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海棠玉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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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要同君侯约战!”这小妮子冷冰冰怒道。她心口的那团火已经憋了一个多月,其实早就憋不住了。她总在想凭什么?凭什么宁南忧如此忽冷忽热的对待她?凭什么他心情好时就把她抱过来宠着亲着,心情不好时就随意践踏她的一颗心?

见她这般咬牙切齿恨极了的模样,宁南忧不怒反笑道:“你要是有本事半个月里好全,本侯也乐意同你一战。好好歇着罢!”

江呈佳盯着他半天吐出几个字道:“你且等着瞧。”

宁南忧不以为意的挑挑眉,将她轻轻抱在怀中,淡淡道:“你要是有那个力气和我较劲儿,还不如好好休息。”他不客气的反击着,然后拿过了她被血染红了的战袍与内搭的长衣,再趁着她不注意,手背狠狠劈了她的后颈。

江呈佳只觉脖后一痛,脑中一片空白,昏了过去。

他轻手轻脚的把江呈佳放躺在木榻上,盯着她苍白的面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江梦萝,好好睡吧。”

宁南忧站起身,将她染血的长衣战袍搭在了一边的衣屏上,随即处理起自己的伤口。

他脱下玄衣外袍,衣袍背后蟒纹金线勾勒的纹路已经被崖壁尖利的石子全部磨 花了,湿漉漉一片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他擦了擦长木箱上放着的那面古旧铜镜,拿了些药,对着那面铜镜费劲儿的擦拭着背上的血迹。趁着屋点燃的烛光,铜镜里那一片古铜色的背脊上全是深深的划痕,几乎将他从前的旧伤痕碾的支离破碎。

这些触目惊心的划痕从他的后颈处一路滑到腰际,鲜血淋漓。

宁南忧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就算药汁深入背部伤口传来剧痛,也没有令他颤动。

待他为自己清理包扎好了伤口,又从老旧的木箱里寻了两床不是特别脏的被褥,替江呈佳和自己铺好,黑沉沉的天际边也渐渐有了一丝亮光,一抹淡淡的橙红色挂在远方,仿若这无边黑暗中唯一的希望。

宁南忧守着烛光细想着今夜江呈佳忽然出现的场面,心中七上八下起来。

无论是今夜宴会上的水河,还是后来穿上精督卫战袍的陌生脸...都是这个小姑娘易容出来的。江呈佳清晰的知晓他的一举一动,不然就不会在冷泉庄出现。她既然能逃过季叔以及临贺精督卫的双眼,这么轻易来到他身边,便足以证明这个小姑娘从来没有对朝堂之事袖手旁观,现在凭谁来和他说江女从不参与朝局之事,从不知他兄长在谋划些什么,宁南忧都不信。

或许正如吕寻曾经说过的一般,江女...当初之所以能够答应嫁给他,背后的目的就是为了替当今天子抓住他的把柄,甚至于抓住淮王府的把柄。

就像他当初费尽心思娶她一样,江呈佳也存了算计,才会在大婚后,那么快选择原谅了他,选择对他好。

她这样擅长易容,武功高强....甚至擅长蛊惑人心。

呵。

他低下眸颤了颤眼睫,心里酸涩起来。他虽然不明白心中那股模糊的感情究竟是什么,但是他必须承认,自从江呈佳嫁入府中,他冰冷无趣的生活似乎有了改观。

他觉得身边有了一丝牵挂以及令他向往眷恋的温暖。这是他平生从未得到过的。

宁南忧心底曾经也冒出过将她当成身边人,家人的想法。这种想法每次都会因为他想到惨死的卢夫子、死无全尸的越老将军而破灭。大仇未报,他有什么资格享受人间温情?

江呈佳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关心与爱护。他也并非不知。今夜他见江呈佳出现在这里,忽然觉得这些好,这些爱护不过是这个女子用来掩饰伪装的外壳,一切目的不过是为了替她兄长掌控淮阴侯府的一举一动。

可是...今夜,在江女毫不犹豫的挡在他面前,替他挡去了那四枚铁镖的刹那间,宁南忧恍惚了,犹豫了。

她从不吝啬表达对他的想法,她做得坦坦荡荡,与他大婚后的这小半年的时间,她似乎从未对他起过任何歹念,反而更多的是维护他,照顾他。

宁南忧觉得,江呈佳就是个谜团。

他靠在窗前,吹熄了蜡烛,盯着床榻上的姑娘发呆。

这一宿,他没有想要入睡的念头,不光因为背后火辣辣的疼,更是因为心中一堆乱糟糟的思绪。

直到窗外阳光飘飘洒洒照进了这间竹屋,宁南忧才慢吞吞的从窗边的小矮榻上起了身,拎着他与江呈佳的外袍长衣去了屋外。

这衣服显然不能再要了,但这屋里屋外能给他们两人穿的衣裳并不多,且大多数都因陈年积灰而散发着一股酸臭霉味。若是不晒一晒,只怕也没办法穿,若是因为衣服不洁净而导致伤口恶化便不太好了。

好在他们两个人的里衣算是干净。

宁南忧想着,衣袍上的血迹是除不掉了,破损的地方却还是能够缝补缝补的,于是满屋子寻找针线,然后抱了衣服坐在竹屋外的长台上缝补衣袍上的窟窿。

这缝缝补补间,他便发现了江呈佳穿在战袍内侧长衣的不对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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