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九】证人渔夫?(1 / 2)

加入书签

烛影低下头去,盯着自己的脚尖,默然沉寂许久,对江呈佳轻轻呢喃了一句:“属下方才...过于急切,冒犯了阁主,望您恕罪。”

“何须如此客气?”江呈佳长叹一声。

她思虑再三,倚在坐榻的扶手上,疲倦道:“罢了。这些年,君侯私下里也一直在找寻你的踪迹。你既然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又想了解当年真相,我带着你去见他一面也无妨。只是有一件事,你需要告诉我。”

烛影问:“阁主要问什么事?”

江呈佳敛起眸色,眼皮垂落,轻声问道:“你是因何缘由,突然调查起你自己的身世的?”

听见此话,烛影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心口再次揪了起来。

他缄口不语,没有立即回答。江呈佳并不催,安静等了片刻。院子里站得僵直的青年,脸色戚戚,微微透出一丝半点的黯淡与昏沉。

他考虑了良久,终于想定了什么,磨磨蹭蹭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封帛书,走上前去,递到了江呈佳的面前,说道:“四个月以前,属下曾收到一封匿名的手书。这手书所载,是属下身上所戴的这块崔玉的来历。文末,还附有一段渔夫的证词。据说当年在云溪河畔,这名渔夫曾亲眼见过将我抛弃的人,也目睹了爹娘将我从河边抱走的过程。属下一开始,觉得这封手书上所写的内容实在是无稽之谈。后来,为了求证此书内容荒谬,属下特地在千机处存放着的案卷文书中查找寻阅了一番,竟真的在往年记载的旧书中找到了崔玉的来历。那书卷之上,刻画着与属下贴身所带的这枚翡翠冷玉一模一样的玉珏。这才发觉...手书上所写的内容,可能并非谎言。”

江呈佳略略察觉到烛影向她递来了东西,只是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瞧不见。她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摸摸索索向前探去。所幸,烛影就立在她身侧,那手书就在她手边。她摸空了两下,便抓住了那触指冰凉的丝帛绸绢。

烛影一直低着头,未抬眼望她,故而没有察觉任何异常。

江呈佳摸着手中丝帛的材质,仔细感受了一番,觉得这绸绢的质感很是绵软精致。这触感,让她判定,此手书必然出自富贵之家。且,此物是江南一代特有的布帛娟料,故而来源地必然是会稽、建业一带。

莫非...是秦冶派人送来的?又或者是...周源末?他们二人是如何知晓烛影的身世的?若不是他们,那送来手书的神秘人,到底因何,查到了烛影的身上?

当年,在她发现烛影真实的身世后,便立即将所有的消息都封锁了下来,连阁内之人都不敢透露,只有沐云与江呈轶知情。且,烛影生长于武陵临沅,曾经唤作赵乾一事,也仅有她与兄长、沐云三人知晓。此乃是烛影的私事,她从未对秦冶或是其他阁内人提及,甚至连与烛影关系密切的拂风也不晓得此事。她与兄长尽可能的隐瞒,已万般周全,怎还会泄露消息?

江呈佳心内愈发踌躇起来。她可以确定,若单单从赵拂以及赵氏夫妇的户籍文书入手,绝对查不出烛影的身份。而他贴身所带的那块崔玉,一直藏在衣襟之内,从不示人,更不可能被发现。故此,这两条线索,基本不会被人挖掘出来。若真是秦冶或是周源末其中一人...那么他们必然有旁的门路。他们极有可能查清了当年顾夫人惨死的真相,才顺藤摸瓜找到了烛影。

渔夫...!

她忽然想到方才烛影所说的,附在手书最后的那段渔夫的证词。看来,此人便是送来手书的神秘人,查到烛影便是卢世清的关键所在。

她思虑了许久,没有出声。烛影耐心候着,却一直没听见耳边有动静传来,便面露古怪,悄悄抬眼望去。只见那女郎两眼空洞的眺看着远方,双手在手书上摸索了一阵,便停了下来,蹙着眉头定入了神。

烛影面色一顿,觉得女郎的行为举止有些奇怪。他盯她打量了片刻,便发现女郎的双目一动不动,像是固定了一般,且瞳眸黯淡灰涩,毫无光泽。

他顿时心生疑虑,暗自伸出手去,想要试探一番,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测。

谁知,恰在他行动之时,碧棠斋外传来了一声呼喝。

“烛影?!”

照壁前,一名清姿貌丽的美人迈着小步子急行而来,眼光凌厉的盯着烛影,仿佛要活吞了他。这美人疾言厉色的呵斥道:“你在做什么?这是怎么回事?红茶和水河呢?你怎么在这里?”

她一连问了四个问题,让烛影面色一僵。他迅速收回了手,藏在袖中,不敢再轻举妄动。

“没、没什么?”他不知怎得结巴起来,有些窘迫的朝后退了几步。

他一向惧怕云菁君的这位夫人。这女郎虽生的十分美貌,让人赏心悦目,却是个暴脾气,时常一点既燃,吓人的很。有时,他宁愿惹怒阁主,也不愿与这位夫人有任何冲突。

“没什么?你不按规矩从前门入内,这么鬼鬼祟祟的呆在阿萝身边?同我说没什么?”沐云分毫不饶,目光冷冽的盯着他看,看得直叫烛影心里发毛。

“属下、属下...”烛影向来主意拿的正,也颇有胆识与刚气,可每每碰到沐云,便不知缘故的怂了下来。此刻,她动了怒气,烛影在她面前,便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听着烛影结巴的声音,江呈佳有些哭笑不得道:“阿依。你这么生气作甚?他也没做什么。他来...是由要紧事的。你莫将他吓着。”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