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北地羽衣（2 / 2）

至于顾成朝，他现在还没有看清未来，不曾下定决心。同样得，他眼中的剧本也只失误过一次，且对方是看门狗。梦中征琰送了自己一缕机缘，所以他也来看这场折子戏了。

征琰没有说话，他立在那，风度翩翩。

“许久不见，我来问你，那四月前你尚未给予我的答案。”

“先生想要听什么？”羽翎呆了呆，心中有些许的怪异，好似觉醒了什么似的，随后露出来淡淡的笑容，恢复了待人处事的礼貌。

“内环在督造小桐城，如果你想争锋，应该会去看一眼吧。”征琰语气略显惆怅。

血鸦族栖树，树曰桐城，桐城洲也就是血鸦族的族脉，而支脉中表现好得会赐予“小桐城”，以表示承认，为此梧桐国将祭坛拆了，可见“桐城”之于血鸦族的分量。

“你说的这些，和万象宗有关联吗。”羽翎一如既往得柔和，但恍惚间触碰到了什么壁垒似的，让他内心生出些许的凝重。

这情绪来自于羽翎，而非顾成朝。

此前伪神的经历，他记得不多，不过是修行而已，但说起桐城，他倒想起了颇负盛名的陈二。

成王妃是相府之女，她的祖奶奶与神眷私情，生下一脉异教徒，月圆之时丞相血脉颤动发狂祭祖，由此被羽皇下令满门抄斩，和皇族的婚约本也作废。

不过成王妃与其姐是旁出，那姨娘在过门之前就有身孕，一来二去她俩因此免受牵连，反倒出于契约因祸得福，就这么嫁入皇族，前者皇后，后者王妃，一时笑料。

陈二姑娘也是相府出身，族脉派她历练，有郡主爵位，她来梧桐国一是寻亲，二是督造小桐城，这都是大事。

由于和当今皇族的血缘关系出了五服，所以雪梨反倒和如今族脉钦点的丞相之女有远房表姐妹的关系，因此便一直在相府常驻，外界管她叫“陈二”。

说起来，如果没有之前的事，他和这位淮阳郡主也是表哥表妹的关系，如此看来，倒也有缘。

“宗门地址就在北境，和内环多少有交道。少城主在求学时与九位天骄有结拜的情谊，它们其中有临近十三华光照得要在小桐城赐福，观礼的邀请函由卢管事请我转交。”征琰面露微笑，“我与登良楼的盗马令平辈相交，这首席不好请你担任，但长老替你空着。”

征琰将茶水推送到对面白衣的身前，“您躲很久了。但您是漩涡的中心。”

蓝袍礼毕，羽翎内心掀起了阵阵波澜。

他知道自己躲不过，可前尘往事，他以失去了棱角，少了锐气，刺不穿血肉。

“您抬举了。”羽翎不清楚顾成朝结拜的事情，但他知道，对方有这段经历。

卢呈卢管事，血鸦族内环一脉的抗旗者。

那一段时间顾少主没有入梦，他又不曾主动去读取对方记忆，虽然对方降临自己身体的时候更新过记忆，却也都是事后的评价了。

“阎罗出世之后横苍境内安稳了很多，此前厂卫行事多流于表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今镇抚司和六扇门都敢拿神眷开刀，这十年来的冲突慢慢积累，很快就会爆发大规模冲突，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毕竟您再怎么说，也是小帝君，实力不可忽视。

“上次白衣阎罗杀敌深入，尽管有两厂督主接引，断了东西二神的臂膀，却也因伤重而修养了四月有余。这次厂卫打算编队十脉提督去星河洲精修，发起了华光照之后的天骄选拔，想来内环这几日会很热闹。”

“有劳了，我会如期到得。”看完信件羽翎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羽翎无言失笑。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般算不算改变了方向，毕竟这请柬从目前看来，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自己的计划全都建立在合理性，希望慢慢淡化存在感。

或许这也是一种犹豫？自己或许只是差一个坚决抗争的引子？

白衣少年不明白，对面蓝袍醉茶，牵着大白犬在藤椅上摇晃着睡着了，顾成朝神情麻木，也不知何时，对方的眼里双方都关系已经亲密到如此随意了。

夕阳垂落，白袍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征琰说了一句忌讳。

这场游戏顾成朝只是前期人物，可他确实很重要，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围绕着他来进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