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大宋顽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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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纲又命人抬了块屏风大小的版图,在门外守着的蓝珪与康履抬了进来。

赵构与第十七二人来到版图前,沉声道:“先生,掌管大宋皇城司多年,谍报也是你负责,说说看当今天下大势如何?”

已经有九分醉意的第十七,高高抬起酒壶,猛灌壶中竹叶青,眼神早就迷离,脚都有些站立不稳,嘴里含糊道:“现如今天下乱局复杂程度不比三国低,吐蕃、大理、西夏、辽国和近些年迅速崛起的金国,何为乱局,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各方势力犬牙交错,早就相互湿透,各方家底实力都相互了解。”

赵构频繁点头,缓缓问道:“吐蕃、大理、西夏、辽国和刚崛起金国,对于大宋谁的威胁最大?如何解之?不能解之如何利益最大化?”

第十七终于把壶中竹叶青喝尽,一连打着数个酒嗝,说话舌头都有些打结,“吐吐蕃、大、大大理国、和和西夏对、对对于、大宋都没、没、没有太、大、大威胁,只有辽、辽国与金国有能力对大宋致命一击。”

赵构内心激动,心里有股压制不了的兴奋,抬起双手紧紧将第十七抱着,自己了解是知道历史发生的事实,但第十七结合各方信息就分清大势,这是非常难得的,惊喜道:“我就说大宋总会有人能认清这局势的,你看我家先生就有如此见解。”

“那先生,可有解决之法。”

第十七连站,都站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继续抬起酒壶,还想往嘴里灌酒,壶中还真没一滴酒了,摇晃着头,一个个字吐着,“哼,解决之法,我要有那本事,官家,我记得也问过我,这个问题,那时,他说真有办法解决,不介意把那龙椅分一半与我坐,我知道官家是真心话但这全局如麻绳缠绕打结再缠绕,变成一团乱麻了,谁能解开?九殿下可有?”

赵构蹲下身子,将头附在第十七轻声道:“我还真可能有解决办法,先生可想听?”

听到赵构这话的第十七打了个激灵,酒醒了些,眼神依旧迷离的盯着眼前的赵构,强忍着舌头不打结,“听、听?”

赵构对着醉酒的第十七,娓娓道来,“先生,我大宋最强之处是何?”

“是华夏千年来的智慧结晶,是远高于五国的文化,是万千大宋子民的辛勤劳动合力,是大宋最强之利剑也就金银之利器。”

“大宋最大的顽疾,一是冗官;二是冗兵;三是冗费,三大问题彼此交织纠缠,导致朝政积重难返难以挽救,如死水一潭。”

“还有就是大宋的重文轻武的国策,现如今是天下乱局,文人治国在和平之时那定是良策,但乱世就如往热油锅中加水。”

“太祖夺取柴家天下后,立即执行了“罢功臣,释兵权,制将帅,立兵制”之策,杯酒释兵权之事谁人不知,其实这国策在当时也并无太多坏处,但随着时间推移就变质了。”

“为将者无实权只能听调令,战场上的战机瞬息万变,可笑的是掌握调兵的却是千里之外的枢密院。”

“是,皇帝为了集权紧握天下兵马这没错,但无能之人紧握,那就会出大事的,那怕那人去官家我父皇那般英明神武,也不行。”

“我大宋始于太祖之时就确立了枢密院——三衙统兵体制。枢密院和中书省“对持文武二柄”,并称为东西二府。”

“三衙为殿前都指挥使司、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司和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司。三衙的统兵体制的建立,是巧妙地把兵权一分为三了但兵符出于密院,而不得统其众;兵众隶于三衙,而不得专其制,简单的就是有调兵权的枢密院不直接掌管军队,掌管军队的三衙却调不动兵,如遇战事,前线将士不能自决,可笑的把调兵之权,交给千里之外的枢密院里不知兵不懂兵法,只懂纸上谈兵的紫衣大员,这样打仗要是不输,那才是怪事。”

听得第十七热血沸腾,酒都醒了大半,盯着赵构认真道:“那如何解之?”

赵构缓缓起身,看着眼前天下版图,沉声道:“将大宋全部推倒重来,用海量的金银再造一个新宋来。”

第十七伸手紧握着赵构,爬起身,疑问道:“推倒重来,根深蒂固大宋顽疾,是那么容易推倒,你认为你想到的,官家不知,前人无人做过?九殿下,去做这事会非常危险。”

“不,九殿下,王安石推行的熙宁变法,始于神宗陛下,更止于神宗陛下,其实真正原因不是这,是王安石触动了统治阶级的利益,动了他们的利益,面对的是真正与官家共天下的士大夫阶层,变法虽好但执行之人不到位,就会出大问题的。”

赵构双手紧握着第十七的手,眼神坚定道:“先生,你信我吗?”

第十七眼神中少了些迷离,其实是想看清赵构脸,有种感觉眼前的人,不是从前的他,有些犹豫,但依旧认真回道:“九殿下,信,我信。”

“不过,我有个问题?你要做这大事,没有官家的身份,没握紧天下权柄,你如何去做?”

凑到第十七耳边,轻声道:“那帝位我就是不要,也会降落在我头上的。”

第十七今夜真是听了太多大逆不道之话了,自己是醉了,但怎么感觉是说醉话都是眼前的赵构,疑问道:“先不说官家现在是壮年之人,不说已经显露明君之相的太子赵桓,就说高中状元的郓王赵楷,你说要如何坐上帝位?”

听到这话的赵构没忍住的笑出声,总不可能告诉第十七,自己是从未来穿越之人,知道不久的将来东京城会被金国踏破,徽宗、钦宗被俘虏,真绷不住的笑道:“太子赵桓,就那冤大头,我才不与他争,更会帮太子,坐上帝位的,他坐上帝位后大宋便有次大危机,只有将国家原本运行体制推倒根除,那样才有解决的希望,我也才愿意接手破碎的山河,就如壮士断腕,割下腐肉,虽然很痛苦,但唯有此法。”

“先生,你要信我,我说过那帝位现在不争,将来也会是我的,那时我还真是想逃都逃不了。”

听到这话的第十七彻底懵了,不是醉酒,肚子里那酒水正在翻江倒海,几次到嘴边都被第十七咽下去,闭着嘴,呢喃道:“那我们现在要先做什么事?”

赵构淡淡笑道:“现在我们只要做一件事,那就是赚钱,赚很多的钱。”

听到这话的第十七,这次没忍住喝太多便醉的不省人事,双手抓着赵构手臂,呕了下后,全吐在赵构华贵的衣物上。

无语的赵构只能喊来门口那两位蓝珪与康履,来清理这恐怖战场,一身污秽的赵构自行回到厢房沐浴。

在水温热的浴桶里,想着在不久的将来的东京城,会被无敌于天下的金国骑兵踏破京师门,会死无数的无辜人,但这是天下的大势,是战争的残酷。

凭借自己一人之力,现如今是无法改变的,那能怎么办,现在自己就是到大街喊着要防备,天天到官家耳边说有可能会兵临城下,他们也只会认为自己在武当山受伤后得了失心疯,而自己只能是尽人事,顺天命了。

浸泡在温水中的赵构,闭上眼,心里默念《太极》中无上功法,练习功法数日后,隐约能感觉到那两股力量温顺不少,没觉到由自身散发出的热量这浴水沸腾,因为他的身体更加的炙热。

同时在另一间房内的第十七,在那蓝珪和康履关上房门后,突然瞪大双眼,身子蜷缩着,嘴里轻声呢喃着,“九殿下不只是,从前的赵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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