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判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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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是没查到。”范师爷伏地低语接着道,“臣与郎中令同商,去了一趟青巷与夜箜阁宁九会面。这才得知...那陶荪的家人似是被水阁之人绑了去...这才...”

“水阁?江梦萝?”宁铮咬牙切齿道。

“是。”范师爷颤颤巍巍的说着,“陶荪将军被运至廷尉府,手中拿着一封信。”

“信中写了什么?”

“说是...说是愧对于隆中百姓,愧对零陵郡泉陵县突遇战火的百姓...为了揭穿明王殿下的罪责,陶荪连夜造了数百张谴责书...特向洛阳百姓说明一切。”范师爷汗流浃背,浑身发颤,说完最后一个字后,已是满脸苍白,努力咽下一口唾沫,等待着宁铮回话。

“陶荪生前不为民,死后倒是让人敬佩啊?”宁铮忽然发笑,缓缓转过身,走到案几侧边,轻轻拿起摆于其上的茶盏把玩着,整个厅内无比寂静。

范师爷摒着气,精神紧绷,徒然听见耳边响起炸裂般的陶碎声,瓷片碎渣狠狠朝他击了过来,令他下意识的朝后一躲,面色惨淡道,“代王...”

“这下,寡人总算是知晓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了。”宁铮发出咯咯的咬牙声,眼神阴沉可怖。

宁南清壮着胆子回了一句,“是...主司江呈轶?”

宁铮没理会,几乎等同于默认。他握紧了拳头,一口闷气吞下,闭上眼努力平息怒气。

片刻后,他拂袖离去,留下冷冷一句,“范离,派人前往幽州做番准备。这些日子怕是明儿要去那里呆一段时间了。”

宁南清听其意不由大骇,急急追问一句,“父亲难道不准备救三弟了么?”

远远的,那人负着手冷冰冰道了一句,“不救。他自己弄出的烂摊子,且让他自己收拾。任何人都不需求情。”

宁南清心下扑通扑通的乱跳,面色姜黄,眼睁睁的瞧着自己的父亲一步步朝主院内屋迈去,没有丝毫犹豫。此刻,他便清楚的明白,宁南昆的罪已是板上钉钉,无法挽回。他心中升起一丝庆幸,微微扬起了嘴角。宁南昆一走,父亲身边便只有他一人,或许日后父亲会对他更加重视。

跪在堂前的范师爷却吓得魂飞魄散,抬袖蹭了蹭鼻尖要滴下来的汗,依旧一动不动。这堂前还有一位祖宗未走,叫他浑身像是被钉住了一般,半步不敢移。

宁南清缓缓站起,脸上露出诡异的笑意,慢悠悠走向范离亲手将他扶了起来,轻声道,“范师爷辛苦了,孤这便走了,还望师爷好好看顾父亲大人。”

那范离受宠若惊,连忙点点头应道,“应该的应该的。”

宁南清轻哼一声,迈步向王府外行去。

正如他所想,宁南昆此局乃为死局,不管如何都是刀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没过多久,魏帝便下令命宗正寺与廷尉府主查泉陵之案,紧接着原先咬着宁南忧不放的两名装扮成盗匪劫粮的精督卫兵在廷尉堂上突然翻供,直言指出他们二人乃是被严刑拷打,逼着指证淮阴侯劫财劫粮,实在熬不住这才应下这莫须有的罪名。

一时之间,隆中苛扣赈灾粮草以及变卖粮草为私钱的大案也落在了宁南昆的头上,细细查下去,发现几日之前,尚书仆射段兴所呈上指证宁南忧的罪证皆是宁南昆私下苛扣钱两盗换劣质修坝建材,购买糟糠充作赈灾粮草以此从中牟利的铁证。

魏帝大怒,命人立即召回身处隆中治灾的宁南昆,又顺势任命司徒李成义之孙,李显为新任赈灾钦使前往隆中、魏兴等地。

三日后,宗正寺公示处判之刑,罚没德王府三万石钱两,贬德王为常山侯,没收其封地,流放幽州三年。宁铮动用了多层权势,好不容易才令魏帝将收回的封地再次归还,其余责罚,他便在无能为力了。

宁南昆初闻此噩耗,被押回京城待审时,一度不敢相信自己的双耳,总认为是前来传旨的御司弄错了,一气之下挥刀要杀那御司,被陪同李显一同前往隆中的常玉一把拦下。

但事实已定,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用。

一路上,宁南昆坐于囚车之中,不断嘶吼辱骂,“孤未曾做过这些事!这是淮阴侯的阴谋!是宁南忧的阴谋!孤要见淮王!要见陛下!”

但这一路只遭到洛阳百姓的唾骂。京城街巷之上站满了人,看着宁南昆已然高傲的站在囚车上,便纷纷拿起手下能够到的东西向他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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