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宝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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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宝图(修正剧情)

白惜梦闻听,黯然中带着决绝:“老哥,走不成了,这三年我借圣祖的血脉强行留下,已经耗掉了机缘,否则凭我的本事,哪能抵的过天道冥冥。”

“你唉!!”雷功甩甩手咬牙一恨,不知该说些什么。

白惜梦的话再明白不过,那所谓的机缘,就是她真灵归道将来可图来生。

可她当年执意留下,虽借了云凰的血脉之能,强行躲过天道冥摄并未消散,但她早已失了那份天缘之引,如今再想走,却是走不成了。

因为真灵归道,其内中靠的就是修道之人最初得天道幸顾,能引出真灵的那道天缘之引,一但这份机缘有所损耗,哪怕只有一丝,纵使真灵尚存,也会被天道抛诸在外。

雷功深感如此,这才咬牙暗恨,又无奈不忍。

而白惜梦却偏不当回事:“老哥不必如此,若能换得尘儿安泰,我这当母亲的,可比图了来生还更欣慰。”

“话是这么说,可你这般却要彻底的消散于天地,如此又是何苦,而且,你可曾想过小风子要是得知此事,该当如何?”雷功这一问,问的白惜梦半晌无言,也问的自己心中一黯。



当初白老弟说女子本柔弱,为母方为刚,想那姬泷如此,这小梦,也是如此。

苦叹过后,神坛内悄然息落,好一阵,除了雷功抱摆着袖袍扑扑细响,就只剩对面的风尘,似有几许挣扎之动。

不过。

这无言里,似乎还有人在暗中低泣。

那股悲染之意,直透的神坛一片苦然。

苦然中,又带着无奈,也掺着不舍,更伴着期许,终道与一叹:“唉他终究是要长大的,什么事,也总该是要面对。”

“唉,你呀你,说你什么好”雷功咬着牙又是一叹,随后长长的出了口气。

“罢了,事已至此,再恨也是无用,等以后我找个机会,再与他说吧,眼下趁九幽不难,你且与我说说当年,老哥也好知道该去找谁报仇。”雷功无奈间颓然一语,又问起当年,其含恨下似也苍老了不少。

白惜梦感及如此,多有不忍,可她回起当年,却好似难言,竟沉吟了起来:“当年的事”

“怎么?”雷功有些不解,断言再问。

白惜梦沉吟片刻,念中一定:“这个当年曲折,我也不知是何人做局,不过当时有人暗中出手被风哥察觉,与之对拼下,我听风哥说了句‘原来如此,也不过如此’,之后不等细问,就有了种种的变故,也就无暇顾此,而那暗中之人,也在一击后远遁不见,从始至终,也不知此人是谁,想来风哥他应该知道,可他却”

说到这,白惜梦再未往下,雷功也没再相问,他知道这话中多有隐情,可白惜梦不说,就应该是有她的苦衷。

说不定,那罪魁祸首牵扯太大,大到自己若卷其中,恐连霹雳堂都整个搭上,如此,她多有顾虑,又不忍牵连,这才不说。

可再有牵连,又能怎样?

我霹雳堂一门天浩,有传三十余代,几时怕与旁人?

想到这,雷功豪情一起,暗自打定,不管那罪魁祸首究竟是谁,他既有所图,就必定会再有所历,眼下白惜梦不说,那人也会终露马脚。

到时不论他牵扯哪般,也要给他来个生死两判,好为老友一家报仇雪恨。

“老哥,算了吧,那大仇记在许亦和九幽的头上,也是没错,再说尘儿以后还得劳你费心。”白惜梦似看穿雷功的心思,忙打话茬,想用风尘拴住他心下决然。

雷功哪里不懂白惜梦的意图,可他心中已定,就再难更改:“此事我已定下主意,弟妹莫再相劝,至于小风子,他将来的事,等我救下他再说。”

雷功一语而出,便衍雷霆一身,跟着寒风起落,口中再道:“弟妹且护好真灵,莫被伤着,老哥这便动手,稍时你母子二人,也好一见。”

“老哥且慢!!”

“恩?”

雷功刚要出手,就被白惜梦一语打断,不明就里下跟着一问。

白惜梦知他疑惑,立时就说:“老哥,你这伤身之法,还是少用的好,这次尘儿的灾祸,就由弟妹与他消吧。”

这话一出,雷功立时明了,她是要舍掉与爱子最后的相见,而换他雷功不因雪落苍穹再伤己身。

“不可,你母子二人怕只有这一面好见,与此相比,老哥就是换些什么,也都值了。”雷功了然下摆手拒绝。

可白惜梦却依旧坚持:“老哥,仿你刚才的话,此事弟妹已然定下,你就莫再劝了。”

“可”

“老哥!!”

这一声,带着女子的柔弱,也带着为母的刚强,更带着那抹似无奈,似不舍,又似决绝的期盼,打断了雷功眼下欲说。

同时,一股温润无比,暖人心脾的潺潺之能,自风尘体内缓缓而出流淌在身。

涓涓的暖意也过神坛,融了寒风,融了雪飘,也融了那道枯瘦身形。

雷功眼中不忍,似有些潮湿,又有些润恨,却终究无奈,老友将去,故人不还,只剩耳旁的一句道别之言。

“老哥,我夫妻与你生死为友,真乃百世当幸,尘儿这孩子,就交给你了,稍时我与他残梦一别,只盼他将来安平一生,又盼风哥他来世再与你为谋,老哥,小梦去矣”

残梦在耳,寥染于心,钢铸铁打的霹雳堂主,此刻也是终有泪觉。



一滴莹莹泪珠掉在雷功的手背,碎在其上,又跌在神坛。

雷功恍然不觉,竟不懂,原来这就是泪水,亦不知,原来他那干枯的眼涸里,竟然也有泪出。

可谁又知道,他堂堂的霹雳堂主,已是两百年不曾如此。

如今,这泪水一珠,祭老友,祭往历,也祭那声与托前行,更祭那腔仇然血恨。

“小梦啊小梦,老哥送你一程,且放心,小风子与我当如子侄,风老弟将来必相与谋,那血仇,老哥必报,你这恨,却叹无垠”



“我这是……在哪?”

风尘此刻浑浑噩噩,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所在何方,更忘了他已被九幽侵夺,自然也就不觉他一身的灵觉已被囚禁,连意念也正被消沉。

迷茫间,他开始四下打看,想要弄清一切,可眼前诸般却是朦朦胧胧混沌一片,这让他有所不觉,也有所不辨。

“这怎么到了这样一个地方?而且我是谁来着?”

打量多时,他也没能瞧出所以,反倒由此而越发迷茫,他想不通自己为何会身在此地,也闹不清自己是如何到了此地,甚至他连自己是谁,也已是浑然不知。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好像也无关紧要,还是啊好好的睡一觉吧。”

忽有一阵极其强烈的倦意袭过,风尘突感困乏,也冥冥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在此,也应该就此睡去。

“尘儿……”

便在此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声音,恍恍惚惚,似乎很熟悉,也好像很温暖,正好打断了他既要如眠的睡意。

“谁?”

风尘似有些感应,那声音他好像听过,可在哪听过,他又想不起来,而且那种熟悉又温暖的感觉,也好像正被什么东西给阻隔着,叫他怎么努力也捉摸不到。

“呃~”

风尘有些烦躁,想快点听清,也想快点触碰,但那层阻隔就好像牢不可破,又无处不在,不管是他,还是那声音,似乎都难以逾越。

“啊!!”

风尘更加的烦躁,想要挣扎,也想去寻找,可该往向何处他又一时不知,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地。

“尘儿……”

那声音又起,正主动的与他寻来,让他隐有闻听,也稍有触碰。

“这是……?”

好像是一声呼唤,风尘由此抓到了一点灵光,直奔着冥冥所在感应而去。

“尘儿”

“你是谁?你是在叫我吗?”

那声音更近,风尘还是听不太清,不过那种熟悉的感觉却已越发浓烈,也越发温暖,这让他消去了不少躁意。

“尘儿”

“尘儿?”

这一次,风尘隐隐的听到了一丝,也开始有了些挣扎,摆脱了一点倦意,可也又一次的疑惑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在这?

那人是谁?那人口中好像叫尘儿的人又是谁?

还有

“我到底是谁!!”

风尘忽的大吼,跟着发狂,又奔着某一处拼命跑去。

只是……



下一刻,他没出多远就好像撞到了什么,被反震而回,重重的摔倒。

风尘不觉吃痛,只有些疑惑,可他抬头去看,却是什么也没有,眼前空空如也,连一丝影子都不曾见到。

他偏不信,起身又往前跑。



再一次撞到,不过这次他显然有了些准备,并没有摔倒在地,反倒是抬手间摸到了什么。

一堵无形的墙。

对。

看不见,摸得着,明明存在又根本不在。

风尘左摸右探,确实有堵看不见的墙,无形中挡住了前路,也阻隔着那个温暖又熟悉的声音。

他眼中更怒,想要撞碎它,可一连三次的撞击,却都毫无所获。嘭嘭嘭

“啊!滚!!”

风尘彻底被激怒,倒出十余步远,大吼一声,就要再冲上前。

“尘儿莫脑,休做伤己之事。”那声音隔透而来,把他拦在当下。

风尘摆了摆身收住力道,跟着不解就问:“你好像……在叫着尘儿,那,是在叫我吗?”

“不错,你就是尘儿。”那声音终于清晰,正是风尘的母亲白惜梦,拼一己真灵而来与救爱子。

适才,她与雷功道别,之后就把心念作绝,耗真灵,补天缘,动云凰血脉,祭三起为能,又以母子间终斩不断的那缕冥冥之连,牵与风尘心头。

差不多耗去了大半的真灵,终于破开了一丝九幽借通天箓鬼魔篇布下的囚灵之障,总算赶在了风尘的灵觉既要被抹杀前,将他堪堪救下。

这一救,险之又险,危之又危,也急之又急,更迫之又迫,若再晚一瞬,风尘就此睡去,那也就真的睡了。

说起来,她心念爱子,也当真够绝,三年前为保其安,甘愿放弃与图来生之机,如今又为解救,更是连母子诀别的最后一面,也情愿舍弃。

这可正应了那句,甘甜一点宁换难,为母为娘涌难还。

“你说我就是尘儿?那尘儿是谁?你又是谁?”风尘尚被封镇着灵觉,自然不识己身,也不辨其他。

此前他被九幽侵夺,其神念灵觉就一直被封,始终被囚镇在自己的意识中,也就是他此刻只身所在。

不过这并非是他残破的识海中,他的识海,早在三年前就已成断垣一直荒废,如今所在,乃是九幽借通天箓鬼魔篇所布出的一个囚禁灵觉,又终作抹杀的牢笼。

至于这内里朦胧和诸般混沌,其大半皆是他先天之灵的意念所堆砌,倒不全是九幽所为。

另外还有一点也必须得说,风尘一身虽具先天之灵,却已无魂无破,他乃是身为魂,元作躯,身魂一体的元神之躯。

如此,那九幽才仅仅封镇了他的灵觉,并没有将他的元神整个封镇,也并没有急着去吞噬。

倒也不是九幽不想,实在是元神之躯太过特殊,不管对之如何,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封就得连同肉身一起,要吞噬也是一起。

而九幽眼下最主要的,就是想借风尘之体脱身雷池,再折返血海,于这个目的,那这两点也就皆不可为。

无他,若是整个封镇,那九幽眼下正在他体内,也会被一同为困,反之若要吞噬则更是不行,那元神之躯一损俱损,元神没了,肉身也就没了。

那样的话,九幽也就失了与雷功相制的筹码,一但风尘殒命,雷功势必要绝杀九幽,哪怕他有通天箓护佑,最终有可能侥幸不死,恐怕也得被雷功封镇起来,再送往苍云宗交给苍云大帝处置。

真要到了白乾一手上,别说他九幽自己脱逃,就是整个寒门来救,也休想再出南海,那玄门绝顶的名号,可不是他白乾一自己叫出来的。

故而九幽才仅仅圈禁了风尘的灵觉,并于抹杀之举,只敢在暗中缓缓进行,也正因这点,才给了白惜梦以相救的机会。

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将真灵走灌在风尘的血脉,自禁满囚灵间找寻到最薄弱处,凭着母子间的牵连,一举破禁而救。

“尘儿,你灵觉被囚,记不得自己,也认不得为娘,这便唤你醒转,一切自晓。”白惜梦言中明了,跟着就动。

一缕似绚烂多彩,又无色无样,也万里柔情的绵绵之光,如流水,如泉涌,自无根起,亦无垠落,也不知是如何透过那无形的屏障,迸涌在了风尘周身。

风尘言听在耳,如有醍醐,猛的想起了什么,也明白了什么,可他来不及细想,就被那绵绵之光,伴着周遭诸般混沌入体,而起的一阵猛烈震荡,给震的头痛欲裂……

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间吧,不过风尘却感觉很长很长……

“尘儿,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贱妇!!你……”嘭!!……

无形尽碎,混沌虚无,眼前清明一片,痛苦也渐渐散去……

风尘似有些恍然,恍然里,有一声愤怒,更有一抹柔情。

那愤怒在耳,柔情却暖在心头。

风尘没去理会那怒言,因为那柔情,让他终于感受了久违的温暖。

那是母亲的怀抱,温暖又宠溺,也是梦中的柔情,久违却难言,更是曾几何时的一涌甘甜,冲掉了所有的苦痛……

“娘……”

风尘哽咽着,此刻他终于想起了所有,也恢复了所有,更由此而得知了所有。

他想呼喊,他想唤回,可终有一股无名堵在心头,也硬在咽喉,让他拼尽全力,也只剩这声久久不息的喃喃……



“尘儿,娘走了……”

“以后的路,一定要好好活着,你还有很多的美好该去经历,莫要被仇恨一直负累,记着,我的尘儿能安平一生,才是为娘最希望的”

“还有,小羽那孩子自有圣祖庇佑,她定会没事,你不用担忧,也不用自责,将来”

“将来”

“娘会看到你们”



娘!!

萦萦残言,绕绕诀别,那声声的交代,句句的离恨,字字砸在心头,点点终化云烟。

风尘抽空了一切,终于喊出了这声,他三年来一直想喊,却始终也没机会去喊的梦中挂牵。

“娘”

“尘儿记下了,可尘儿”

“尘儿,好想你啊”

风尘由此虚然,无力的坐在了地上,就在这神坛上久久喃喃,喃喃久久

此时他已脱开了束缚,自囚灵间往回了周身,那九幽也被他母亲于消散前拼着最后一点执念,所残留的血脉之障给暂时抵挡,一时还不能作乱。

虽然他不知这往回生机,和这短暂的安宁,乃是他母亲绝以来生相换,但他却依旧觉得,仿佛一切都已离之远去。

若叫他再选,他宁可三年前不去赌那渺渺之希,也不愿他父母族亲皆以性命相搏。

可眼下悲情已成,他又能如何改之?

只能恨苍天不公,再恨自己祸满灾星

好半晌,风尘不觉一切,也不理一切,就那么干坐着,眼神空洞。

最后,还是那道枯瘦的墨蓝色身形缓缓而来,他才自恍然中有所回还。

“雷伯伯,我娘她”

话到难时,终为哽咽,风尘到底没能说出什么,只眼里挂满了泪水,想滴却不知如何滴落。

雷功自明白他心中痛忍,也知他母子已成无望,可眼下却不能就说,只好惆然间带着悲苦隐瞒说道:“好孩子,哭吧,等你哭完了,雷伯伯再助你破解此间,也好将来玄修可期,说不定最后你能道破天穹,不仅大仇得报,更能由此而往道寻灵。”

“往道?报仇?”

“对!!先!诛!了!九幽!!”

风尘一听说报仇,心道要不是你九幽三年前和如今两次为乱,我又怎能失去父母族亲,又怎能两次都见不到他们最后一面,还有小羽,她又怎能在浮云洞中躺了三年都无法醒转。

那许亦固然可恨,那暗中的仇人固然可恨,可与他们相比,你九幽却最是该杀!!

想到这,风尘悲中化怒,怒带绝恨,恨然起又在眼中凝上了血戮,血戮一出,嘴里的钢牙几近咬碎,那一字一顿恨不能生撕仇敌,再活吞血债。

雷功眼见,知他心中仇怨血泣,必是想立诛九幽,其实他雷堂主又何尝不想,但眼下情形却不为主念:“小风子,仇该报,却不在一时,此刻九幽难除,还是从长计议。”

“雷伯伯,索性就直接杀吧,您只管动手,小侄不惧生死!!”风尘偏性执拗,有些被杀机蒙染,故眼中恶狠,口中只想报仇。

“糊涂!!你要死了,你风家一门岂不白白去了?那小白羽不是也白躺了三年?”雷功断然拒道,沉声回问,其言中也带起了一丝雷霆,与有浩然之力响震蒙边。

风尘被敲心头,忽的醒转,是啊,雷伯伯动手,兴许能诛杀九幽,可自己怕也会多半死去,那就,真的辜负了所有人舍命相护。

“雷伯伯,小侄知错了,适才太过悲伤,差点就忘了主次,还是请您动手,先去了九幽再说。”想通这些,风尘口中回道。

同时,他眼中的血戮也跟着消去大半,再不提立时就报,也不讲生死两换,其当下只想驱除体内的九幽,再令周身完善,由此而图修己身,好将来但有道成,能有望一切。

“想通了就好,不过欲除九幽却是难办,他有通天箓在手,我若出手过重,恐伤你性命,反之力道不够,又恐难驳出,好在你母亲走时残留下血脉之障,还可抵挡一时,如此,趁他眼下暂不能乱,得抓紧想个两全的法子。”雷功说着,眼中带起了愁光,自思量起该要如何。

风尘在旁,也是一时犯难,那九幽该说不说,竟是如此难缠,连雷伯伯都毫无办法。

只恨那通天箓竟落他手,否则哪会有这般神兵不挡,法决不胜,要是能把他

等等!!

通天箓?

嘶通天箓,通天箓

抛开他手中的鬼魔篇不提,那另外一卷,乃是我风家的残卷,这点或许能有转机。

还有,三年前的阵图,不也同样是其中一卷?

当年小羽能仅凭血脉就引动阵图,就说明她圣祖云凰应该与通天箓有何渊源,且不管它到底如何,只眼下来看,此处应该也能着手。

可怎么着手,却是不知,那小羽的血脉固然在我体内,但我非女儿之身,也更非圣女之体,恐云凰血脉不能为我所用,这倒有些不太好办。



风尘想了半天,虽抓到点灵光,可也是终究无奈,同样,毫无办法。

如此,这一老一少与在神坛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都各自思量,也于心中千万,却都一时苦无良策。

好一阵,风尘已觉得体内那股流淌在血脉中的温暖,正缓缓褪去,这是她母亲的护佑正逐渐消散。

雷功也同时察觉那道血脉之障似眼见就破,真要给耗尽,那九幽不挡,风尘又得被再次侵夺,不仅要重陷困境,那白惜梦先前的努力,也会白白辜负。

感及如此,二人一眼对望,也就更加急迫,可再怎么着急,也是没有绝好之策,那九幽通天箓在手,任你施展什么手段护佑,或是拿什么神兵作保,也都无济于事。

且不说先前雷功和龙铁心二人的护佑立时被破,就是风万霖的雪夜飞鹰枪护在风尘体内,此前都不能挡住分毫,更何况旁的什么。

这可有些急煞了雷功,也让风尘又起绝然:“雷伯伯,算了吧,看来小侄是命里多灾,活该如此,这眼下无有良策,要不您还是直接动手,是死是活,就看小侄的造化吧。”

“嘶~不可,不能叫你冒这个险,还是……”

“那风家的小子,你母亲亦非白家圣女,此前怎就能挡通天箓绝古断今?”

雷功正愁没撤,那许久未说话的庄陌竟再出提醒,这一次,便与风尘直接道说。

风尘遥听此言,心中一察,不错,方才母亲正是借了小羽三年前所留,这才以云凰的血脉祭出一道屏障,于危难间护住自己。

可母亲乃是白家后人,又是女儿之身,想必自来便与圣祖亲近,这才能绝然带起,眼下似我这般,恐怕难以引动。

“前辈的意思,晚辈自明,可我一身无修,且无圣灵祖脉,恐怕那圣缘难以引动。”风尘心中如是,与之回应。

庄陌则偏起一言:“我与你父母有些故交,叫我一声庄大叔就好,适才你说无法引动,按说也确实如此,不过,如我所料不差,你这体内圣缘,当是那白家的圣女决绝所至,若真如此,那血脉中自有那丫头执念固往,如此,便可由心而动。”

此言落罢,风尘豁然一起,虽不知具体如何,但还是先要谢过,随之遥手一抬,口中称道:“庄大叔几次相帮,小侄自当记在心头,他日若能有幸得遇,但之所需,小侄必当全力。”

说完,又遥遥对着庄陌来言处深深一礼,自感当下恩情,与谢相帮之意。

反之庄陌所在,亦有其神念所察,跟着回应:“好说,小子,你庄大叔可不图什么,再说我身属邪道,你正道欲人人屠之为快,你也帮不上什么。”

“邪道怎么?邪道他也未必全坏,正道也不定就好,当年要不是那些所谓的正道,我小羽妹妹也不会被耽搁的长眠难醒,要我说,只要心中无碍,那于正于邪也就无甚紧要。”风尘自记得当年怨气,故被庄陌一提,也就忍不住口吐恨言。

“好!!不愧是风万霖的儿子,颇有他一贯之风,不像那些道貌岸然之徒,口中仁义,实则满腹肮脏,也不像有些人,固守着执念,偏作违心。”庄陌这话,怎么听都是意有所指,而且就指在神坛之内。

风尘听罢,偏回头看了看雷功,心说他弦中所扣,就是在给雷伯伯道听,自己一个小辈,且不知当年旧事,还是别搭此言,故在一旁撂听为待。

而雷功则是一听就懂,口中跟起一哼:“哼!!一堆陈年烂账,你跟个孩子说道什么,还不快些教他如何应对。”

“既然雷堂主说教,那庄某教来就是。”

说着,庄陌也不深作纠缠,转头念起一瞬,映与风尘:“小子,你有元神之躯为证,此乃大利,当以神念唤心,再以心念唤神,终叫心神一体,可图一念而行周身,你周身血脉中有那丫头的执念固守,亦可唤起为随,如此,再加上你母亲本为白氏,你自有她白家半数的血缘,那云凰血脉感及亲近,自然也就为你所用。”

一番言语,风尘似懂非懂,不过其中关隘他也算听明,想借云凰血脉,除了他自身有白家的血缘,最重要的,需得靠白羽的圣女之名,和她留在体内的一抹执念。

那执念乃是三年前她决绝相护之心,只要将其唤起,便可得冥冥中再作护佑,其感受自己身有大险,亦会由此作引,而终动云凰血脉。

“小侄已然明了,再谢庄大叔出言相帮。”

“好说小子,盼你一切顺利,再来一叙。”

风尘又一次谢过,庄陌也语带答言。

二人说完,风尘便转头想与雷功酌定,好稍作准备,以趁九幽不妨,图之将其驳出。

可未等说起,风尘就察觉体内似有什么东西碎裂,跟着一声脆响,伴出了九幽低语谩骂。



“贱妇!!”

“你耗没了真灵,也挡不了本座一时几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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