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砍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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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前面有雷击木所带来的雷光,后面又有那团炙热的火球,所有的这一切都让“稻田”中生长的残肢断臂缩回到地下,让世界重归荒芜,所以陈楼可以速度极快的在“稻田”中跑过,冲向那边正在被群鸦所包围的稻草人。

银辉环绕在陈楼指尖,然后他站于黑色的幕布之前,从上至下的斩。

有乌鸦被“杀生”所断,“呼”的一下扬起漫天血雾!而原本密实的黑色幕布,就好像被人拉扯出无数的黑丝,陡然变得稀疏了起来。

但这里围绕的乌鸦毕竟太多,单凭陈楼使用的这一次“杀生”根本不够,所以他第二次让指尖环绕上银辉。

然后……第二斩。

这一次,让陈楼看清了黑色幕布之内的稻草人……

原本燃起的熊熊烈火,此刻已近熄灭,而被烧的浑身大半漆黑的稻草人,也同样透过幕布用那只眼睛盯向陈楼。

稻草人目光中尽是死意与邪恶,在这个对视之间,陈楼似乎眼前出现了无数幻象。

那是稻草人的由来,也是它为何充满死意的原因。

它是一根根捆绑着棺材的麻绳,当棺材落入坑洞里的时候,它也被压在棺材下,被湿腻的泥土所腐朽,被从棺材中透过的尸水所沁润。

一年,又一年,这些被压在坟地中的麻绳,被某种的力量所唤醒、汇聚,成为了现在的稻草人。它被那种力量驱使、奴役,来放牧这一片“稻田”,但它趋之若鹜,因为它是活的,可以不继续在淤泥中沉沦和腐朽。

因为它终于睁开了眼,所以它的邪恶在眼中绽放,因为它曾经在泥土中背负所有的死者,所以它明白对死的不甘,对生的厌恶。

不甘和厌恶,所以要用要用镰刀割裂与掠夺。于是它在此刻抬起手中的镰刀,指向陈楼。

然而此刻的陈楼双目极其的坚定,他在符文里鼠妖发出的惨烈叫声中,扬起了第三道“杀生”的银辉。

杀生与镰刀穿透鸦群终于直接对撞!

先是火星炸起,然后杀生随着陈楼的指尖,直入稻草人的躯体中,直接割出了一道巨大的伤口。

但是稻草人根本就没有肉体该有的皮肤肌肉内脏,所以对这一下重创,压根就不为所动!它只是再一次扬起已经没了半截刀刃的镰刀,就准备朝着陈楼的脖颈处砍过来。

“把它的眼睛挑出来。”陈楼听到武海虚弱的喊声,“只有这样才能行。”

陈楼眉心皱起,当下第四次点亮杀生,然后指尖飞快的向上一挑……

稻草人身上无数的麻绳全部断裂,一点银辉自下至上,直奔稻草人的头颅而去。

稻草人似乎也发现了危险,邪眼在脸上以更快的速度来回移动,然而谁料杀生的银辉到了脖颈处后,却突然改变方向,并没有继续往上追逐斜眼,反倒是直接把稻草人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陈楼身后又响起来武海的喊声:“没用的!你砍的头是没……”

然而不等武海喊完这句话,他却惊讶的发现,稻草人的头颅竟然诡异的停留在空中,而且正在一边不受控制的变小,还一边露出痛苦的神色。

武海是看不见陈楼手背上的符文,也看不到从中伸出的血色铁链的。

事实上,陈楼从一开始就没奢望过,他单单依靠杀生就可以干干脆脆的把稻草人拿下。

对方表现的太过诡异,而且邪眼移动也太过灵动了。

所以陈楼是真的没有信心,可以一击奏效,尤其还是在鼠妖已经被连续四次的杀生弄得灰飞烟灭的情况下。

如果到时真的挑不出“邪眼”,还能怎么办?继续消耗黑雾男人吗?然后在继续消耗他自己的本源?

太赌,而且即便赌赢了,也太亏了。

所以陈楼想到的,还是指望他的符文!那个从来没有失败过,而且同样非常诡异的符文!

只不过说来也怪,自打陈楼非让符文放走鬼小孩化成的虫海之后,符文多少就表现的有些不正常,甚至说在面对纸魂的时候,符文甚至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就像是一个生了闷气的孩子。

不过可惜的是,陈楼现在身处险境,根本没有那个时间,更没有那个心思去“哄”符文乖乖听话,他只是朝着稻草人的头颅竖起右手手背,然后非常坚决的命令符文,去囚禁邪眼。

符文……居然没有丝毫的抗拒,就像是早就饿得饥肠辘辘的野兽,当好不容易有了台阶下,就立刻从笼子里钻出来,生怕一个耽误,就让主人改变了注意。

于是血红色的锁链立刻从符文中窜出来,然后就好比蜘蛛捆绑猎物的蛛丝,层层叠叠的把头颅囚禁在了里面。

稻草人发出痛苦的嘶鸣,邪眼则在疯狂的移动,然而铁勾插在头颅的缝隙中,锁链也在越勒越紧,完全没有任何松开的可能。于是等到了最后,稻草人的头颅就只能被符文这么拉了回去。

陈楼看到一切尘埃落定,这才吐出了憋在心里的一口浊气,然而就在此时,也许是因为稻草人的诡异与邪恶太过饱满,符文就好像是吃撑了般,整个空间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这种颤抖从内之外,就好像自灵魂映射到了肉体,根本就无法依靠意志去抵挡,陈楼眼前的世界忽然恍惚,他第一次被动拉入了符文当中。

天地之间一片血红,陈楼看到了那被无数铁链所绑缚、吸吮着的稻草人头颅,而那上面的邪眼也似乎被铁链锁固定,不能在继续的疯狂的浮现与隐去。

斜眼就这么死死的盯着陈楼,当中的邪恶与诡异,几乎已经化成了实质,不断冲击着陈楼的心灵。

尤其是符文空间本身就映射在陈楼的意识空间中,所以这种从邪眼而来的冲击也就更为的直接,陈楼刹那之间就感觉到,似乎正有一根烧红的铁棒在搅和自己的脑浆,简直是痛苦到了极点。

陈楼在痛苦中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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