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车窗里的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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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凯平的车速越来越快。

陈楼眉头皱起,他手背上的符文已经炙热到发烫的程度。

突然,一双透明的手诡异的从电台伸出,盖向了周凯平的双眼,而车内收音机发出的噪音也在这一刻到达顶峰,就像是无数人正在声嘶力竭的尖叫。

陈楼嘴角一挑,就要有所动作。

然而就在这时,却看驾驶座上面的遮阳板里突然发出了一道并不耀眼,但却极其澄净的黄色光芒。

可就是这种光,却让那双透明的手如遭雷击般猛地缩了回去,而出租车的车窗外,原本的黑暗也逐渐褪去……

几辆汽车似乎感觉周凯平和陈楼这辆出租车开的太慢,按着喇叭超车而过,其中还有个司机,满脸愉快对周凯平进行了一番问候。

周凯平没有理会对方,因为直到此时,他才刚刚如同挣脱梦魇般猛的从肺里吐出了一口气,双眼也恢复了正常。

出租车没在继续往前开,而是缓缓的停靠在了路边。

周凯平颤颤巍巍的从车座下面摸出盒烟,在点上后沉默了好长时间,才缓缓说道:“媳妇管的严,在家属于我抽一口烟,她抽一下我,所以我平常烟瘾犯了,就趁着跑车的功夫在外面嘬两口。”

“不过直接在车里抽,我今儿个也是第一次。”周凯平拿着烟的手有点哆嗦,“不好意思啊陈医生,我说的颠三倒四的,我就是心里有点……有点慌。”

这时,周凯平狠狠嘬了一口烟,才终于忍不住把心里憋了半天的那句话问出了口:“陈医生,您说我刚才是怎么了?是真的遇到……遇到……”

陈楼轻笑着问道:“遇到什么?遇到鬼了?”

周凯平没说话,只是扭头看着陈楼的眼神中充满了紧张。

陈楼摇了摇头:“你也不想想,我还在你旁边坐着呢,要真是遇到鬼了,那我不也得和你一样害怕么”

周凯平脸色一苦:“那我就是真有病了?”

陈楼笑着宽慰道:“你别这么紧张……”

“就像我白天说的,你是因为压力大,所以才有了一点强迫症的病症,但是咱们现在选择的这个治疗方法,非常的对症下药。”

陈楼指了指出租车驾驶台的电子表:“你看,现在都已经快到你凌晨一点,你不也没赶我下车么。”

周凯平这才松了口气:“那我是好了?”

陈楼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是差不多了,不过以后一段时间,还是要多注意休息。”

周凯平赶紧应下,随后一边给出租车打着火,一边有些歉意说道:“您为我这事儿,这都熬到几点了……那咱就回去?”

陈楼笑着说道:“回去吧,我车还停你家门口呢。”

路上时,陈楼谎说自己车的遮阳板好像是有些问题,总是往下掰动的时候咯吱乱响,哪怕是上点润滑油都不行。

周凯平为人实诚,就伸手掰了下自己的遮阳板,想向陈楼解释说可能是哪里钮扣变形的原因,结果这一掰,却有个徽章从上面滑落下来。

周凯平一把接住,用手摩擦了几下后,便又放了回去,但陈楼眼尖,哪怕徽章已经非常的老旧,但仍旧看清了上面的那两个数字。

陈楼虽然没有多问什么,但实则也已经大约猜到了为什么周凯平的车有问题,却仍旧能够安全这么多天的原因。

甚至陈楼还有一种猜测,恐怕周凯平每到12点左右就会拒载的原因,可能也是在徽章影响下,正在有意的规避危险。

也多亏周凯平没有去尝试过半夜12点之后再开车出来,否则如果再遇到刚才那样的事情,哪怕仍旧会度过危险,但没了自己那种瞎掰的理由开解,恐怕周凯平会真的认为自己疯了。

而如果还恰巧有乘客在的话,那就更糟糕了……

等到出租车开回到周凯平楼下,已经接近凌晨两点。

陈楼抬头一看,就瞅见四楼还有个孤零零的窗户正在亮着灯光。

“是你家?”陈楼开口问道。

“是我家。”周凯平低下头,笑着说道,“我那婆娘每次都非得留个灯,我说她也不听,光费电了。”

“诶,我还没问过陈医生,你结婚了么?”

“还没有。”陈楼呵笑了一声,然后伸手指了指楼门口:“今天就这样了,你赶紧回去休息,明后天的记得过来找我开药。”

周凯平一愣:“不说好的差不多了么,我还要吃药?”

陈楼点了点头:“就是些安神的中药丸子,吃了对你有好处,嗯……就是有些苦。”

周凯平“哦”了一声,然后有些犹豫着问道:“那我先就上楼了?”

陈楼笑着点了点头:“走吧,好好休息。”

陈楼看着周凯平上了楼,然后就回自己的车里休息了会儿,等着发现四楼的灯光熄灭后,他就又绕回到了出租车前。

陈楼把自己的右手贴向驾驶座的玻璃,然而手背上的符文虽然微微发烫,却没有更多的反应。

陈楼的眉头微皱了一下……是目标没有出现么?

可虽说大半夜的,附近也没什么人,但自己也不能真的去敲碎车窗玻璃,然后伸手进去摸一把那个收音机吧?

所以就只能试试另外一个法子了……

陈楼从口袋里掏出了白天加工过的那副皮手套,上面的指节处,被线和胶水固定了几个用雷击木制成的薄薄木片。

随后,陈楼把拳头轻轻挨在了出租车上。

“啪”的一声,在黑暗的环境中,陈楼可以清楚的看到一道细小的电弧,在他的手和出租车之间出现。

“真的有用!”陈楼心头一喜。

然而下一刻,就好像是那一丝电弧给出租车充了能,出租车全部的灯光几乎同时打开,发动机“嗡”的一声发出轰鸣,而陈楼还能听到车里的音响,在收音机的控制下,发出一阵剧烈、尖锐的古怪杂音。

虽然这种现象几乎只是维持了几秒钟,但陈楼却仍旧感觉到浑身的汗毛孔都被挤出的冷汗弄的发痒,因为就在刚刚出租车里灯光打开的刹那,他竟然发现那车窗里有一张惨白的脸,正在扭着头看着自己。

那张脸与陈楼贴的如此之近,仅仅是隔了一张薄薄的车窗玻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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