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言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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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言咒

那九幽于神坛上分说要换,雷功先作将疑,随后稍加一想便有了心头暗定。

此物虽说是魔道绝寐,人人图之,可跟小风子性命一比,就显得不那么打紧。

况且它已在我雷池间淬炼万载有余,早就没了内中凶戾,即便是它百年前由其中冤魂再化之恶灵,也被我封镇消煞。

如今就只剩一点邪魅能侵夺人心,此外已再无他用,既如此,真要与他换了倒也无妨。

至于三仙岛那里,只等他日找个机会再去登门细琢,大不了撇下这张老脸不要,给他来一个胡搅蛮缠也就是了。

谁让他龙吟当年欠了风老弟天大的人情,光就这点,谅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充其量大家一齐想招儿,再把这魔兵夺回就是。

恩,就这么办!!

不过,他九幽倘若不能作保,那也不能轻与,否则小风子没等救回,再逢了寒门祸乱,只怕这魔炎锋也得白白搭上。

想到这,雷功不等九幽茬言,又再度开口:“此间事干系重大,你若肯立下绝誓咒与本道魔心,那这誓言下,我便与你将换。”

“好!小辈够痛快!!”

九幽快语轻赞,随后又道:“不过本座既要立下绝誓,那小辈你又如何?”

“自当同起咒言。”

雷功亦同样快人一语,紧接再说:“稍时你交出小侄若完好无缺,那我雷功便以道心作誓,担保你出雷鸣山绝无阻拦。”

说完之后,雷功眼中断然,手头掐起一决天道言咒,欲把方才所说,同九幽一齐立在保誓。

所谓天道言咒,乃玄门中最是作数的道心之约,一但所立而成,其发咒的双方便会同起一道契约为证。

这契约冥冥中直勾天道,有苍为鉴,有穹为监,映着彼此所发之誓,了下一缕道心之隶。

隶在期间,双方若信守誓言,彼此相兑承诺,那便一直相安无事,直到最终所咒事了,这道心之隶亦随之消去。

可要是哪一方在此期间毁言弃誓,不理天道之则,那这背信之人,立时便遭天道绞杀,不仅道心崩塌,更绝一身修为废弃,且生生世世再也无缘玄修己道。

此外,若有人胆敢相帮,那这助弃之人,亦会同样被天道绞杀,冥冥中同毁诺一般,摒弃大道之外,永生不得再入。

如此,这毁诺的一方,自然也就躲不过另一方兴师问罪。

这样的誓约,可谓牢不可破,雷功眼下欲起,意在同九幽相守信诚,以换风尘完璧归来,且不伤一体分毫。

然九幽闻之,却是把头一摇:“不可,本座如今残元一身,虽有通天箓在手,也无法保证出了你雷鸣山后,会否遇到其他变故,到时要再碰上什么如你这般的小辈,那本座这趟岂不白费了心机?”

“那照你所说,该要如何?”雷功抬眼一扬,把手中决印一撤,颇有些不耐的说道。

他心知九幽这么说,无非是想多换些筹码,什么怕逢变故,哪个人物了得,不过尽是些托词而已。

“该由你小辈亲出雷鸣,一路送本座回返幽冥,届时血海边两别一换,自当归还这娃娃与你带回。”九幽说着,以风尘之体回首看了看东北方玄边之上,其眼中之意,暗戾间竟多了几分盼往期归。

雷功瞧在眼中,自不理他心事如何,只牵系风尘,口中一断:“此言当真?”

“当真!!”九幽随即回道。

“好!!”

雷功再断一声,跟着继续:“口说无凭,你我同起言咒,稍时约契一成,我雷功便随你走他一趟。”

说着,雷功抬手间袖袍摆动,并左手两指而立,其掌间空出半缺,随着灵风一祭,又把那天道言咒再次掐起。

这一次,九幽也再没迟疑,他夺舍在风尘体内,带其一身紧走,与向雷功过来,期间出右手为探,挂衍他本体残元于上,待掌间凝滞,又两指并剑,也已走到雷功近前。

此时雷功左手间印决前探,口中跟起誓言。

天有苍苍为上,道有涂涂为证。

今我雷功、九幽二人,欲解小侄风尘之难,情甘互换其欲,愿所各图其利。

此言起,我雷功将送九幽折返幽冥血海,待于血海边,自以魔炎锋为利,换回小侄性命。

所换之图,九幽需保小侄身体无伤,元神无缺,且换归后不可再夺其身,亦不可再图其欲。

“咒成,我雷功甘托道心之隶,请苍为鉴,请穹为监,直至所誓其终”

“我九幽以冥帝之尊,亦随雷家小辈所咒”

约矣!契定!



二人同起声落,便听一道嗡鸣轻过,隐隐中,似有一则无垠般的意志,如自星河而来,又像己身而生,敛心头乍起,更卷雷鸣于过。

雷功和九幽闻声抬眼,其二人互看之下,均知这言咒已通天道,眼下他二人只将手中决印一合,便可达成互契。

印灵合!!

没有迟疑,二人眼神一动,口起同声,跟着两印一祭,便要合决而上,同赌对方约誓。

却在此时,一道神念传来,挂着几分担忧,打断了此间约契。

“雷堂主且慢,此番若无命符在手,切不可轻言相送。”

“哦?这话何意?”

雷功虽有疑惑,却也谨慎般撤回了决印,更把气机一动,牢牢的锁定了九幽,以防他随时有变。

“雷堂主非我魔道中人,虽多打交道,却也不知我内中隐秘,这”那神念亦起,正是先前出言相帮的阎君庄陌。

只是他这趟依旧如上次一般,话不到尽就被九幽从中打断:“小子,你又来搅扰,莫非你真敢偏帮外人?”

九幽这话,冷然中带着几许轻漠,看来他对庄陌两次出言,已是动了隐隐杀机。

“不敢,帝君所谋者大,晚辈自不敢扰,可您千不该万不该,既能从雷堂主这换走圣器,就不该再去图谋这孩子的性命。”庄陌沉言意动,念过九幽。

九幽闻听过后,好似被戳穿了心事,显得有些恼怒:“小子,你还说不敢?”

这话一出,雷功立时就明,且不管他二人所说何指,这方才一番言咒约契,已必定是假。

如此,这九幽之话则再不可信,趁眼下寒门不到,得抓紧再想他法图救小风子性命。

念头起,雷功语中透恶,口随嗔言:“想不到你九幽竟有手段躲过天责,还妄图以此蒙骗雷某,既如此,那也就不必再走。”

“哼!本座想走亦走,你小辈如何能留?”九幽语中带狂,说完便以通天箓之芒附满风尘一身。

随后抬手间又衍灵风御起,欲奔东北方玄边而行,想以通天箓万法不侵之能,撕开神坛上雷功所布的雷荒法牢,随心而去。

可他这一动,雷功又哪里肯让,只见他雷满周身,孤影一玄,漫天的飘然再起,神坛上雪封亦戮。

那九幽虽有神兵了得,可也被雷功一记挡住,杀机凝动之下,立时就被雷功的意动法随,给禁在当处,任凭他通天箓宸光如何催动,也是难以脱身。

“呵呵,本座就陪你耗上一耗,等到你精血不济,法随不侵,看你还如何再囚通天,到时本座亦走,这小娃娃也已被噬而绝。”九幽周身被困,并无丝毫慌乱,也无半分恼怒,只与雷功两两相耗。

雷功也心知他雪落苍穹之下,虽能暂时将九幽困住,可他始终顾忌风尘周全,不敢决然动手,时间一长,到底还是无法为继。

但要说九幽如此就抽身而走,雷功也担保他决计不能,即便是没有雪落苍穹,他也有其他办法,令九幽走不出此间雷池。

可这拖来拖去,也终究不是个办法,他雷功能拖,那风尘却是万不能拖。

眼下九幽还只是将他夺舍,并没有侵蚀他一体元神,真要到了吞噬之时,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得神消魂灭,只剩躯壳空空,而被九幽所得。

到时雷功绝然,却难以将九幽诛杀,他有通天箓在手,若不能两两拆离,就只能想办法将他封镇,而且,即便能将他诛杀万遍,那风尘已死,这又有何用?

这可有些难办,杀不得,留不得,偏偏他也拖不得。

可该如何是好?

雷功暗中忧愁,面上自不与相,但九幽却好似看穿,脸上一副饶有兴致,直盯着雷功淡淡邪笑。

一时间,这神坛上雪飘雾里,杀机瓮中,竟有些掩声息罢,又有些稍显寂落。

雷功傲然孤影,默恨当处,其脑中急转,捉想着破局之道,而九幽则一副悠然在在,虽暂时被困不得有动,却任凭你如何作想,他也不甚担忧。

“雷堂主,我有一法子能救这孩子性命,你可愿听?”神念动,一声道语轻言打破了此间宁静,正是庄陌开口,欲帮雷功解破。

雷功闻之一动,眼神跟着一换,心道他此言之意,当是有破解之道,却需有条件相抵,且听听他有何办法。

“说吧。”雷功搭言一过,双手互插进袍袖,等待其说。

庄陌得之愿理,继续说道:“雷堂主当局执迷,心藏顾忌,此番应作两绝之法,当破此局。”

“小子!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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