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两陪说情（1 / 1）

对吴大用的处分被公开，吴大用明显感到来自他自己家族那些潜在的村长后生们开始跃跃欲试，他心里陡生不踏实，没有选上是一回事，如果被拿掉，那可是一辈子面子上的事。晚上没有人请他喝酒，他和叶子香说：“子香，我知道你反对我只做村长，可是外面的世界真的不是我们山里人的天下，我出去过，风习大哥你也听说了，天天起早贪黑，做牛做马，至今也没有，在可预见的未来也不可能有大的作为或出息。当然，你长相在你那帮姐妹中也算是中上出色的，听你说，她们在城里风生水起，可你知道不知道，你出去是我们村第一夫人，她们出去，却是名正的小姐。人，是群居动物，是社会的产物，需要空间，如果你愿意出去，小孩我带，你可以自由。”

叶子香说：“被处分无处发泄？想在我这里找些安慰？怎么？有相好的了？想逼我也出去做小姐？真能想得出，大用，百无一用。你不是与那个胡月兰交好吗，可以再陪她进城，找那个左县长，他可以暗里对付你，你明里去找他，看他还能怎样你。只是此次进城，不要再让警察抓住，他现在是县长，如果你公开和胡月兰去向他示弱，不用点破，他需要宁静，平静，安全。”

吴大用明白老婆的意思，他真的想不通，他认为头发不太长，见识十分短的婆娘，却能主动出他早就想过的主义，他笑着问道：“别的女人都吃醋，你却为何如此大度？”

叶子香说：“我不是大度，和你闹就正常？就能阻止你继续来往？猫，被打一次就能不偷腥？再说，与她那样一把年纪的女人争风，让别人知道，我才不想丢那份人。我怀里有孩子，我也不到三十岁，用你的话说，人生可以复读五年，我为何不能再结他缘？时机到了，大家会各自相安。”

吴大用愣望着自己的女人，哪里是一个村妇？一个泼妇？一个明妇？他有些怕，这，可是枕边人说的话，太恐怖，不用吓人的字眼，却句句直顶他的七寸。吴大用半天才说：“你去炒个鸡蛋，我想喝两杯。”

叶子香哄了一会孩子，还是去给他做了两个菜，几杯酒下肚后，吴大用说：“子香，你知道吗？我是虎落平阳，我有大鹏的志向，却没有起飞的翅膀，我心里的苦你不知道，为何还要以失去家来威胁我，让我担心，让我乱惊。”

他醉脸的渴望，无助的散光，无奈的呆坐，哪里还有一村之长的半点尘光。叶子香说：“我不能陪你醉，我也不想太吃亏，你对不起我的事，早晚我也会心安理得的对不起你。大用，没有翅膀，不要提想飞的事，哪有平阳的虎，不去高山，选择窝在平阳，那就是猫，生灵是环境的产物，不要自欺了。认命，拼搏，是两条路，任何时候选都不会晚，你不提，我可能机会到了也能选。”

吴大用选择叶子香，是发现她的贤良，她的软弱，却没有发现她现在灯光下的狰狞，他看不懂自己的女人。他问道：“我以为你会对发现我和胡月兰事件伤心，没有想到你是暗存，你不觉得自己太可怕了吗？”

叶子香笑笑说：“进攻的人不怕，却说反抗的人可怕，笑话。大用，我说出来，是明存，我炒了菜，你喝了酒，我们是好合，并不一定会散，但，合与散，从今天开始你要记住，不绝对取决于你一方面。”

吴大用坐在那，再无力端起他面前的酒杯，看着叶子香搂着儿子睡觉，他悄悄地出了院门。村里，死一般的静寂，这里，他以前认为，做了村长就是他的天下，他是村里的皇帝，现在有些知道，院门以里，他也没有生杀予夺的权力。

早上，胡月兰准备出门时，叶子香到了，她高兴地说：“大嫂，早饭吃了啥？”

胡月兰略了皱眉地问道：“一早凉快，不带孩子多睡一会？”

叶子香说：“小孩睡不着，我倒是想多睡一会，可那个吴大用，昨晚喝多了，睡得晚，呼噜声太大，我让他多睡一会，怕孩子吵，就出来了。”

胡月兰说：“我家也没有好吃的，我给他熬一些粥。”

她准备淘米下锅时，叶子香并不阻拦，也没有客气，看她忙完后，叶子香说：“大嫂，我实际过来是有事求你，大用不好意思说，他昨天被镇上处分了，听说处分期满后，他可能村长当不成了。你和左县长熟悉，能不能请你跑一趟，帮他说说情，小孩小，他不方便出门打工。”

胡月兰说：“子香妹子，你可真会说话，我就是一个妇道人家，以前小野在家，人家是找小野给女儿补课的，何况我们家因为穷，小野收了人家的钱，我哪里还了意思再去上门找人办事。再说，我就是去，人家是县长，哪里会给我面子。”

叶子香说：“人熟是一宝，嫂子，你就不要推辞了，大用和我不会亏待你，以后村里的一些你干不来的公派活我们帮你出力。再说，上次你和大用进城的那件事，被别有用心的人乱传，我当时也有些别扭，这次，我接送你们，让别人看到我是如何理解你们的，谣言会止于我的行为。”

胡月兰看着叶子香笑了，她说：“怪不得大用读了那么多的书却看上你，子香妹子真是个明事理的通透的女人，我只能去试试看，我可不敢保证，有权人的心思，我左右不了。”

叶子香看到胡月兰答应，她高兴地回去告诉吴大用，吴大用问道：“她去真的能行？”

叶子香说：“当然，你还要问我？她是女人，在你面前她说话有用吗？左县长是男人，比你大，你想想呢？记住，出门在外，给她空间，你们回来有的是时间，不要让左县长发现你们间的不端，否则，可能会搬起石头却砸向了自己。”

胡月兰知道平时县长一定忙，他和吴大用算计，找了一个周末，她给左培楷打了一个电话，约他晚上吃饭，告诉他是和吴大用一起。左培楷听到吴大用，本不想参加，可他对山里女人的嘴没有把握，担心胡月兰会因为被惹怒乱说，还是有些忐忑地安排一家饭店，告诉了他们的位置。

左培楷比平时吃饭时间晚到一个多小时，到了后，并没有与胡月兰两个寒暄，直接让服务员开始上菜，本来，左培楷想叫那个高老板参加，最后一刻还是取消了，他自己一个人来的。左培楷组织一下笑容说：“两位结伴过来，这个组合不会给你们再带来麻烦吧？”

胡月兰说：“这次我们开两个房间，不会再有坏人捣乱的了。”左培楷冷笑道：“不做坏事，坏人就没有机会。”胡月兰呆望着他的眼，不相信在车内、在湖边对她的侵扰是好事，也不相信花三万元请她儿子代考是不做坏事。

左培楷看出了胡月兰心思的波动，他说：“先喝酒，小吴，你请梁家大嫂来，是为你的处分？”吴大用赶紧站起，一仰脖子，将一杯酒喝下后说：“左县长，用你带的这杯酒敬你，你知道，我高考落榜后，好几年才走出来，有了村长的平台，我想给村民办些事，却发现人如我名，百无一用。”

左培楷笑了，他说：“你父母给你取的名字倒是不错，只是你的姓成了修饰，不迷信，你想知道的结果我在酒前告诉你，让你放心喝酒。处分，是对一个干部的保护，有了这份保护，你以后可以更好地管理人和项目，如果出了事，不处分你，那些被你管的人不知道你身上的担子，承担的责任。小吴，一次挫折不要被打倒，也不能乱投靠，我是与胡大姐熟识，但，你曾经是我的下级，你完全可以直接相信我，却选择弯道，你年轻，我多给你一次机会。”

吴大用发现左培楷酒量不小，他又听从女人的意见，给胡月兰和副县长留下足够的空间。有了他们的们默契，吴大用很快将自己灌得烂醉。

送大用回到房间后，左培楷就在酒店的楼下，找了一个偏静的地方坐下，给胡月兰点了一份咖啡，没有去她的房间。左培楷说：“他仅仅因为我去过你家，还是怀疑我对你的动机？”

胡月兰说：“都有，你离开后，他是村长，他就是我的天下，我只有听他的。”左培楷说：“不能再有下次，我事情多，以前我和你说过，你自己家有事，可以试着找我，不能再帮别人了，这是个不好的开头，他能找你，别的邻居，朋友也会有事找你，我能办得完？我是你有限的资源，用一次，少一次。如今，你不会再认为我还欠你啥的吧？人和人之间，想长久，需要恩情，恩在前，没有恩，不谈情份，夫妻也是，真爱小于恩爱。大姐，过去的就是过程，不要多想，大用的事情我有数，不会为难他，因你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