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3:柳条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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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3:ickerton(柳条镇)

要爬上头顶这个半开的圆窟,着实不是件易事。苦斗半神这番疯狂冲杀,令整片副仓惨遭严重破坏,曾高高堆起的破车壁垒,被撞得七零八落,狼藉满地。凹道那头乱哄哄的线路皆与蓄电池严重不匹配,导致电闸起火烧毁,显然是无法期待会有钢梯从上垂下。

不过我们三人之中,唯一保有体力的是alex,他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修缮电路上。这会儿正在抡胳膊蹬腿,跃跃欲试。我等三人爬上残存的破车堆架,由范斯在底下站桩,我爬去他肩头,再将法国小青年顶上去,他这才踏上了久违的泥地,坐在地上贪婪地呼吸新鲜空气。

“找着车了吗?去后厢翻登山索带过来。”范斯冲着他挥手,alex东张西望了一阵,便往外侧跑开了。而我和胖子则坐在破车上,来回递着一支eed。

“我感觉咱们比diablo(暗黑破坏神)的破坏力还大,你瞧瞧这一地的破烂,从底庭到藏品室,再到这,走过的地方,全都不能用了。”我手指着副仓刀劈斧砍水泥汀间,布满无数的锐音闪过。便扫了胖子一眼,问:“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就是身子虚,人有些冷罢了。”他伸手抹了一把从天而降的雨滴,砸吧着嘴叹道:“咱们终于可以走出这废宅了,所以我,哎,不说了。”

“干嘛不说了?能出去难道不是好事?”我不禁有些奇怪,拍了他一把,问:“你是哪不舒服还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当然这是好事,”他继续搓揉着脸,迟迟疑疑了半天,忽然像下定了主意,一把将烟掐灭,指着圆窟道:“不论你们还想不想再回来,反正我肯定要追老马到底的!大不了就死在这儿!跟着你们要怎么做,就完全看‘elche’了!”

“义气?”听完这句洋泾浜的美式汉语,我不由笑得前仰后倒,没想到这胖子还记得储藏小屋内的瞎扯,这会儿现学现用,正用义气两字来考验我。不过笑完之后,我又有些伤感,不由握住他的手,道:“老实说换成一天前的我,这种事绝不会考虑,拍屁股走人。不过你放心,范胖。这趟吕库古公馆的折腾,咱们都只剩下半条命,假如我上去就抬腿走人,那之前所流过的血与泪岂不是都白费了?这件事,我与你一样,非要追回老马不可,绝不能叫这废宅灭了我等志气!这不是义气,而叫不甘心!”

一时之间,这个胖子眼中竟泪光闪烁,看来终于领悟到“义气”是何其伟大。

我在前文称呼他那么多次范胖,实际并不是使用了fatvans这样的直接称呼,用他人缺陷叫号是一种不尊重,反而你用其他一些粗鲁用词更为恰当。其实我一直以og来称呼他,oldgangster为北加州一带的俚语,意思是老蟊贼,是年纪轻的人对认识中年纪大的人一种开玩笑式称呼。这就像他管我叫小老弟也不是直译,而是用dude(就是哥们)来称呼的。

几分钟后,alex从房车内找来吊绳,将我们俩人一一拉回地面之上。不过我的承诺只代表个人,无法替他做决定,于是便站在喷水池中询问他意见。法国小青年却表示,他现在对是什么造成小法鲁克斯父母这副惨相越来越感兴趣,必然是不捞回眼镜誓不罢休的。甚至,他更担心我会提前退场,正有意思要找我好好谈一谈。

既然三人举行民主投票,一致表态通过那叫一个皆大欢喜,方针既定完就飞速跑回房车。范斯打车头一个铁箱内翻出台精密仪器,那东西好像叫g信号端的什么追踪波段搜寻,不久之后,便瞧见了马洛的定位,他应该就在荒园后方四百米范围内移动,这亦表明,此刻,瘦子活得好好的。

“能通上话吗?”我指了指范斯的那只破表,问:“咱们得先确认对方是不是瘦子,我是说万一,万一他的夜光表掉了,让其他什么东西捡了去,那就麻烦了。”

“通不了话,这需要机子升级,那是一大笔费用,”胖子哀叹一声,继续搓揉脸说:“原本我还打算通过这趟探访拿到全部公款再做这事。不过,你的担忧是完全没必要的。老马的夜光表和我一样,都是有计步功能和心率显示功能,如果真被夺了去,那从数值上就会产生极大偏差。可你瞧,这还是人的心跳和70厘米一跨步,尽管有点琐碎,但保持原状。”

alex则在房车内翻箱倒柜,正在找寻各种照明工具,车猛然被发动,他一没防着,跌了个大跟斗。不由爬到驾驶位前,朝窗外打量,问:“老范,你怎么发动汽车了?咱们不救眼镜了?下山干嘛?”

“下山干嘛?”范斯拍了拍肚腩,叫道:“咱们在破窑里,把该吐的不该吐的全抖干净了,难道还能再打两小时?当然是得先解决吃饭问题。另外继续赤手空拳下去,那不是找死吗?把老马捞回来前,得做足万全准备!”

“你是说,咱们先回趟埃苏迪加,补充给养后再过来?”我坐到副驾驶,道:“我来指路。”

“不,不能下到埃苏迪加,你先瞧瞧咱们这一身装束,再照照镜子,”胖子指了指我们一身破成渔网的古典西装,说:“人家只要一看咱们这副鬼样,就明白都干嘛去了,到时给你把条子唤来,岂不是自找麻烦?”

说完,他冲着观后镜先自我打量一番,然后又看了看我俩,最后让alex用矿泉水先去洗把脸,到床头拿马洛的运动衫换上,将房车往606公路外侧一拐,朝着山那头而去。

具胖子形容,他们过来的路上,曾在附近一个小镇的加油站吃过午餐,现在就去那。他车里本就有几把放着不用的枪,一直塞在床底,但没有子弹,所以最早对峙时,只能用水弹枪恐吓我们投降,现在就大不同了。除了吃饱喝足外,还要找其他工具,总之就是将大家从头到脚武装起来。

趁着这个空挡,我赶紧拿起范斯丢在车里的军用卫星电话,拨通了chris的号码。

电话那头响了无数遍,无人接听,我不由感到一阵紧张,刚想挂断重拨再试时,那头拿起了手机。

“喂?霍利斯曼吗?”她的口吻显得很轻松,似乎正喝着东西:“刚才我正洗澡哪。”

“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当听见这熟悉的嗓音,我心头一阵悸动,言语之间,泪水便涌了出来,但又不想她听出,便故意咳嗽了几声:“是有关林锐的事。”

“是不是那个导演发你工钱了?你好像挺开心的样子,”chris随手关掉背景声里嘈杂的电视,说:“别大中午的就讲些废话,问你哪,什么时候过来?”

“你已经到旅店了?现在住的怎样?”

“不是旅店,叫果核酒店。”范斯在底下轻轻推了我一把,奸笑道:“咱们把口径统一起来,先将澳洲大妞糊弄过去再说。”

“已经到夏洛特了,现在正住在酒店里呢。霍利斯曼,你办完事就赶紧过来,我特别喜欢这家店以及新环境,咱们好好逛一逛,放松下心情。”

“跟她说,可能还要几天,”alex在另一头也推了我一把,轻声道:“咱们办完事就这么过去,这一看就露陷,好歹也该在外休整疗伤个一天两天的。”

“嗯嗯,可能还要再过几天,这个导演特别烦,说还有一段描写内战的纪录片要拍,不过听你到了大城,我算是放心了。”我撇撇嘴,照着剧本念词。忽然那头没了任何声音,不由叫我浑身一凛,正待说话,chris却忽然开口道:“她笑了。”

“谁?谁笑了?笑什么?”我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还能是谁!cathre啊,她刚才正用小手一抓一抓的,她对着你的声音笑哪,”她显得有些生气,颇不耐烦地叫道:“好了好了,大忙人,干你们的伟业去吧,真是不懂情调!”言罢,手机伴随一阵忙音,被挂断了。

虽然我很想多听听她的声音,并有许多话想说,但在chris看来就是一则报平安的普通通话,她依旧是惯常口吻,并被胖子那套忽悠骗得五迷三道的。我叹了口气,也放下了电话。不管怎么说,她们现在很安全,毕竟有了明确的住宿,我心安了。

很快,一座建在山路底部的聚落渐渐显露出来,这正是埃苏迪加旅店老板娘送我地图上标写的大镇。道口有个路牌,让无聊人士喷了涂漆,大概是叫ickerton(柳条镇)吧。

只不过,前面的路况有些险峻,因为有三辆警车停在镇口公路一侧,五、六个条子站在加油站前,正和里面的人在说话。

我急着往后缩,被alex一把擒住,他对我使了个眼色,低声说:“别慌,这种事越慌越容易暴露,接着都看我的。”

说完,他将马洛的运动衫往肩头一披,问我要过记事的橘色小本,又对范斯耳语几句,让其故意往那头开,最后取过几双工地手套让大家带上,在油站警车前停下。

我只得随手抓过一顶棒球帽戴上,跟着他们下了车。车外雨势小了许多,几名条子见房车内钻出一群古怪的人,不由停止交谈,推了推墨镜,狐疑地望着我等。我本走在最后一个,偏偏alex一把将我拉到最前,只管推着走。

“你们几位,是遇车祸了还是被飞车党打劫了?”一个瘦条子扫了几眼我们的尊容,乐呵呵地问:“这都什么衣服,要不要我们帮忙?”说着便打算靠过来,看看我们身上的各种烟熏火烤和擦伤。

“别,别,”范斯忙上前一步,摆手制止,打兜里掏出个来历不明的吊牌往脖子上一挂,道:“这是好不容易刚整的妆容,一碰回去又得重新做,老子还得付人家第二遍钱。”

一个老年条子推了推墨镜,看了吊牌一眼,笑了:“原来是拍电影的。”

油站内的一个秃子也看向我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几个条子说:“这辆车我认识,昨儿他们来这里加过油,我还没找零车就开跑了,原来又是来拍电影的。”

“不拍电影,咱们是拍纪录片的,”alex插着腰,问:“这附近有什么快餐店?”

油站伙计朝屋后指了指,那里有家乡土气息很浓重的餐馆。

“前方出什么事了?”我见几个条子都不太将视线盯在我们身上,似乎还有其他事在忙,也安下心来。毕竟,保释越境逃亡不可能发全国通缉令,这等小地方或许连hbo新近上演的监狱风云2也没几人看过,哪会管我们这些闲杂人等。

“前面有辆加州牌照的车和货车相撞,车翻沟里去了,结果人爬出来后就跑了。”瘦条子漫不经心地应答着,问:“你好像也有加州口音。对了,你们拍什么题材的纪录片?”

“拍内战,红岸之战,柯克击败基斯的64步兵团那一段。”胖子满不在乎地掏出eed美滋滋抽着,眼珠却在骨碌碌地四下乱看,问:“这附近哪有工具门店?”

我紧张得心都快倒悬起来,这个胖子瞎扯起来就会无边无际,万一别人深究,这么多条子就站在我两个肩膀以外的空地上,到时惹出麻烦想跑都跑不了。不过后来胖子却对我说,这油站墙上门上都挂着csa旗帜,一堆条子用的纸杯上也有这旗帜的小图标,表明了就是南方土著的原始心态,那样讲他们会更高兴。看来,吹牛撒谎没点真材实料还真不行,你得对这方风土人情以及历史相当熟悉。

果不其然,一会儿alex打那头餐厅出来,举着我的橘色小本问范斯定五十五个汉堡够不够?老年条子便跟过去帮他一起抬几箱矿泉水搬到房车里,然后努努嘴,让我们随便忙自己的去,一会儿餐馆弄完汉堡他们会帮着找个塑料筐先兜起来,回来直接去拿就行。

我们开着房车穿行在所谓的“柳条镇”,先是去了几个枪械店,买了一铅桶各种型号的子弹,又去了工具店买了斧子、斩树杈的大砍刀以及伐木头盔等等,跟着上大药房买足小医药包,最后去了家超市买了两条555烟和几扎啤酒,基本按开在单据上的内容都买全后,便重新开回油站。这时,条子们已经调查完毕,开车走了。他们起先站立的地方,摆着个蓝色的大塑料箱,据说是对外地纪录片工作者表示欢迎,为影片顺利拍摄提供便利。

“往后,如果再遇上这种情况,绝对不能跑,除了是移民局的人之外,”alex暗暗捏了把我的手,道:“我早就说了,论亡命天涯,我才是祖师爷,你还太嫩。越跑别人越起疑心,还不如光明正大直接照面,反而什么事都没有。”

范斯打远方餐馆里钻出来,对我们一摊手,说散客太多,人家地头要照顾本地人,咱们得多等些时候。正在他说话间,背面公路上开着辆拖车,吊臂挂着一辆面目全非被烧过的破车,正一颠一颠过来。

“那就是翻下沟的车,”油站秃头工人扫了一眼,问:“你们站在大雨底下不难受吗?何不到对面酒吧要点什么喝的?”

“这个,反正就几分钟的事。”范斯抬起腕子看看时间,问。

“去喝一杯吧,我想喝西瓜汁想好久了。”我忙推着两人后背,直往对面的酒吧走去,心头一阵后怕。这辆被吊着的破车曾出现在纳什维尔老汉剧场门前,正是牙黄色的涂装,车镜上挂着的银色骰子此刻已被火烧化成了坨坨。

这辆加州牌照的车,便是追击我的不明人士,驾驶的车!

当然,我什么都无法明说,就跟在破窑里不能用言语交谈那会一样。也许开这车的人啥都不是,就是普通观光旅游的人,在堪萨斯,这辆车没有出现过。但此刻车能出现在此,没准是前一批走狗不中用被主子撤了,找了更厉害的人来追咬屁股。这已说明问题的严重性了,显然,他们应该是接近alex那深不可测智慧的能人。

他们在附近撞车,结果人却跑了,连车都不顾,没准都身有案底,特别需要回避警察。但这会儿在哪?会不会还在那端公路徘徊?这是个未知数。总之,我如果还像根木桩竖在空地上,绝不是件好事。

我抹去一头虚汗踏进酒吧,里头正有十来个人在打台球,望见陌生面孔进屋,便停下手来看个不停。我将帽子压了压,走到最侧边的角落,点燃一支烟,然后等着。

看我们的人都是些中老年人,他们各自说着话,见没太大乐趣便又将头转回去继续打桌球。范斯则随手抓起案头奶糖吃,在吧台前四处找厕所。吧台后一个老男人正和女招待在斗嘴。男的在骂你都买回家又穿不上,只能搁家里发霉,是何意思?女的说哪有老公一年了也不给老婆买件新衣服还有脸说。最后男的回答每次都这样,最后等衣服过时拿出门贱卖换条小鱼回家,真是败家娘们。引得一群闲人哈哈大笑。这显然也是家夫妻老婆店。

等他俩吵完架,那个女招待忽然脸色一变,笑容可掬地走来,掏出个小板写字问喝什么。我此刻心乱如麻,正在底下给alex描述那架破车的事,被她一问不由愣了愣,抬头看向她时,忽然在这女的手腕上,注意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纹身。

那是五只断手各握着前面的断肢,相互环绕成一个圆圈,中间是片开裂的三叶草!

这个图案,在那幻梦里,曾出现在肚破肠烂的黑影腹部,那人用刀割裂被倒挂的倥偬五十年老男人双臂,将其放血而亡。自己吞下了凶器怪刀,倒在一滩污血中自尽。

“这都什么衣服?怪里怪气的,难道现在又流行复古了?”女招待嚼着香口胶,打量了我们一眼,继续问:“除了果汁,还要些什么?”

“再要些薯条吧。”alex将马德兰帽子顺手在案头搁下,撑了个懒腰,望着女招待,摆出一副甜美的笑容,说:“喜欢吗?回头拍完片送给你。”

女招待耸耸肩转身离去。我慌忙站起身,借着找厕所往吧台那端走去。在路过打台球的人身边时,放慢放轻脚步,侧着眼去观察他们。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九个人里有七个手腕上都是这种纹身!这俨然就不是个人喜好的问题,而有可能会是某个社团专用的图案!

然而,我却不能开口问,万一这些人知道些什么,见我没完没了在注视他们,或许就将惹出麻烦。我只得扭扭头,朝着厕所方向而去,在进门时一个人钻出来,正兜了个满怀。

这个人正是范斯,他一手抱着个手提电脑,一手提着裤子,眼睛不看路撞将出来,险些将我碰翻。然而他也不加以说明,径直回到座椅上,双眼发愣地呆坐。我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见自己已在厕所前不进去更容易让人起疑,便踏进门去。

我随便找了个厕位往马桶上一坐,合上了门,掏出支烟点燃,然后将之前之后目视所见凑拢在一起,思索起来。才抽到半支烟时,又有人进门来了。一双穿着中跟鞋的脚发出清脆的皮鞋声,来到对面的便池前,停了下来。

我不仅感到奇怪,透眼去看。那头停着的,竟是刚才那个女招待,她也在抽烟,背向着我不知在想些什么。就这样,她站了约莫五分钟,然后朝我这头便厕走来,停在了门板对面。我心头大叫不好,忙掐了烟预备站起身,她却幽幽然开口了。

“你们是不是去过七英里外的一座孤山?那里有座很好辨识的荒弃宅子。”

“嗯,在那一带取景,我远远见过,却没上去。”我咬着烟咀,问:“你能不能先走开?我要起身了。”

“相信我,年青人,哪里不好玩,尽量远离它,这是为你们好,”女招待丝毫没有要走的样子,她在原地又点起一支烟,说:“如果你没进大屋,为何身上穿着那家人的西装?”

我不由满头雾水,她怎么知道我穿着吕库古公馆里的旧衣服?正当我上下左右翻呢料外套时,她在门板上掐灭了烟,似乎是要走了。

“总之别再进去,希望你们真的是来取景而不是来干别的。”这个女人边走边说:“他在洞里和女士交谈,然后发现女士其实已经死了,最后他也看见了那片银湖。”

这似乎是道暗语,这个女招待在出门前故意像吟诗般说了一遍,见我毫无反应,便对门外应了一声,又发出之前清脆的皮鞋声,慢慢走远了。

我回到座椅后,以最快速度吞吃完果汁和薯条,忙拉着他俩回到空地,将一筐汉堡抬上车,快马加鞭地逃离了柳条镇。我本打算和他们商量这件事,但见两人神色比我还诡异,便推了他们一把,问究竟怎么了。

“我也注意到你形容的那个图案了,所以,借着上厕所上网去查,但是不论怎么找都没找到相关资料。”范斯指了指搁在床头的手提电脑,说:“然后出来时,我见酒吧背面墙上挂着不少紫色t恤衫,上面都是这个图案,好像里头的人身上也有这纹身。”

alex举着橘色小本则说:“喝果汁时打台球的人忽然不打了,纷纷坐到我们身后,不时拿眼偷瞟,我以为是抄描图案犯了他们的忌,心想怎么你还不出来,咱们得从速离开这里。”

我将厕所内所发生的情况对俩人说了,他们皆感到莫名其妙,便问我那女招待的口吻如何。仔细回想了片刻,好像她是带着一种提醒,想要告知些什么而又不便明说,临走前还特别用了诗歌方式在试探,这些都已很奇怪了。但最奇怪的是,我们三人的破西装上一无标识二无特殊纹理,就是老旧毛料呢,她是怎么辩出那是吕库古公馆的东西?

莫不是,她也不确定,想要通过某种方式查探大家反应?尽管我们做出一番详尽分析,但如同雾里看花,始终找不到头绪。总之,这座柳条镇,应该住着一批与阴宅有着莫大关系的特殊人群。

房车一路颠簸,我们再度回到公馆荒地间,待吃完十六个汉堡,所有人都缓过来了。于是,我们将所有的行李腾空,将买来的食物、工具以及武器子弹分别置入四个背包。为了防止那端镇子的人可能走来瞧个究竟,没准还会撬房车,便在附近一组坐像堆前将黑色双肩背刨坑埋了,另外将车开到一个隐秘位置藏好。最后心事重重地回到喷水池前。

“现在是下午一点正,都准备好了吗?”范斯看了我们一眼,见大家都是面色凝重地点头,便说:“再次回到魔窟,咱们下去三个,将出来四人,在此之前,不会再回到这里。”

说罢,一甩登山索,头一个往下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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