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青山多妩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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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水映沧澜青山,如一块碧玉,还有天湖一体,鸟于水中翔,鱼在云中游之景,应有佳人才子游,一孤舟于湖中漂流,一老人在舟前划船,悠悠前行,并不忙于前行,犹如一片随水漂流的秋叶,老人身旁是个年轻人,身不着华服,却是素净儒雅,束发有木簪固定,年轻人一手负后,向湖中眺望似在观赏湖上景色,无论是江上渔船或是来往商船,在他这里也是美景似的,小小的船舱里各有几位男女,相互探讨着什么,时而传来盈盈笑声,而且小舟里男子三人各一排,女子四人各一排,中间是个小案,案上是煮茶炊具,陶炉内炭火红旺,壶中水已经冒出稀疏白雾,一旁是檀香木盒,里边是晒干的茶叶,文人墨客多喜欢如此,煮茶谈诗游山川皆是雅事。

“叶公子为何站在船头上发呆,莫不是水上游船有姐姐好看?”比较稚嫩丫头说道,虽然她也是十支花中的一个,却第一次跟着姐姐出来游湖,有人说新鲜事便是和某些人同做,今日她是沾着姐姐喜气,顺便领略太平才子风气,往日听着姐姐们受邀苏公子等人出去游玩,总艳羡,如今也跟着来了,所以抑制不了心中好奇。

“叶兄人比较寡言,在书院中念书时就不合群,往往别人眼里枯燥乏味的事,他做起来都觉得是乐事,有时候念书乏了便总在深夜里披衣出门,在院子里看天上月,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如此性子,也许于我等人眼里这湖中景象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于他而言也许会有几分趣处,对了,苏某在此谢恋雨姑娘、毓秀姑娘元雅姑娘和锦麟姑娘赏脸,能够应邀我等同游沧澜湖。”苏不群说道,在他身旁的匠人谢灵和李夕也各自道了几句客套话,于鸳鸯楼观恋雨姑娘奏演《过秦淮》之后,叶蜚离和苏不群便也在恋雨姑娘所邀人之中,那晚于楼阁中最为出彩的是叶蜚离和苏不群两人,会友会虽然是以诗词歌赋为主,但也难免论到实事,叶蜚离诗词之风偏于哀伤悠怨,志仕途之上,且自有自己一套政治理念,而苏不群则相反,词风明快,多是欢愉风趣,于实事不如何挂怀。

那晚也算相聊融洽,所以苏不群冒讳提出了此次邀约,将柳毓秀等其他三位姑娘也算上了,而且当时在场的谢灵和李夕也加入其中,他们也是当晚所邀的朋友之中,谢灵李夕两人都不是太平中人,李夕来自于江南,自他自己说他是江南人,世代茶商,也算半个富贵人,由于家中读书读出了病,又适逢家里人北上入太平城买卖货物,于是随行北上,也算是透透气当作养病了,而自称来自于京都,至于他家里情况他少谈到,众人只隐约知道他家背景也是个见不得人家,这从他的穿着打扮不难看出来,腰间玉坠可是价值千金的鸣凤玉,据闻是历史上姜国公主所佩之物。

自从上了小舟之后,许锦麟总有意无意地盯着苏不群的侧脸,虽是八人同行,却有些多了,她可不管什么落魄才子叶蜚离或是什么名声显赫的李夕谢灵,她眼里唯有苏不群,能够和苏公子同游机会不多,她只希望能够和苏公子独处,只是机会难有,于是七人在小舟里谈谈山高水阔,诗词和远方,待壶中水沸腾了,李夕便用与檀香木盒相匹配的小夹子夹了些放于茶杯中,恋雨姑娘也跟着搭把手,其余人等因为不懂茶,所以只能观望。

“恋雨姑娘也懂茶?”李夕见恋雨姑娘动作娴熟不似生手,便有些惊异地问道,李夕出身江南,家里是做茶叶生意的,从小便与茶结缘,父亲族叔都是懂茶人,所以他也知晓其中要义,茶之一道便从采摘,萎凋,揉捻,发酵,烘焙开始,每一个过程都须明其中要点,适中合度,所以李家于江南茶商中才有一席之地,若不是拥有一些家传秘法,按照江南茶园遍地情形来说,家家早就成了茶之大家了,而案上的茶具和茶叶便是他所带之物。

“略懂一些,幼时曾经见过父亲煮过茶,私底下也煮过一两次,所以至今仍记得一些。”恋雨姑娘平和地答道,在鸳鸯楼里的姐妹多少都知些根底,所以柳毓秀和元雅等人习以为常,不过其余三位心底多少有些讶异,特别是李夕和谢灵两人,他们好奇于恋雨姑娘的身世,不过却没有相询,毕竟每个人都有几分别人不知道的酸甜苦味,随着翻滚的沸水倒入茶杯之中,那品相甚好的茶叶在茶杯中沉浮,于是一道清香的味道散发出来,众人没想到这茶如此神奇,先前茶叶于檀盒中,仅是淡淡的芳香,如今那茶中极品被茶水激发,那香味更加浓郁了,其余人等皆叹此茶奇香。

“在京都时,家父也常常自己煮龙井,却不曾有此等异香,李兄果然是妙手,足以称为茶中君了。”谢灵赞叹道,此话不是吹捧,而是真心话。

“叶兄,过来尝尝李兄从江南带来的好茶,比我等煮出来的高出不知道多少倍。”苏不群向船头的叶蜚离邀请道。叶蜚离报之以微笑,说这就来,其实和这几位朋友姑娘坐在一切吃茶游玩他心底多少有些自卑的,他从小便是于市井中长大的孩子,从小和私塾闲书借书抄这才有今日名头,而这几位都是出身富贵的偏偏公子,特别是面对恋雨姑娘莫名地别扭,她是自己倾慕已久之人,在恋雨姑娘的会友榜单之前,他是万万不敢想能够有今日通席时的,自己是有那独自观景的怪姓,不过现在这船头上多半是一股压抑气息,他也不作女儿姿态,挥了挥衣袖,大方走进船舱内,该如何还是如何。

在另一只小舟上,划船的是一个中年人,比较健谈,和凝韫谈得欢快,卫阶已经将竹箱放在船舱里,然后望向前方江面,不知道在看什么,绿珠难得合群,正和雪燕凝韫三个人光着脚丫坐在船头划水,中年人一边划船一边和凝韫谈天说地,徐太安一个人在船尾实在无聊至极,被晾在一边他也无法啊,只得府躺着,半个身子伸出去,双手探入水中,江中有鱼,而且不少,不过是初春刚过,所以鱼个头还小,船在缓缓前行,双手偶尔能够触碰到鱼群,他喜欢游鱼掌间过的感觉。

沧澜江江面非常宽广,而且有一座如元亀的沧澜群山坐卧于江中,这不仅是太平城名胜,还是一座座有名的渡口,沧澜山渡口的启用,给予了往来船商的停靠,既给往来商贾带来便利,也给沧澜山带来了盈利,要不然偌大的沧澜山宗门如何支撑起来的,一个宗门除了能够修成山上人,还得学会如何经世致用,还是用于己,一座山头整理起来便如烹小鲜,细致耐心,急不得,而且这座山头能竖起大旗,能够周转起来多少还是叶氏叶月朦有关,毕竟她是这行大家,早时还是出了不少力的,山门整修,亭台楼阁多是她请人设计,修缮过的,而且沧澜山能够开辟渡口也有她的建议,又是世道安好,所以沧澜山更是风生水起,处处山色空濛,不可攀巉岩,倚绝壁青松,喧豗瀑流,群山相连,各有不同,百步九折路不定,迷花倚石,临江,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四时之景各不同。

众多来此文人雅士或是路过江湖游客也都被这些新奇怪景所引,路过太平城必是登上沧澜山看看的,有句话说“不登沧澜羞说过太平”便是此理了,据此地势上山做生意的人也很多,白日过江挑担上山,担子里多是精美缎带,或是雕琢的怪石,专挑雅人喜好,同时山上有座白祠庙,祭的是沧澜将水神,若是有人游玩不能下山可以花些银子在此借宿。

所属沧澜山甚广,牛背,云蒙,雷霄,赤水等,登山之路也甚多,有堂而皇之的“官道”,也有曲径通幽的密径,此次登山徐太安一行人并不打算从人来人往地界进入,而是另辟蹊径,这是他们出行前就已经定好的,此次去往的落脚地是牛背山,牛背山比较低矮没有渡口,只有一座小小观江楼台,所以人迹罕至,几乎没人去,去往那边可以避免嘈杂,而且从牛背山进入,有种渐入佳境之感,于是在船家徐徐前行下缓缓即将抵达,牛背山,可以看到停船的亭台,还有悬在壁上的楼阁,便是观江楼了,那里并不可见证整条壮阔江水,仅供来人休憩之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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