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茶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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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最高处第二百四十二章茶盘衔云一郡,堪比小国一座,位处西海,雨多树高,故而多云。

露台观不远,刘景浊便打算步行去了。

送走高图生后,刘景浊便换上一身粗衣,只粗束发于顶,胡子拉碴,踩着草鞋。

至于姜柚,女大十八变,十五六的年纪,几乎一天一个样儿,倒是越发亭亭玉立了。她还是穿着改做略微修身的长衫,穿着黑色短靴,背两把剑。一把稳固在仙剑品秩的山水桥,一把是没有名字的铁剑,在青笋郡城打出来的。

离洲五月,举洲多雨,正阳日过后不久便下起了雨,已经连下半月,犹不见止。

这天傍晚,雨越下越大,师徒二人无处避雨,只好躲在一处寺庙。

天黑之后,老僧巡夜,瞧见了跟鸡崽儿似的蹲在屋檐下的俩人,便笑着请二人入庙避雨。

刘景浊笑着拒绝,只说江湖人,习惯了风餐露宿,老方丈不介意我们师徒檐下避雨已然极好,进去就不必了。

老僧也不强求,不过回去之后,还是端来了些素斋。

姜柚吃着馒头喝着稀粥,含糊不清问道:

刘景浊笑着摇头:

姜柚哦了一声,再没多问。

先前她问过刘景浊,是不是师傅觉得自个儿上年纪了,就要去留胡子,不苟言笑的那种了?

当时刘景浊笑着答道:

只说陈桨,换个人瞧瞧,你看他会不会有半点儿笑意?

面对熟悉之人,自然放的下架子。再去看高图生,刘景浊虽然也是与其有说有笑,可总还是端着的。

姜柚洗了用完的碗筷,准备明天再还回去,毕竟晚了,就不打扰老方丈歇息了。

次日清晨,天刚刚亮而已,刘景浊盘坐刻字,等着姜柚睡醒。

青年人抬头看向远处,雨中有道身影缓步走来。是个青年僧人,穿补丁袈裟,背着箱笼,以烂木为杖。

青年僧人到山门之时,冲着刘景浊微微颌首,刘景浊以笑意答复。

青年僧人抬手叩门,很快门户便打开,门里门外两位僧人,一时之间,互看无言。

沉默良久,老僧率先开口:

青年僧人苦笑一声,

老僧摇头一笑,叹息道:

姜柚也醒了,刘景浊便拾起碗筷,走去二僧那边。

递还碗筷,青年人笑道:

老僧双手合十,笑念佛号:

一对师徒入庙,一对师徒北上。

走出去极远,姜柚这才问道:

刘景浊笑着解释:

从前读《传灯》,也曾读过此段,哪承想今日得见一番。

读万卷书,走万里路,见万种人,众生皆是我。

只要用心去看,谁都如此。

刘景浊忽然说道:

一提起读书,姜柚只觉得头大。接连哦了几声,敷衍了事过去了。

少女真想说一句,你是师傅,不是先生唉!

又过去几日,师徒二人到了那座露台观附近,就在西海之畔。

不过南宫妙妙搬离了露台观,花钱买下了附近一座山头儿,刘景浊便带着姜柚,御剑去了那座餐风山。

只可惜,登山之时,有个自称甘吉的少年人说他师傅在闭关,他先领着二人上山,晚些时候师傅再来招待二位。

刘景浊自然无所谓,可姜柚的一顿肉没了,她有点儿不高兴。

少年人领着师徒二人登山,刘景浊见这叫做甘吉的少年人不像是道士,便问道:

少年人苦着脸,轻声道:

姜柚撇撇嘴,

姜柚年纪要大些,况且背着剑,虽然长得好看,但一看就不好惹的那种。甘吉只觉得姜柚跟自个儿师傅很像,好看,但不好惹。

所以少年人就可以离姜柚很远,只笑着说:

见少年人有些拘谨,刘景浊便笑着说:

甘吉挠了挠头,讪笑道:

刘景浊摇晃着酒葫芦,微笑道:

很快就走上半山腰,不得不说,这座往西转头就能瞧见大海的山峰,风是真大,怪不得叫餐风,风就能喝饱了。

少年人领着师徒二人走上一处茅屋小院儿,院中石桌上放置一方沉香木茶盘,少年人煮水泡茶,有些生疏。

姜柚实在是看不下去,干脆过去将甘吉按到椅子上,自个儿煮茶。

高低也是大家闺秀,虽然……不太看得出,但这些事儿,姜柚半点儿不陌生。

刘景浊落座之后,瞧了瞧茶盘上的图案,有些诧异。

甘吉咧嘴笑道:

刘景浊点了点头,心头升起一道剑光,打散了自身被茶盘牵引起的念头。

木兰树下,神人问答?

真不是他刘景浊亵渎道经,而是方才这两本道经牵动自身心念之时,刘景浊分明瞧见了一幅一闪而过的春宫图。

刘景浊放开神识,很快便找寻到了南宫妙妙闭关之处。

也顾不得旁的的,刘景浊以心声开口:

清冷女冠缓缓睁眼,无喜无悲,也无不悦神色,只是一个瞬身到了院中。

刘景浊起身抱拳,笑道:

南宫妙妙居然笑了笑,冲着姜柚说道:

姜柚一笑,桃花盛开。

少女笑着说道:

少女走去甘吉那边儿,

甘吉就这么被半推着往山下走去,刘景浊气笑着又给这丫头记下一笔帐。

南宫妙妙缓缓落座,也不知怎的,这次再见这对师徒,她由衷的开心。

女冠笑道:

刘景浊想着摆手,

正想着呢,所见画面要怎么跟她说?难不成真说茶盘之中有着一幅春宫图?真要这么说,姜柚这炖肉想也不要想了。

想来想去,刘景浊只得先问道:

南宫妙妙颇为诧异,

刘景浊心说我看到的可远不止这些。

青年人说道:

话锋一转,刘景浊轻声道:

再是道士,也是女子,闭关悟道之时所瞧见的某些画面,听到的某些声音,南宫妙妙是决计说不出口的。只不过,刘景浊如此发问,难不成他也瞧出来了些什么?

刘景浊下意识喝了一口酒,真不知道怎么说,只好轻声道:

顿了顿,刘景浊问道:

南宫妙妙摇摇头,

刘景浊笑着点了点头,抬手以雷霆火焰,刻画一道压胜符箓,将那雷火符箓拓印在了茶盘之上。

刘景浊忽的眉头皱起,沉声道:

此时此刻,南宫妙妙手持一柄拂尘,指着刘景浊眉心,狂喘粗气。

女冠柳眉倒竖,因为她脑海中,一幅画面始终挥之不去,运转清心咒也无济于事。

一幅画卷,画中唯有二人,其中一人便是她自己。

刘景浊微微眯眼,沉声道:

南宫妙妙瞬间收回拂尘,转过身去,依旧喘息不止。

好似脑海之中那幅画卷中的自己正在经历什么,她本体同样在经历什么。且那幅画面,任由她如何用尽浑身解数,都难以将其驱散,更何况这会儿,她也再无力驱散了。

南宫妙妙沉声道:

女冠一个瞬身离去,回了露台观,径直钻入一处寒潭之中。新

女冠盘坐寒潭之中,可刺骨寒水,却依旧压不住那幅画面。

足足过去半个时辰,南宫妙妙一声闷哼,整个人瘫软下来,仰在池边,面若桃花,目光涣散。

几息之后,南宫妙妙神色便比这寒潭还要冷冽了。

蒸干道袍,女冠瞬身返回餐风山。

再瞧见那个胡子拉碴的青年人,南宫妙妙眼神极为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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