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献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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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献图

第2章锦绣篇

第43节

她之所以敢大放厥词,除了她的来历使得她的内心强大,并没有所谓对贵人的敬畏外,还因为有他。

她是借他的势。

虽然从头到尾,他甚至没说过几个字。

但她就是知道,只要他在,哪怕她捅破了天,他也会在那个时候站出来,帮她把天顶住。哪怕曹丕真的捣乱,她也是不惧的。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从小到大,为了生存,她习惯借势。

小时打架就借那些混混的势,大了在公司学会拿老板虎皮当大旗。这是一种生存的本能,她不愧疚,也不觉得丢人。

可是对于她来说,那些人就是被借用一下罢了,她并不信任他们,她只是借他们来平衡。

唯有陆焉,让她有了那么一丁点信任,难道是因为她自信对他也是有用处的?比如……阳平印?

她还在不合适宜地神游,高喜却心下一松,笑容满面,向陆焉道:“如此,下官便去处理善后之事了。”

陆焉一直留意着织成,刚才她脸上有一瞬间的怔忡,很明显地在想别的事情。此时却被高喜的话惊醒了过来,按说知道此事了结,应该长出一口气,放松下来。但她并没有,却不易察觉地碰了碰素月。

而素月仿佛是跪久了脱力般,身子忽的一歪,几乎要跪坐在地,手上捧着的那只长盘也随之微倾,上面的葛布原是四角都扎在盘沿中的,险些飘了下来。

织成不觉伸出手去,把那方葛布往内按了按。

且颤声道:“辛室中尚有事务,不敢久留,若再无事,奴等就退下了。”居然脸上浮起了些许惊慌之色,似乎在害怕什么。

她这是在做什么?

陆焉暗忖道:动作和表情都如此明显,可不象她真正的风格,难道……难道这狡狯的女郎,又是要设下一个局了?

这么说来,她让槿妍叫了自己来,所图的居然不仅是为了要杀死院丞和那个辛元娘?她到底在图谋什么?

“慢着!”

一声尖叫,出自被按倒在阶下的乙大娘。她的目光一直紧盯着织成,自然看到了这些小动作。

曹丕慢慢地皱起了眉头。

“啪!”却是按住乙大娘的护卫,重重地扇了她一耳光:

“大胆贱奴,敢在贵人面前喧哗!”

乙大娘的目中射出恨意,但随即掩住了,她甚至都没有顾及脸上那道赤红的指印,昂然抬起头来:

“是奴失礼了!但是奴还有隐情要禀告!”

高喜只恨不得一脚踢死这个闹事的织奴。但他却不知乙大娘此时心中妒恨交加,怒火熊熊,除了想将织成活活烧死之外,已经没有了别的理智念头。

凭什么这个死丫头就能全身而退,甚至得到了贵人们的赞赏?

凭什么自己就如此狼狈地被按在阶下,甚至明明准备好的白绢也摇身一变,由赃物证据变成了教化人心之物?

这辛室的贱婢如此狡言擅辨,谁知她会不会在“敬神衣”上一鸣惊人?何况她分明是已经在几位贵人面前露了脸,留下了印象!

若不能将她扳倒,难道还要重演当初陈顺容之事?难道自己还要在乙室耗下去?

她顾不得了!

得罪高喜又怎样?院中已死了一个院丞,一个织奴,高喜再怎样黑心,也不敢在“敬神衣”之前再让自己出事吧?

凭着手中辛元娘暗中送来的那张通幅五色锦,和自己精心准备的纹绣锦,只要除去了辛室的贱婢这个最狡诈的对手,想必其他织室根本没有与自己对抗的资本!

等一跃龙门成了贵人,高喜又算得了什么!

“你还有什么隐情?”曹丕只向护卫看了一眼,那护卫便识机地开了口。

区区一个织奴,还不值得五官中郎将亲自询问。

乙大娘却如溺水者抓住稻草般,扑通一声,挣扎着跪向曹丕,一边磕首,一边叫道:“这辛室的贱婢不仅是私藏白绢,她……她还藏起了两匹织锦,想要拿来贿赂院丞大人!谁知院丞清正,不肯接收,她便下了毒手!”

她的目光,锥子般地扎在了素月手中所捧的长盘之上:

“就是那只盘子!盘中之物,就是那两匹织锦!”

丰仪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嘛。

织成在心里淡淡地想:明河的话被她偷听到了,她立即就赶到了院丞这边来,居然还有空去将此事告知乙大娘,难道她是孙悟空,瞬间能有分身出去办事?

不,一定是辛室中还有忠于丰仪的人。

在明河素月这样严密的监视下,丰仪与那人还能这样自如地互通消息,倒也是个人才。

如果不是自己当机立断设下这样的局,诱使丰仪上了钩,又先下手为强地灭了个干净;否则以丰仪的能耐,加上在辛室经营了这么久的人脉,什么时候让自己跌个跟头,简直是防不胜防。

说起来,这种宅斗琐事,当真不是自己所擅长的。

一个生长于现代社会的女子,真要论起勾心斗角,哪里又比得上那些从小生长于深宅的女子?

不擅阴谋,那也无妨。

那些女子,再擅长阴谋内斗,不是也被迫屈服于男权之下么?千古以来,也只有武则天一个女皇帝。

因为阴谋从来就上不了大台面,只要有绝对的实力,又怕什么阴谋?

若对方擅长的是细密罗织,她董织成擅长的便是大开大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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