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消失的郡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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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辩心中虽然依旧有些疑惑,但还是收起了继续再问的想法。

他拿这种事情去问夏侯惇和英林,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擦着落日的余晖,一行人赶回了单父城。

回城的第一件事,刘辩立即召见了荀攸和贾诩。

“朕今日出城游玩,遇见了一个奇人,名唤焦先,你二人可知此人?”刘辩问道。

“臣并未听闻此人。”贾诩说道。

荀攸微做沉吟,问道:“陛下您说的这位焦先,是否蓬头垢面,披头赤足,言语时而疯癫,时而又好似高深莫测?”

“正是如此!”刘辩说道。

贾诩久在三辅与西凉没有听闻过此人,看样子,焦先的传闻就是在陈留、河东一带。

他的足迹并没有行走太远。

荀攸说道:“陛下,此人传言乃是一山中奇人,善能预事。他常为周遭的百姓指点疑惑,推断吉凶,只是他大多时疯言疯语,百姓不知他说的是何意,只在事情发生时,才猛然反应过来。”

“只不过后面有传闻称,他某一日忽觉社稷倒覆,天下将乱,便不再开口说话,自那以后,他常上山砍柴分给左右百姓,又以山中白石与百姓分食,但别人跟他说话,他却什么也不说了。”

刘辩颔首,“看来你们听的都是一个传闻,你方才所说的那山中白石,朕今日吃了。”

“陛下您竟真的遇见了此人,臣一直很好奇那山中白石究竟是何物?”荀攸惊讶问道。

刘辩失笑说道:“朕也看不出来那究竟是何物,像石头,也像芋头,小小三颗却能饱腹。那种东西世间定然不多,也许是深山老林中某种植物的果实,若多一些,百姓就不用担心挨饿了。”

大自然造物是很神奇的。

在两千年后都还有很多未被研究清楚的不知名生物,更何况是现在。

“那等奇物就算弄清楚是什么,也并非是寻常可见的。小小三颗就能饱腹,的确是好东西,可太罕见了。”贾诩感叹道。

随后,刘辩将盖草庐一事与焦先所说的那番话,告诉了二人,令他们分析分析。

他总觉得焦先所说的那番话背后,定是有一些深意的。

“陛下,此事臣听着,他怎么像是在说朝堂之事……”荀攸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朝堂两个字一点出来,刘辩也觉得有那么点意思了。

“那草庐就是朝堂,而焦先对自己的那些形容,是在说朕?”刘辩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个可能,歪歪斜斜随时垮塌的草庐里,一个烂人和蛇虫鼠蚁共居一室。

贾诩对此却有不同的看法,他说道:“陛下,那些形容应该并非是陛下您,而是皇帝!”

“皇帝可不就是朕嘛,奥,你说的意思是还有先皇?也挺像的。”刘辩说道,“他所说的借力欠人情之类的,又是什么意思?”

这个事,焦先反反复复说了两遍,搞的刘辩一直在惦记。

这个事,把荀攸整的也有些迷茫。

贾诩亦在想了半晌后说道:“陛下您可并未借力。”

刘辩也觉得他好像没有借力,但他仔细一想,忽然间就有些眉目了。

也许焦先说的是……曹操。

在正确历史上的曹操,可并非是寻常的臣子。

而现在,他身边的武将更几乎全是曹氏兄弟。

欠的人情……

刘辩想都这里,忽然不觉有些烦躁。

他欠曹操人情吗?

如果真的是欠的曹操的人情,亦或者是截得曹氏气运,这更为确切一点的说法。

那他又该怎么还这人情?

狗屁不通!

汉朝以后,不可能有封王,也绝不会有地方诸侯和三公。

“陛下,我想焦先口中的借力,应该是借百姓之力。”荀攸冷不丁说道,“草庐内有蛇虫鼠蚁,草庐外有凶残的山中猛兽,借百姓之力兴复社稷,以御这些灾祸。”

正在曹操身上打着转的刘辩,听到这个解释,顿时眼前豁然。

这个说法,好像更有道理。

这可能才是正确答案,而不是截了曹魏气运。

“也许吧,那他跟朕说这番话又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一回想,这莫名其妙的,好像什么也没有说。”刘辩问道。

贾诩微微一笑,说道:“陛下,臣方才注意到了一些事情。”

“草庐用的是湿木,是在仓促之间完工的,后期还有很多的返工。是需要做很多修修补补之事,朝廷现在也是正在一边征伐,一边修修补补。”

“而且,按照焦先那番话的意思,修补的事,可能还有更多。”

“此外,陛下可否发现?焦先先前因感天下垂危从此闭口不言,但现在他说话了。”

荀攸也轻咦了一声,说道:“是啊,他开口说话了。”

“虽然天下大事不能以这些人作为根据,但听着也算是个令人愉悦的消息。”

刘辩也笑道:“听起来,这应该算是个好消息。”

他自然知道不能以这些人的行为和言语,来作为评判一个国家气运的依据。

但人人都喜欢好的消息。

焦先的种种说法,在现在看来,起码还算是好的。

“传旨,以公车征辟郑玄为太学祭酒。”在诸多因素的促使下,刘辩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话令荀攸与贾诩二人皆面泛喜色。

在外患如此严峻的情况下,朝廷现在确实需要数名海内名士以御外辱。

那种明知朝廷正在逐步焕发强壮的生机,皇帝也不是暴君,可外面的人在谣言的促使下,却始终以为朝廷正在越发腐朽黑暗的感觉,对于臣子而言,是非常难受的。

为此荀攸甚至偷偷给为平原国相的荀爽写了一份信,请他写信说服郑玄、蔡邕等名儒入京都讲学。

这封信也刚刚送出去才没有几天。

“陛下圣明!”荀攸伏在地上,深深一礼。

刘辩有些郁闷的看了看荀攸,这小子貌似因为此事挺着急上火的。

“说说济北郡与泰山郡的战事吧,可有什么最新消息?”刘辩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

荀攸从袖中抽出奏表,说道:“臣正要与陛下言说此事,段煨上表称济北郡毫无抵抗,他的大军甫一抵达,各县皆出城迎接,毫无混乱迹象。”

刘辩眉头轻蹙,“济北相鲍信在何处?”

“奇怪之处就在于,整个济北郡竟无人知道鲍信去了何处,只知道鲍信领着郡兵离郡了,但具体去了什么地方,没人知道。”荀攸说道,“臣觉得此事稍微有些奇怪。”

“刘鸾随军,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刘辩问道。

荀攸回道:“刘侍中在表奏中也对此事表示怀疑,但鲍信带兵去了何方,他也无处猜测。只是说鲍信此人生性耿直,非常容易受到他人的蛊惑,他算不得是一个坏人,但因为立场不定,也不能算是好人。”

刘辩都被这个奏表给听乐了,“一支大军离了郡,竟然无人知晓去了何方,这事听着确实是有些离奇啊。你二人有何猜测?”

“臣猜测,他极有可能是带兵去襄助袁绍了。”荀攸说道,“在朝廷大军压境之时,袁绍却反而去攻打冀州,这事本身就有些反常。然袁绍本身兵力并不算多,哪怕他与公孙瓒联手合围冀州,也其实很难攻下冀州。”

贾诩端端正正的跪坐着,在随后说道:“袁绍会在此时攻冀州,其实并不算反常。”

“他还以去年对朝廷的认识在看待如今的战事,在他的眼中,可能朝中不过区区万兵马,还要分散东西两路,很难有大手笔来对付他。”

“可上一战,他动用三路兵马驰援单父,皆被攻破,应该让他对朝廷有了一些怀疑,也意识到了自身实力的不足。而冀州地富兵足,只要拿下冀州,他就有了充足的钱粮,以及大量的可用之兵。”

荀攸默默颔首。

贾诩正襟危坐,看了一眼皇帝,继续说道:“鲍信率领郡兵不知去向,臣倒是还有另外两个猜测,其一入青州,与黄巾军商讨合盟之事。”

“这不可能!”他的话音刚落,荀攸就立即反驳道,“士人瞧不起贼寇,即便是商讨也不会是合盟,而是欲纳黄巾军为己用。可青州黄巾军动辄十数万之众,又怎么可能俯首称臣,屈服于鲍信,亦或者袁绍。”

贾诩微微一笑,“荀仆射,世间并没有绝对肯定之事。在朝廷大军压境之时,青州黄巾军和袁绍等人的目的,其实是一致的。此时此景,便犹如秦国兵出函谷关,赵、魏诸国若不联合,便只有被各个击破的结局。”

“而陛下用陈留、单父这两战,非常出彩的向东部诸侯证明了朝廷的武力。若换做是我,这两战,便是我说服黄巾军的理由。”

刘辩边听边想,说道:“说说你的第二个猜测!”

“奇袭单父!”贾诩震声说道,“朝廷的一切皆系于陛下,三公虽皆是老成持重之臣,然陛下并未立嗣,天下诸侯又并起争雄。若能以一支奇兵,攻克单父,关东之危不但不攻自破,更能收朝廷这支强军,为己所用。”

“可朕虚晃了一枪,在外人眼中,朕现在应该是在济北或者泰山郡。”刘辩说道。

荀攸摇头轻笑,劝道:“陛下,此事只能骗的了一时,并不能持久。”

“鲍信只需派出少量的探子,便能很清楚的知晓陛下到底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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