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令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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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令君

第2章锦绣篇

第15节

她忽然想起鸣镝送她来时说过的话,他说,他的对外身份,是在富安侯府,与陆焉没有关系。

富安侯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美男子何晏。

此人是汉末大将军何进的孙子,父亲何咸死于战乱,其母亲尹氏被曹操纳为姬妾,他也就成了曹操的养子。

何晏的外貌象母亲,姣美一如女子,又喜好跟人研讨老庄之学,很自恋,有时路过水潭,都会停下来关注自己的影子。又喜欢打扮,皮肤天然白晰还经常敷粉,对于衣食住行的华贵讲究程度甚至超过曹丕。曹操这个人心胸豁达,并没有因为他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就外待,对于这些也都任由着他,并不管束。

据说何晏后来还娶了曹操的女儿金乡公主为妻,可见曹操的确是很喜欢他的。不过此时曹操还没成为魏王,他也还没能成为曹操的女婿,但已经被封为富安侯,与曹操一众亲生儿子是差不多的待遇。

据史料记载,仗着曹操的宠爱,何晏和曹丕一向不对盘,所以曹丕一直很讨厌何晏,陆焉既然与曹丕关系匪浅,那么将鸣镝这样的心腹安插在富安侯府当钉子,费了很大的心力,自然是有他的用意。

冒着这么重要的钉子暴露的威胁,只为了给织成营造一个跟陆焉他们完全不认识也无关联的背景,实在是不能不让织成更多想了几分。

织成十岁时失去了父母,但她不愿离开那个留下曾经温馨气息的家,宁可最初连饭都煮得半生不熟,也硬撑着吞下去,而坚持着不去福利院,自己照顾着自己长到这么大。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操心,也养成了思维缜密的习惯。后来工作时更显出了这种缜密的作风,凡事喜欢未雨绸缪地想好前因后果。

她来时就想了很久,一直没有想通,但隐约也觉得,陆焉这么小心翼翼,曹氏兄弟却不以为意,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曹氏兄弟不如陆焉那样关心她的死活,另一方面可能还是因为陆焉知道曹氏兄弟所不了解的东西——比如她的来历。

他认为织成是被谪贬的洛神,多少就有些怜悯和敬畏之心。但这不足够他如此小心,那么还有什么是曹氏兄弟所不知道的,却令陆焉足够上心的呢?

唯有阳平印。

最初穿越到水里,后来又频频遇到剌杀,再后来又直接入了织室,很少有空暇好好想想这些事情。

阳平治都功印,是天师道的信物。

但天师道与太平道,又有着撕掳不开的关系。

织成记得,从历史书上曾看到过,二十八年前,黄巾之乱暴发,也就是历史书上写到的黄巾起义。那时曹操还是个初露头角的年青人,由张角掀起的黄巾之乱就开始了。他创立太平道,号称“苍天已死,皇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想要推翻汉朝,但后来遭到了无情的镇压。

虽然到了如今的建安十七年,黄巾之乱以及其洐生出来的一批小教小派的乱况,已经基本上被扑熄了。

但因为黄巾之乱持续了二十余年,各地都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坏和影响,当时的汉灵帝不得不将部分剌史的官职,改为州牧,允许一些宗室重臣到地方担任长官,并且拥有一定的权利。

这也使得地方长官逐渐拥兵自重,甚至割地自据,皇帝威权形同虚设,而群雄逐鹿的三国时代,才就此拉开了序幕。

可以说,如果没有黄巾之乱,就不会有三国时代的诞生。

黄巾之乱时,张角振臂一呼,应者云集,其中就有在汉中传播五斗米道的张修。

张修后来被张鲁所杀,五斗米道也被张鲁全面接管,后称为天师道。

而张鲁也是凭借天师道,在汉中建立了政教全一的政权。

按历史的进程,他将在三年后归顺曹操之后,连带他创立的天师道,一同都归附了朝廷。只是其势力,随着曹操安排的北迁和移民而分散,再也不如汉中兴盛之时。

事实上,即使是现在,曹操并不怎么排斥各种道派,对于天师道亦并没有下达什么明显的禁令,甚至自己也会延请一些方士,谈些吐纳导引之术,当世有名的方士,象庐江左慈、憔郡华佗、甘陵甘始、阳城都俭都集中在了邺城,陪在曹操身边。

所以天师道就算在曹操的势力范围中,也可以说是合法的,因为曹操根本没将这些道派放在心上。

就是这样一个道派,所供奉的阳平治都功印,为何会受到那些神秘麻衣人的觊觎?

而敢于在邺城的地盘上去行剌曹氏兄弟和陆焉,一定也有着深不可测的背景。但除了陆焉告诉她说那些人是无涧教妖人外,曹氏兄弟和陆焉在事后却一字不提此事,越是不提,越是有问题。

麻衣人等先是在水中偷袭陆焉,决不是为了帮助蛟龙,那蛟龙又不是他们养的!而后来的剌杀又是阵法森然,不象是一般的流寇,曹氏兄弟是一个目标,但他们更大的目标是要夺取那阳平印!不然为何是曹植先遇到了剌杀呢?因为陆焉在身边!

可是阳平印有这么贵重吗?织成是不信什么法力上达天庭之类的鬼话,要有这样大威力,张修就不会死,张鲁也不会投降曹操。

它多半是一种信物,一种象征,可是却落在曹操手下头号人物的儿子手中,而且曹操的两个儿子明明知道却缄口不言,甚至默许陆焉的使用,这不是很奇怪的事吗?

更奇怪的是,它为什么会进入了自己的戒指里?

而辛大娘口中称为令君的陆彧,后世读过的史书里,似乎没有这样一个人物,倒是有个苟彧与他事迹相合,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还是时间的谬误?

这些念头纷纷扰扰,但在心里晃过也就是一瞬间,织成已经定下心神:想不通就不必想了,从容度之,总有解开谜团的一天。她只需保护好自己,寻找流风回雪锦也就是了。

织成收回狂飚的思潮,望着二娘,迷茫地摇摇头:“我是女子,这些事情哪里知道。”

但心知鸣镝的身份辛大娘也知道,不须隐瞒,于是又道:“我家表兄倒或许是知道的,若是此事很重要,哪天休沐时我问问他。”

辛大娘皱眉道:“身为织工,做好本份事便行了,这朝中贵官如云,跟我们又有什么干系?今天晚了,你们各自歇息吧。”

众女子齐声称喏,果然各自回房,织成向辛大娘行过礼后,也跟随二娘等来到南侧的一间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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