。”

先前那男子道:“你这话当心公主听见,连你一并剁了。她是贵人,这些织奴不过是脚下的尘土般,只要她高兴,便是统统把这些人杀光了,又能如何?她想要怎样,由着便是了。”

颜色相同的衣衫?

织成恍然明白过来:原来竟是飞阁荤道中,那偶尔路过、如惊鸿一瞥的那位女贵人!

她所着的正是一袭绛衣!

想到此处,织成越发心惊。自己刚入铜雀台,便惹来杀身之祸,且想杀她之人,还是这什么公主。而自己险些被杀的原因,不过是衣色相同罢了。

然而汉末时,除了对于朱紫等官服有着明文规定外,其他都比较宽松。槿妍是通晓衣制的人,所选绛红绝不至于违了礼制。

只是谁也想不到,这劳什子公主今天一时兴之所致,竟也穿起了绛红。

回想她在飞阁荤道之中,是何等的高贵美丽,恍若神妃仙子般不食人间烟火。可谁知那远远投来的冷然一瞥中,原来早就蕴藏了杀机!

这也太骄纵了!

织成在织室之中,亲目目睹了织室内各人的倾轧相斗,也知道底层之人的性命就象草荠一样,随时便有失去的可能。可是那是在昏暗低贱的织室,便是死,也是互相残杀,被害者只要足够聪明机警,总有一搏的机会。

然而,当遇到了真正的权贵时,那权力却是绝对的优势,如泰山般压下来,几乎让人没有反抗的空隙!

便如这位什么公主,她要杀自己,甚至不用亲自出手。无论陈顺容和宫人,还是这些护卫,都会任她驱使!

而自己,又有什么依恃呢?

织成听那两个男子说话,估计他们正是这公主身边的护卫。而且要急着去覆命,一时不会对自己下什么毒手,心里总算略略安定了些。

只听那先前的男子又道:“还是将这织奴捆好罢,万一醒了过来,可就坏事了。”

另一男子笑道:“刑兄你也太小心了,便是一个壮年男子,受了我那一掌,那要半日才会苏醒,且两三日不能下榻。这样一个女流,还怕她翻起浪来不成?”

先前那男子似乎颇为谨慎,道:“还是小心些的好。万一她醒过来,便是逃不出去,但叫唤起来,也是麻烦。何况这室中还有……”

他没有说下去,但织成只觉手腕一紧,有一根衣带左右穿梭,颇为快速熟练,果然两手被紧紧捆了起来。

她不敢挣扎,任由着他们将自己捆好,又觉双颊一痛,是一只大手捏了上来,口唇不由得被捏得张开,又塞入一团帛巾。

幸得那帛巾虽带着种男子淡淡的酸臭,但并不是特别令人作呕。

织成只是一动不动,做足了晕死的假象。

那两名男子果然没有起疑,做好这一切后,便开门离去了,室内又是一片静寂。

织成不敢妄动,就在他们离开之后,仍然僵卧了许久,连头发丝也没有动上一下。

她屏息静气,凝聚心神,将所练的心法又默念了一遍,真气缓缓在周身运转起来,渐渐全身也舒服了许多。颈后脊柱处被掌刀砍下去的地方,也几乎感觉不到胀疼了。

耳目自然灵敏,隐约还能听到丝竹和喧笑之声,似乎宴会进行得十分愉快。

织成想到绫锦院,不禁心中焦急起来。

她估算时间,也知道“敬神衣”之仪已经开始,只怕就快轮到绫锦院了。可是她此时却陷身于这宫室之中,只一想便会知道,槿妍等人,心中会是何等焦急!

更关键的是,自己若不到,则先前辛室关于“敬神衣”的计划就会流产了!

那种种计划,还有自己设计好的后着,岂不是都付诸了东流?

她忽的一凛,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因为她忽然感觉到,这室中除了自己,似乎还有一个极轻微的呼吸声。

是谁?难道是还有人留下来,在这里监视自己么?

仍然没有动弹,织成只是极小心极小心的,将眼睛微微睁开了一道缝,眼珠转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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