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纸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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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阳平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话问得目瞪口呆,一直低头吃饭的藤原绫香也猛抬起头:“前辈,你看出了什么?”
“前辈”两个字立刻说明了这男人的身份,骆阳平知道日本的规矩,藤原绫香称呼对方“前辈”,这人很可能是名退休警察。
“请问你…是谁?”他还是问道,他的表情等于已经给了回答,而这个居酒屋老板似乎也早知道了答案。
“我是你父亲的一个朋友,你等我一下。”这人说着转身去了后边,片刻工夫就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棱角分明用粗橡皮筋箍住的纸包,“他跟我说过,如果有一天他儿子和女儿同时来到这里,就把这东西交给他。”
骆阳平这下彻底懵住,藤原绫香立即起身过来两步,想抓这个纸包,却被老板阻止,“三枝子,这是给他的!”
他显然和藤原绫香很熟,她不由嘟起了嘴,骆阳平手却开始发抖,抖动中接过了包,这东西裹了不止一层纸,看起来却不密封,纸张有裂缝像是被撕开过,他正想拆解,老板却又阻止:“回去慢慢看吧。”
“前辈,这东西是我父亲什么时候给你的?”藤原绫香忍不住道。
老板叹了口气,回道:“就在他死前不久。”
骆阳平只觉得冷汗都要下来了,藤原绫香却道:“这包前辈是不是打开看过?”
老板没否认,对骆阳平道:“对不住,我那时必须打开看一看,希望能找到线索,可我看不懂。”
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门被推开,有几个客人进来,“你们慢慢吃”他说着走到长柜台的另一边去招呼客人。
骆阳平凝视着这个长方形的纸包,里面显然包着什么东西,“那位前辈,是你当初做警察的领路人吧?”他问道。
藤原绫香慢慢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田中前辈帮了我很多…”
“传递安真龙本下落消息的人,也是他吧?”
藤原绫香没有否认,道:“他虽然不做警察了,但那些面具人案件,他其实一直在查。”
骆阳平看了那边正在接待客人的田中一眼,道:“为什么?”
藤原绫香也朝那边望了一眼,缓缓道:“因为他的儿子,也是受害者之一,案件里唯一找不到尸体、只有血迹和毛发的一个,他也是个警察。”
她说完低下头继续吃东西,骆阳平叹息一声,把纸包慢慢塞进大衣口袋,拿出黑手机看了看,时间已将近十点。
这时田中走了回来,骆阳平有点不自然地看着他,学着藤原绫香道:“前辈,你怎么看出我是黑岩重山儿子的?”他觉得自己跟从未见过面的父亲长得并不十分像,所以必须知道答案。
田中布满皱纹的脸笑了笑,道:“当初还是我太太经营这家店时,你父亲就经常光顾,你刚才进店的样子,简直跟他一模一样。”
骆阳平不知道这算什么答案,只好也勉强笑笑,道:“前辈夫人还好吗?”
田中摇了摇头:“雅树死后,我太太因为伤心不久也过世了。你们两个刚刚在这里悉悉索索,她一定告诉了你不少吧?”
雅树自然就是他的儿子,骆阳平瞅了一眼旁边的藤原绫香,发现她脸有些红,田中轻轻叹口气,又道:“雅树应该是唯一发现案件凶手身份的人,可惜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就被杀害,不过他留下了一条极为重要的线索。”
“是什么?”骆阳平马上问。
“那个人的声音里,带着和你一样的磁性音。”
骆阳平怔了一下,随即沉默下来,过了十几秒钟,突然对藤原绫香道:“会不会是那个7号?”
田中没有反应,似乎知道他在说什么,藤原绫香停止咀嚼,摇摇头道:“不可能是他,他的身手没那么好,而且监控录像拍到戴面具人的那个时间点,我恰巧和他在一起。”
骆阳平低下头片刻,忽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用种带着自嘲的口吻道:“看来有这种嗓音的人还不少呢!”
田中却注视着他们,道:“时间不早,吃完就回去休息吧,我已经老了,成天思念着儿子,帮不到更多了。”
骆阳平望着他花白的头发,在短时间内接连失去妻儿,这种痛苦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
田中又把目光专注在骆阳平身上,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慢慢道:“我田中德男怎么也想不到,快退休时居然要去查自己好友的命案,而且还没查出结果…我因此选择提前退休。实在不明白,重山那样的男人怎么会去跳崖的,但我不会放弃调查,一定会给他的儿女—也就是你和三枝子,一个交待,尽管她不是重山的亲生女儿。”
“也许明天这时候我已经死了呢”这句话骆阳平并没说出来,但田中德男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又道:“去青木原的路上好好研究一下纸包,我感觉里面的东西能保护你们。”
藤原绫香眼睛好像有点红,吃完擦了擦嘴,骆阳平却几乎没动过筷子,清酒倒让他觉得有点晕乎乎。田中当然没收他们钱,把两个人送到门口,意味深长地最后说了一段话:“我年轻时在警视厅静冈重案组干过,青木原树海是个极其怪异的地方,发生过许多破不了的迷案,绝不只是自杀集中地那样简单。”
夜已经很深,藤原绫香回到住所洗了个澡就睡了,手机闹钟调到凌晨六点,骆阳平虽然疲倦,可这种倦意却不是想睡觉的那种。
他实在不懂,自己的父亲,叫黑岩重山—池田重山的那个男人,怎么能预料到有一天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会同时去到那家居酒屋的,那根本不符合逻辑。
但刚才他没问,他相信田中德男多半也不知道答案也和他一样困惑。
然而这还不是最令他感到匪夷所思的,其实还有一个疑问在心里,那缘自于田中的一句话,但这个疑问无法说出来,即使对藤原绫香也不能说。
“该怎样就怎样吧”骆阳平只是嘟哝着走到窗前,望着外面依然灯红酒绿的世界,这会不会真是自己人生里的最后一个夜晚??
虽然对生死已比以前看得开,但一股凉意还是由心底里升起,他站了片刻,转身走过去从衣架上取下大衣,把那个纸包从口袋里拿了出来,然后走到外屋把包放在桌上,他并不想等到明早去青木原的路上再打开,于是小心翼翼把橡皮筋滑动到一边摘下,再轻声把包着的那几层纸揭开,立马就愣住了!
里面竟然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木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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