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一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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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吃完螃蟹,心满意足,没等洗干净手和脸,躺下身子,美滋滋进入梦乡,不一会儿就发出细微的鼾声,一日冲两关,丁一的消耗巨大。

丁九州却睡不着了,他注目儿子好一会儿,眼中充满浓浓的慈爱:这是我和柳叶的孩子,是神童,是天才,是妖孽,是武道宗师,他肯定会名闻天下,震惊世界。柳叶呀,你护儿子而死,我决不会负你心意,为儿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丁九州蹑手蹑脚,打开水拧毛巾,轻轻的帮儿子脸上手上的油腻污渍擦干净,看儿子舒适地放平身子,丁九州涌起浓烈的父爱柔情,这是以往这个铮铮铁汉所不具备的,眼前仿佛又出现柳叶的倩影,只静静地站在那里,对他和儿子美美的笑……

鸡鸣三声,天刚破晓,丁一从睡梦中醒来,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咚”的一声,赤脚站立地上。

“哇塞,我能跳这么高。”丁一惊呼,看看守在沙发边打坐的父亲,“老爸,你一夜没睡?”

“嗯,我把你昨天讲的东西好好消化理解了一番,并反复运转呼吸法进行体验,效果比你说的还要明显。你不介意我把这些告诉你爷爷吧?”丁九州有些忐忑不安,像这样了不起的功法改进,一般人都会视若至宝,谁肯轻易示人。

“不介意,这是应该的呀,我是老丁家的后代,为丁家武学作点贡献就算是这次回乡的见面礼,还行吗?”丁一又蹦了几下,几乎触到房间吊顶。

“太行了!”丁九州精神抖擞,“走,去演武场,看丁家功夫!”

“好嘞!”丁一像猴子似的来了个空翻,这样的动作在昨天之前是做不了的。他来不及炫耀,快速穿好衣服,急忙洗漱,拉着丁九州向演武场奔去。

丁家演武场在丁家峪西北方向,一半平整的场地,一半是山石嶙峋的小丘,地盘不小。场边有一高台,十多米见方,大概是所谓擂台。擂台边有个大厅,大门四敞,可见里面有两排架子,摆放着各式兵器,棍棒为多,还有刀枪斧钺戟,丁一很想去一个个试着玩玩。

演武场中人已不少,因为是节日假期,在外老丁家的子女回来的很多,大多都聚过来,有的在练功,有的则是饶有兴趣观看。平地中央是一字辈在练桩功,三十几个人,有少年,十多岁,有儿童,七八岁为多,最小的四岁,都身着白色练功服,正在站马步桩。一个身材颀长的青年在其间巡视,不时给一些小孩子矫正姿势,看来是教头。

远处看,山丘上隐隐有些老人在打坐调息,看不了什么。场边一些中年人在演武,很吸引眼球,有的在打拳,有的在耍器械,有的在打熬气力……丁一特别注意到大伯,他在场地一侧打飞镖,镖靶距他约十五米,只见他一镖飞出,靶板震响,正中靶心,接着三镖齐发,亦中靶心,旁边几个观看者齐声喝采,丁一也手舞足蹈,高声嚷嚷:“666,大伯牛,牛牛牛!”“高手高手高高手!”

丁九州也点头称赞:“你大伯的镖技出神入化,你看到的还一般,他的无影镖才是武林一绝,江湖人称鬼见愁。你可感知他的运劲发力,正宗丁家心法。”

丁一依言将精神力探查过去,大伯的内息运转果然极为丰沛,与丁家呼吸法节奏一致,同步律动,潇洒自如,毫无跼促之态,这是内家心法大成的标志。

“你大伯武学修为和我一样,都在冲督脉,他功力积蓄比我深厚,应该在我前面破关。”丁九州不无羡慕地说。

“没关系,有我呢。最迟一个月,我助你破关。”丁一悄声说,还举了个拳头鼓励父亲。

丁九州本没想跟大哥比进度,他已经是这一辈的领军人物,没必要在此攀比。但儿子一说,心头也是一热:是呀,还有谁能跟我比,我有个妖孽儿子呀!

中央场地站桩结束,少年儿童四下散开,一个个纵跳劈腿,耍拳弄棒,有几个跑向敞厅去拿兵器,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丁一本想也去拿个兵器来玩,正好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身边经过。

“丁一飞!”丁一脱口喊。

丁一飞看看丁一,做个鬼脸:“吓什么人?欠揍!”

丁一忿然:“丁一飞,今天我们再打一架,到明年时间太长,你肯定打不过我了,我怕欺负你。”

丁一飞差点鼻子气歪,后悔昨天没把这小子打趴下,让他还在这里叫嚣。“你再回去练十年,到时候我让你一只手。”丁一飞也不是善茬,狠话脱口就来。

“不,就要现在打,我要打趴你。”丁一跳脚,高声挑战,立刻引起四周的注意。

丁一飞看看丁九州,见他没表示反对,反而笑眯眯的看他,心中有气,“好,今天就看谁倒地,打痛了别哭。”说罢就冲向擂台,一米五高的擂台一纵身就上去了,身法轻灵飘逸,引来暴雷似的喝采。

丁家峪是武术之乡,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懂些武术,即使离乡在外的亲戚耳濡目染,对武术亦不陌生,现在有人在丁家峪擂台上比武,哪怕是两个八岁小孩打架,也能吸引人们浓浓的兴趣。人们都很兴奋地向擂台围来,有些不明情况的边走边打听怎么回事,有昨天见他俩打架的孩子不停在解说,热闹非凡。

丁一飞挺立擂台上,卖相很好,白色练功服合体飘逸,唇红齿白,双目有神,身材匀称,虽然不高但很剽悍敏捷,台下已有喝采声,更有熟识的亲友在喊:“一飞一飞,一飞冲天。”弄得两个小孩打架如同明星出演。

丁一从石阶走上去,并非他跳不上去,而是他还没法控制自己的身法,玩个空翻可以,但如果翻过头摔在擂台上,那可糗大了。还是低调点好。

丁一走到丁一飞对面站定,台下一看,这小孩比丁一飞稍矮,硕大的脑袋特别显眼,双眼格外大,很清纯,身上穿着普通运动装,脚上旅游鞋,一看就是从外地来的。但下面大多数人知道丁一的来历,知道他是族长的孙子。台下也有孩子喊:“丁一丁一,永远第一。”丁一乐了,朝下挥挥手,众人见他毫无惧色,亦皆喝采。很多人拿出手机拍照拍视频,有人甚至玩起直播。

两小子对望一眼,既然打架变得这么正式,也就讲点规矩。丁一飞一抱拳:“丁家峪丁一飞请教。”声音响亮,气势如虹。丁一也有样学样:“江海市丁一向高手请教。”台下众人见两个孩子一本正经,大乐。

丁一飞问:“怎么算输赢?要不要请裁判?”

丁一大大咧咧说:“这么多人看着,都是行家里手,请什么裁判,谁趴下谁输。不过有句话说在前面,我比你大一个月,你应该叫我哥,但到现在你没有叫过,你比我多练四年功夫,因此今天我也不算欺负你,今天你趴下,你要认真尊称我一哥,如果我输了,我以后叫你一飞哥。”语声清朗,全场都听得很清楚。

丁一飞暴喝一声:“就这样!”

所有人听到两小孩还有赌注,挺有意思,纷纷叫好,气氛顿时火爆起来。

丁一朝丁一飞勾勾食指,挑衅之意昭彰,丁一飞怒不可遏,单腿一立,双臂一展,双爪齐出,直向丁一扑来,比昨天速度更快,气势更足。他用双爪,就是不想让丁一左右回避,重蹈覆辙,直欲一招将丁一拿下,凭他的力量,应轻而易举将其摔倒。今天这么多人,家中亲戚长辈俱在,脸面攸关,不容闪失。

丁一一看有变化,但没新意,毫不畏惧,直冲向前,双手虛抱,似乎要与丁一飞肉搏,丁一飞岂怕丁一肉搏,稍稍一侧,右爪前探,想既不让丁一碰到他,他又能爪击其右肩,取得绝对胜势。哪知丁一轻飘飘向左前方一跨,丁一飞右爪落到他侧后方,而他直撞入丁一飞中宫,身形微低,左肩向前,正是昨天丁一飞使出的“贴山靠”。

丁一飞做梦也没想到丁一能反击,更想不到还是用他的看家本领“贴山靠”反击,只在防他逃避,此刻风云突变,他连变招的可能都没有。

丁一飞只觉胸腹间一股大力撞来,一个硬梆梆的肩头把他顶得差点岔过气去,只觉得自己如撞车一般向后飞去,疼痛倒不怎么样,只是头脑一懵,大叫一声“不好!”他终于体会到平时被他狂虐的小朋友的感觉。

丁一顺势追上,也如丁一飞一样右爪伸出,抓住向后飞倒的丁一飞,只是他没有正式练过鹰拳,空有招式,毫无指力,只是抓到丁一飞的练功服,随手一摔,丁一飞“哎哟”一声背部着地,四脚朝天。

全场欢呼起来,尤其是那些小孩子,尖尖的欢呼声直冲云霄,谁能料到,昨天被丁一飞打得无还手之力,只能躲避的丁一,今天竟能两招就把丁一飞撂倒。大人们也尽情喝采,都是练家子,自然看出这两招的妙处。

丁一昂首台上,满脸贱笑,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丁一飞:

“叫我一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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