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来自一份奏表的噩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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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个梦,可以做两次吗?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清晨之前,刘辩是不信的。

可此刻,眼瞅着日升三竿,依旧还在被子里怀疑人生的他是真的相信了。

简直一模一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梦里,蔡文姬总是不喜欢正脸看人,老是拿桃一样的腚对着人。这个习惯有些古古怪怪的,刘辩也不知道到底是他的毛病,还是蔡文姬有什么毛病。

反正,总之就是不对。

拖到实在是抗不过去了,刘辩这才硬着头皮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什么话都没有交代,依旧像往常一样,在宫娥的伺候下更衣洗漱过后,就出门晨练。

虽然这个晨练,今天实在是稍微有些晚。

出门的时候,刘辩甚至听见了那几个宫娥收拾被子时的窃窃私语。

又是大型社死现场。

这该死的,都怪蔡文姬。

这个女人现在都快把他这个皇帝给吃死了。

城外那座已经存在了两个多月的军营里,训练依旧如火如荼。

虽然刑徒军自从出征以来,一直都没有上战场的机会,但刘辩对他们的训练不但始终都没有松懈,反而还在渐渐的加量。

这些身体缺少了零件,曾经心中只有权势和钱财,如今只有刘辩赋予他们的荣耀的宦官,就像一柄三尖两刃刀。

刘辩不知道他将这样一支军队打造出来,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也不知道对以后来说,这到底是好还是坏。

但他现在必须这么做。

这些失去了曾经首领的宦官和他这个皇帝,现在更像是寄生与宿主的关系。

只有依靠他这个皇帝,他们才能实现自己的价值。

而他这个皇帝,也需要这些不断磨砺的宦官,作为他手中的刀。

像往常一样,刘辩巡视了一圈将士们的训练,然后开始了自己的训练。

只有无尽的体力打熬和折磨,才能让他忘却早上那该死的社死现场。

英林照旧立在不远处,像个木桩子一样,定定的守卫着。

“陛下!”

有侍卫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单膝跪地说道:“荀校尉正在营外相候,有急事求见!”

“知道了。”刘辩收起正在挥舞大刀,从士兵手中接过打湿的毛巾擦了把脸。

这座军营,即便是荀攸等人也进不来。

刘辩换上常服后,离开了军营。

营外,荀彧怀中抱着厚厚一摞奏表,等候在道旁,看到刘辩出来,立马迎了上来。

“陛下,大捷啊!”荀彧喜不自胜的对刘辩说道,“曹仁将军在阳关亭大败敌军!”

在荀攸随军出征后,荀彧就接替了荀攸的差事,负责处理朝中送来的和军中的奏表。

“阳关亭在什么地方?”刘辩将手伸向英林的同时问道。

“回陛下,在汶水之畔,龙乡城东南。”荀彧解释道。

这时,英林也将羊皮的地图拿了过来,双开撑开在刘辩的面前。

“详细说说。”刘辩如电一般的目光逡巡在地图上,一边说道。

荀彧迅速翻开曹仁送来的奏表,递给刘辩的同时,一边说道:“此战贾侍中虽然在军中,但曹仁并没有用贾侍中水淹龙乡城的建议,而是与敌军决战于阳关亭,阵斩八千,曹仁将军率军追击足足八十里,才罢休。”

“曹仁在奏表中称,他虽然知道水淹龙乡城的战术更加高明,可那些贼寇需要强烈的感受到朝廷的怒火,扰乱他们的军心,令他们自乱阵脚。”

“敌军在泰山郡布置了层层兵力,节节抵抗,似乎还想故技重施,截断朝廷的粮道。”

刘辩眉头轻挑,“贾诩没有阻拦?”

“贾侍中也在这道奏表中附了言,他说水淹龙乡城确实更加迅捷,但的确并不能让敌军胆寒,在跟曹仁将军商议过后,他也倾向于决战的方式。”荀彧说道。

刘辩点了点头,如果他是曹仁,他也会这么做的。

用战术自然胜的更加干脆,可此战不同以往。

这是援兵,也是复仇之战。

气势,绝对不能丢。

“曹仁这一仗打的不错。”刘辩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虽然看起来依旧有些冷。

“张济的粮草征募的如何了,可有来信?”

在原本的计划中,刘辩是要尽起中军,亲自居中调运粮草的。

但英林这个大聪明想起了朝中三公临走时的嘱托,死活就是不让皇帝和粮草在一起,甚至还用上了死谏这本该是文人用的一招。

他这一提醒,荀攸等人也不干了。

众人齐劝之下,刘辩不得已只好放弃了亲自率军调运粮草的打算。

最后改由张济出鲁国,居中调运粮草。

“有!”荀彧在一堆奏表中,一阵挑挑拣拣将张济的奏表翻了出来。

“陛下,这份奏表,您还是亲自看一眼吧,臣怕误解了张济将军的意思。”

他的表情跟便秘似的,透露着万千的一言难尽。

刘辩奇怪的扫了一眼荀彧,他这个表情有些复杂啊。

奏表一翻开,那胡乱甩在一起的横撇竖捺让刘辩不由得头皮一阵发紧。

难怪荀彧会是这个表情,对于一个合格的文人而言,这样的字实在是看不下去。

而且有些字,张济竟然好像还写了半个。

“踏马的,这个匹夫,写不好字,找个会写字的啊,这是为难谁呢?”刘辩非常仔细的看了半晌,在没有顺畅的读完一句话之后,气的直接大骂。

张济在单父的所作所为,让刘辩对这位董卓帐下大将成倍的改观了。

可现在他又忍不住想怀疑了。

这厮简直一夸就飘。

“这个字是什么玩意?鲁国相叫陈兔?踏马什么鬼名字?”刘辩手指戳着奏表,耐心瞬间被消耗一空,这个字,何止是会会错意,荀彧说的太含蓄了。

字都不认识,会错个狗屁的意。

“陛下,鲁国相是陈逸,太尉陈蕃之子。”荀彧想笑却又不敢笑,强行憋着说道。

刘辩气的感觉自己七窍都快冒烟了,“这个狗东西!”

“后面这又是什么东西?”

曾经的刘辩识得字本来就不多,他后来虽然狠狠恶补了一顿,但也不是很全。

而张济这厮写的字,不但缺胳膊少腿,还涂涂改改,这简直就是在成心为难他。

“陛下,张济将军上面的意思好像是说准备偷粮。陈逸主动献上了鲁国府库,还说他知道一条偏僻小路,可通过郚(u)乡城直抵南武阳,郚乡城乃叛将屯粮之所之一。”荀彧几乎是逐个字给刘辩指着,一边说道。

刘辩一听,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我怎么听着,这话很像是敌军的阴谋呢?”

“不瞒陛下,臣也是这么认为的,而张济将军好像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在这后面说,准备将计就计,不打算偷粮,打算烧粮。”荀彧苦笑道。

刘辩冷哼了一声,“既然是敌军的阴谋,怕是有个屁等着他去烧。既然都已经是阴谋了,别人会将粮食好好的放在那里,等着他去烧?”

“陛下,张济将军在后面还有似乎看起来是比较关键的话,可臣实在是目力欠缺,真的认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字。”荀彧一脸尴尬的说道。

“来人,让陈琳在府衙候着,他识字多,让他看看。”刘辩骂骂咧咧的说道,“张济这个混账东西,不管他这一次立下多大的功劳,全部给他免了。”

荀彧想说,这真的不是识字多少的问题。

实在是这些字根本不像字,他读的书并不比陈琳少,可也尽力了。

他都快把自己的眼睛熬瞎了,也没有看出来个所以然。

陈琳来了,肯定也是白瞎。

一行人迅速回了府衙,刘辩还没坐稳,就把张济的奏折甩给了陈琳,“看看这上面写的的都是些什么鬼玩意,尤其是最后面那几段。”

陈琳看着面前乱麻麻的一团,直觉眼花缭乱,“这……”

定睛一看,奥,原来是张济写的奏表。

那就情有可原了。

“陛下,请容臣准备一下文房四宝。”陈琳迅速看了几眼之后,觉得单凭自己的眼力,真的认不全,于是乎向皇帝请求道。

“赶紧准备。”刘辩挥手道。

“唯!”

陈琳准备好文房四宝后,那个架势瞬间就出来了。

他一边看着张济的奏表,一边提笔临摹。

荀彧好奇在旁边看着。

看着看着两人就研究起来了。

“这个字没错吧?”

“形似!”

“看这旁边的笔画走向,应该就是这个字。”

“是,哎,确实是!”

……

小半个时辰后,荀彧与陈琳二人几乎是绞尽脑汁,终于将张济的奏表给凑了出来。

陈琳一脸心虚的举着誊抄之后的奏表,对刘辩说道:“陛下,张济将军这个奏表,您看了之后,可能会想杀人……”

“什么意思?!”刘辩顿时有一股强烈的不祥之感。

陈琳咽了口唾沫,说道:“陛下,张济将军这最难认的最后一断话是:臣自知此事事关重大,为防奏表为敌贼所得,臣刻意将字写的潦草了些,伏惟陛下知悉,请陛下恕罪。”

刘辩狠狠攥住了拳头,被气的七窍真的快冒烟了。

“这个狗东西,他是不是还觉得他那些字,别人能认出来是什么东西?”刘辩破口大骂,“就他那些狗趴式的玩意,送给敌军,怕是都能直接杀敌了!”

“谁给他这么大的勇气,还刻意将字写得潦草的?!”

“这个狗东西!”

“真是气煞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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